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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做梦

小说:

表妹每天都病怏怏

作者:

鹊桥西

分类:

悬疑推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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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说直接不行的啊?”李轻婵一手按着纺纱布,一手使劲顺着咬开的小口撕扯,“刺啦”一声,将多余的扯断了,“就算不愿意也得说行,要做个样子。”

没听见钟慕期回她,她十指打着结,头也不抬地道:“再说做君子多好啊,人人敬仰,让人信赖,我就喜欢君子。”

她把纺纱布固定好,直起身来左右看看,见那伤处被裹得严实,没再透出血色,心里总算是安定了几分,走到外间去洗了手。

洗得细致,擦干后,这才不经意朝钟慕期看去,见他在烛火下毫不遮掩地盯着自己看,似乎已看了许久。

李轻婵心中霍然生出一阵被看穿了的羞赧。

她觉得钟慕期越来越奇怪,似乎总是有意无意与她做些亲昵的触碰,每次都让她有种失控的感觉。

那感觉陌生又吓人,每次都让她心头乱跳,许久才能平息。

李轻婵觉得他还是像以前那样好一些,便顺着“君子”这话头多说了几句。希望钟慕期能听进去,对着别的姑娘家做君子,对着自己也君子一些。

但她打心里又喜欢与钟慕期接触,喜欢靠着他,喜欢被他抱起,那样让她觉得安心可靠,可那是不应该的。

她每次想拒绝又舍不得,自己也是怪怪的。

就连方才坐在他腿上也是,第一次坐下她觉得害怕,后面却又主动坐下。

其实那时候不坐下也是可以的,就是累了点、麻烦了点,她怎么就鬼使神差地坐了下去?

李轻婵心虚,侧过身去看琉璃灯,似自言自语道:“蜡烛怎么忽然变暗了?

她想作势剪一剪烛花,琉璃灯罩都取下了,想起这边没有剪刀,又讪讪地将灯罩放了回去。

“阿婵觉得我母亲性情怎么样?”

身后钟慕期忽然这么问,同时响起的有窸窣的衣服摩擦声,李轻婵不敢回头,转着琉璃灯道:“姨母很好啊。”

“哪里好?”

李轻婵犹豫了一下,她最开始见了平阳公主是害怕的,毕竟她那么凶,心思又难猜,总是发火。后来是看见了她为自己出头,自己试着靠近了才知道她就是嘴硬心软,其实很护短,很好说话。

只是对着钟慕期说最开始对平阳公主感官不好,她羞于说出口,就笼统道:“姨母对我好啊,我喜欢她。”

“对你好你就喜欢?”

“当然啦。”李轻婵听出他声音里的不悦,转头瞅他一眼,见他已披好了中衣。

她转过身,双目睽睽道:“不喜欢对我好的,难道喜欢欺压我、折辱我的吗?我又不傻。”

李轻婵说到这里想起姑苏那些人,心里有点不大舒服。

李铭致是她爹,她小时候是很喜欢的,可后来有了后娘,爹变成了后爹,她也慢慢长大,对这爹的感情越发淡薄。

她对荀氏是最开始心里就有隔阂的,那毕竟不是她娘,却占着她娘的位置,她觉得难以接受,所以尽量避着。可人家不肯放过她,非要用些小手段折磨她。

那边的人她都不喜欢了,也不想提起。

“这倒是。”钟慕期接着问,“那表哥好不好?”

他自然也是好的。李轻婵想说,又没敢说出口。

她才说了平阳公主对她好,所以她喜欢平阳公主,这会儿要是再说钟慕期对她好,是不是也要说喜欢钟慕期?这怎么说得出口?

再说了他现在这么喜欢耍人玩,要是说了,肯定要逼着自己说这让人为难的话。

李轻婵眼珠子往下看,嘀咕道:“有时候好,有时候不好。”

她说着,脑内灵光一闪,补充着:“表哥君子的时候好,不君子的时候老是欺负人,不好。”

钟慕期沉吟不语,李轻婵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只见他静默了片刻,起身去了窗边,将槛窗推开半扇。

凉风吹入,将若有若无的暗昧全部吹散,外面明月依旧,高悬着洒下银光。

“回去吧。”钟慕期转回身道,“太晚了,回去睡吧。”

李轻婵才意识到自己已在这边待了许久了,伤药都换好了,是该回去了。

她忙把桌上散乱着的沾了污血的巾帕收起来,这些东西不好被人看到,她打算偷偷找个地方埋起来。

整理东西时叮嘱道:“表哥你要小心点,不要拉扯到了伤口,睡觉时候也注意点,若是有不舒服就让人去喊我……”

她看着那带血的巾帕心里瘆得慌,就多说了些,然后跟前一暗,一只手按住她理着的脏帕子的手上。

钟慕期将她的手掰开,看了看她刚洗干净又被弄脏的手掌心,用衣袖给她擦拭着,道:“知道了,这些很好收拾,我来就行。阿婵快回去吧。”

李轻婵听他这几句话反复让自己回去,心里有点不高兴,缩回手,闷闷“哦”了一声。

她将手背在身后,跟着钟慕期往房门口去。

房门打开,檐下灯笼与皎洁月光交织着,将庭院每一个角落都照得一清二楚。

李轻婵看了眼院门,悄悄将手收回来,藏进衣袖里捏着,道:“那我回去了表哥,你自己当心。”

没得到回应,她觉得钟慕期有点奇怪,猜测可能是伤口太疼了,疼得他

都不想说话了,没有继续与他说,抬步往隔壁走去。

“阿婵。”迈出三步,钟慕期喊住了她。

李轻婵回头,见他穿着一身单薄中衣立在檐下,清冷月色尽数洒在他身上,将人衬得清冷且柔和。

他缓缓开口道:“阿婵,做君子有太多约束,不是人人都想做的。”

李轻婵早忘了这回事了,奇怪他怎么突然接上这个话题,但这并不重要,她往回走两步,到了檐下推他,“外面冷,表哥你快进屋去。”

眼前人像是一堵墙,分毫没让她推动。

“表哥只能偶尔做那么一回君子,大多数时候都是不够光明磊落的。”他说着又去碰李轻婵垂在肩上的柔软长发,捏着发尾看李轻婵,“阿婵会因为这个不喜欢表哥吗?”

李轻婵看见他眼眸里盛满了融融月色,温柔看来,月光都流动起来似的。

她脸有点热,嘟囔道:“不做就不做呗,又没有人逼着你做。”

做什么都不如做自己舒服,李轻婵自己都不愿意做处处谨慎的十全十美的大家闺秀,哪里会逼迫别人做君子。

怕钟慕期没听见,她复述了一遍道:“先前我是说着玩的,表哥你做自己就是最好的了。”

李轻婵思忖着,他又不是什么好色之人,哪会真的盯着人家姑娘看,肯定真的只是一次意外,是自己想多了。

“嗯。”钟慕期声音奇轻无比,停顿稍许,又道,“行,表哥就做今日这一回君子。”

李轻婵疑惑地看去,见他朝院门口招了手,外面候着的侍女提着灯笼快步走近。

钟慕期将李轻婵推给侍女,道:“回去再给阿婵好好洗洗手和小臂,今日睡得晚了些,明日早上不要吵她。”

李轻婵觉得方才的话还没弄明白,偏脸看他,被他在额头轻点了点,钟慕期笑道:“阿婵这脑子笨得很,真是让人着急。”

李轻婵不高兴了,鼓着脸道:“不聪明就不聪明嘛,干嘛要说笨?”

“行,那就不聪明。”钟慕期从善如流地改了口,李轻婵还是高兴不起来。

都跟侍女回到了隔壁自己房间里,还有点小小的气恼,道:“干嘛要说出来啊,真讨厌!”

侍女干咳一声,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服侍李轻婵重新洗了手,帮她宽衣。

换上寝衣,将衣裳搭上木施时,隐约看见些许粉末飘下,侍女差点以为是自己看错了,拍了几下才确认是真的,问道:“小姐身上怎么沾了这么多灰尘?”

李轻婵刚坐在床沿上,闻声看去,正好看见她那织花纱裙上阵阵飘落的粉末,也奇怪了下。

“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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