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夕阳西下,暮色四合,树影落在窗台上,摇曳生姿。
薛蜜安静的坐在车上,侧着头,凝望着窗外,仿佛窗户外头有什么特别有趣的景致——其实不过是一捧枯草而已。
芈亚秋坐在另一旁,看着女儿冷淡的侧面,欲言又止,最后只叹了口气:“先下车吧,回屋里说。”
母女两个之前暂时缓和的气氛瞬间消散一空,只留下淡淡的尴尬和生疏,让空气都显得紧绷起来。
薛蜜安静的下了车,依然没说话。
大厅里,恰到好处的灯光已经亮起,窗明几净,地毯柔软,桌面上摆着漂亮的水果拼盘,早早点起的香薰,弥散出温暖的气味。
薛蜜垂着眼睛,觉得自己还是应该早点回到学校去,免得一不小心就飘了,倒显得不懂事。
家里的阿姨走过来,问要不要喝一碗甜汤,薛蜜摇摇头婉拒了,径直上了楼。
阿姨看向家里的主人,问孩子是不是发脾气了,明明刚才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又说这个年纪的孩子都这样,阴晴不定的,很不好对付。
芈亚秋也只能无奈的笑。
薛蜜正在房间里沉默的收拾行李。
其实也没多少好收拾的,她本来就没带什么东西出来,依然还是那个破旧掉皮的行李箱,以及那个装满了乱七八糟日杂的大塑料桶。
至于其他东西,薛蜜一概没有收拾进来。
就在这时候,房门被敲响了。
薛蜜踟蹰了两秒钟,才走过去,打开门。
门外果不其然站着芈亚秋。
她虽然已经步入中年,但是因为恰到好处的保养和精致的打扮,看起来不过30出头,和薛蜜两个人走在街上,不像母女,倒更像姐妹。
这时候,她已经脱了外套,只穿了一件V领的真丝长裙,踩着一双毛绒拖鞋,手里拿着一本看起来有点年代感的大册子,看起来多了几分松弛随意,可即便如此,依然仿佛随时能够参加时尚晚宴。
看到女儿,她脸上的笑容又起来:“方便聊一聊吗?”
薛蜜点点头,退后一步,把她放了进来。
芈亚秋看着地上的行李,微微停滞了一下,脸上的笑容依然不变,优雅的坐在了客厅里的小沙发上,手里的册子
放在膝头,半抬着头,看向薛蜜。
薛蜜就不由自主的乖乖坐到了对面,
芈亚秋笑了笑,递出去了那本册子:“这是我们家的族谱,你想不想看一看?
族谱?听起来果然是个老玩意。
薛蜜能够想到的,只有陈旧的故纸堆,还有那些不知道是真是假,飞天入地的吹嘘。
这东西,跟她被自己亲妈抛弃有什么关系?
薛蜜冷淡的垂下眼,看了一眼包浆的外皮,不怎么感兴趣。
芈亚秋却已经把那本老古董递了过来。
拿在手上,薛蜜才发现,这玩意外皮竟然是用木头做的,沉甸甸的很有分量。
虽然这种讲古的东西兴趣不大,她还是随手翻开了封面。
里面看起来不像是常见的纸:页面泛着淡青色,上面还有树叶的纹路,像是直接用大片叶子压制出来的。
族谱上的字也不是用寻常墨水写的,浓郁的黑色印在青色的纸面上,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像是一条条扭动的黑色蜈蚣,可是等定睛看过去的时候,又仿佛只是普普通通,但是又看不太懂的文字而已。
不知道为什么,薛蜜忽然感到一阵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震颤,头昏目眩,天地倒置,让她差点把手里这个老古董直接脱手,砸在地上。
薛蜜勉强定住心神,一脸惊讶的看向芈亚秋。
芈亚秋看着女儿慌乱的神色,忍不住就笑了:“这里头记的,是芈氏一族的历史,我们一族传女不传男,到了最后几代,更是只有一脉单传维系血脉。
看多了传男不传女的老传统,传女不传男这种,听起来感觉还挺时髦——这是薛蜜脑子里第一个念头。
不过……自己又不姓芈,看起来果然跟这一家没什么关系,反而更坐实了自己被抛弃的身份。
她随手就想把这本古董扔到旁边的桌上去。
然后被对面下一句话直接给吓住了。
“但是与此同时,我们这一脉,只有血脉传承,没有亲情维系,母与女,从出生那一刻,就注定不能相见,一旦相见,注定要死一个。
“所以我不是你亲生女儿?薛蜜脑子挺快,马上反问道。
虽然她觉得这就是某种封建迷信,单纯用来骗小孩的。
芈亚秋一下子又笑起来:“你当然是我的宝贝只不过你又不太一样。”
具体怎么个不一样法芈亚秋不太愿意说她仿佛更想把那些血脉诅咒彻底藏在时间深处再也不要翻出来。
无奈从小接受唯物主义教育的女儿压根不相信她的胡扯。
芈亚秋不得不说:“你仔细看看这本书看过一遍应该就能相信了。”
虽然这孩子是被她从诅咒里偷出来的但是只要血脉的力量还在自然能看到很多一般人看不见的东西。
薛蜜这时候觉得这老古董说不定是一本关于催眠的册子?
她小心翼翼的再次翻开第1页准备全力应对传说中的催眠术。
重新看第一眼的时候:也不过如此嘛远远没有刚才那么震撼。
再仔细看过去那种诡异的被蜈蚣爬上身的感觉又再次冒了出来让薛蜜忍不住一阵寒毛直竖终于忍不住直接把那本书给丢了出去。
所谓先祖的记录竟然就是一堆虫子在爬?
芈亚秋一愣
然后她伸出手一只手轻轻握住女儿的另一只手再度打开那本书的封面。
这一回薛蜜果然看到完全不一样的画面。
那是一片穷山恶水深林大泽重重藤蔓把森林缠绕得不见天日比人还粗的巨蟒在枯叶丛里留下黏湿的痕迹。
芈氏的先祖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利用神奇的能力开疆拓土成为尊贵的王族血脉。
但是在头几代的辉煌之后芈氏的后人逐渐凋零薛蜜看到的是古老王国的分崩离析就像渐渐干涸的大泽无法挽救。
不过与此同时也有一支从主系中分离出来成为巫女一脉重新接受百姓的祈求和供奉。
可惜这种好日子依然没有持续太久。
家族内部忽然就多了某种奇怪的诅咒母亲和生下来的孩子从脐带剪断的那一刻就再也不能相见一旦见面总有一个暴毙当场没有任何例外。
从那以后芈氏飞快凋零终于只剩下一脉单传勉强维系到现代。
说起来很讽刺,血脉力量也跟着诅咒一起流传下来,诅咒越厉害,力量也就越强大,相应的,哪怕母女不再相见,这一代巫女的寿命,也跟着越来越短。
或许,直到某一代的继承人,在孩提的时候就直接暴毙,芈氏一族,也将跟着这个诅咒一起,彻底消亡。
一边是惨白的缟素,另一边是新生儿的啼哭,薛蜜被最后看见的这个画面,给吓到了。
生与死,也是第一次如此直白的呈现在这个16岁的女孩面前。
芈亚秋这时候也深深的看着自己的女儿。
看起来灭亡的命运无法改变,历代的巫女,却从来不愿放弃挣扎,而一代代留下来的经验和教训,直到芈亚秋这里,才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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