系统死缠烂打半天，终于获得“小白”这个名字。
它趴在叶安歌肩膀上，手舞足蹈地指点着叶安歌往医院食堂走，“这边这边，拐过去。”听在旁人耳里是一阵清脆的“啾啾”声。
大家都看一眼，就不再关注。
这年头，什么宠物都不稀奇。
叶安歌很不习惯，太吵了。
不过，她也没有打断它的话，扫了眼挤满人的窗口，慢吞吞排在最后面，好不容易轮到她。
“你吃啥？扫码现金都可以。”老板问。
叶安歌瞥了眼窗口上的价格表，点了最贵的，“乌鸡红枣瓦罐。”
“好嘞，四十五。”老板指了指二维码。
“你把手指放到手机旁边就能打开手机了，再点开某宝，付款。”小白尽职尽责地勾着小翅膀指指点点。
叶安歌从善如流，然后看到了手机里余额。
0.56元。
她沉默了下，抬头正对上老板催促的目光。
小白尴尬地用翅膀捂了捂嘴，“那什么，要不咱们卖包子那窗口看看？也不对，一个包子也得两块呢……”
叶安歌把手机揣进兜里，声音淡得仿佛事不关己，“我一会儿过来拿。”
老板见多识广，见小姑娘脸色惨白，也没戳破，道了声“行”，下一刻就熟练地招呼下一位。
叶安歌干脆利落转身离开。
“小鸡。”
“我都跟你说了我不是鸡！我是仙鹤、仙鹤！再说我不叫小鸡，叫小白！”小白炸毛。
叶安歌眼神淡淡地扫过食堂里熙攘的人群，胃开始抽疼，她却神色未变，语气疏冷又漫不经心：“你不是系统吗？人家的系统都有商城，你没有吗？”
“没、没有。”
“废物。”
小白缩缩脖子，更像是毛绒团子了，小声嘟哝：“我、我也想有啊QAQ……”
“所以原身是饿死的？”
“那倒不是，是工作太忙了过劳。”
“6，过劳，余额五毛六。”
小白扑腾了下翅膀，提原身解释：“也不是啦。这个世界的叶安歌家里条件不好，爸爸在工地搬砖，供她和弟弟读书就很吃力了。她妈妈前两年又被诊断出乳腺癌，只能说麻绳专挑细处断。”
它抻着脖子看叶安歌的表情，只是叶安歌本就生得极淡，眉眼清远，又生着病，薄唇更是惨白，此刻面无表情地立在那里，整个人都透着冷白和疏离。
它无奈地拢拢翅膀。
突然，叶安歌像是看到了什么，走向电梯口。
李伟扶着虚弱的周雅琳下了电梯，往旁边走了两步给后面的人让开路，探头找空位的功夫，面前就站了个人。
穿着病号服，瘦巴巴的一个小姑娘。
他赶紧往旁边又让了两步，“不好意思，是不是挡住……”
“算卦吗？”
“啊？”
李伟和周雅琳对视一眼。
这是又遇到骗子了。
还是周雅琳看着叶安歌的样子就想起自己走失的女儿，眼里不由含了泪，“闺女，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难处了？她爸，给拿点钱。”
李伟犹豫了下，还是叹口气从兜里掏出一把零钱，挑挑拣拣拿了十块钱递给叶安歌。
叶安歌没接，重复：“算卦吗？四十五一卦。”
这是嫌少了？
不是，要饭的还挑上了！
吊着一只胳膊吃饭的网红王宏朗注意到这里的动静，“切”了声，扭了下餐桌上正在直播的手机，正对着叶安歌她们，“这年头，医院都有骗子行骗了。”
直播间热闹起来：
[我最恨骗子了！MD，上次就被骗了一个月的工资。]
[不是，那对夫妻穿成那样，一看就没几个钱，那骗子真没良心，专挑穷人骗！]
[胖子，你快上！我给你投个嘉年华。]
绚丽的礼物特效照亮了直播间，王宏朗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扔下筷子就跑了过去，“等等！你小小年纪干什么不好来这儿骗人？叔叔阿姨，你们可别上当了！”
这一喊，餐厅的人都抬头看热闹。
被打断的叶安歌侧目看了来人一眼，那一瞥如寒霜掠影，冷得彻骨，随即毫不在意地收回视线，重新看向李伟夫妻。
王宏朗却仿佛被一整座冰原迎面封住，僵在原地，连呼吸都滞了一瞬。
那一眼，毫无温度，甚至没有情绪，像是在看一只偶然闯入的虫子，既不值一提，也不屑踩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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