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黄橙橙准时站在幼崽园的门口等待小朋狗们入园。
今天是周一，来日托的狗狗还是挺多的。急着上班的家长早早就把小狗送了过来。
黄橙橙站在外面一个个登记，将家长们的叮嘱记在本子上以备随时查看。
“您好……”
她一边奋笔疾书，一边和下一位家长打招呼。
“啊，你带大黄来啦。”
两个人一打照面就默契地勾起嘴角微笑起来。
这属实有些难为乔然。
因为某些缘故，他一直在外保持着一种礼貌但疏离的形象。再好笑的笑话都不能让他展露笑颜。
偏偏栽在黄橙橙这里。
只要一想到昨晚发生的事情，就根本压不下自己上翘的嘴角。
前一日晚，乔然家——
在咖啡和乔然不可置信的眼神注视下，黄橙橙像麻花一样扭曲着身子剪完了彤彤的左后脚。
全程总共用时15分钟06秒。
期间小猫一点没被吵醒，只是在梦中砸吧砸吧嘴，回味着刚刚吃完的鸡肉罐头。
但这也吓得黄橙橙一动不敢动，生怕被彤彤发现。
旁观的一人一狗也是大气不敢出。
“看！”
黄橙橙放下已经酸痛僵硬的手，后背的那根筋抽动着，让她有些面目狰狞。但总体来说整个人都骄傲得容光焕发。
“区区指甲！”
只不过声音小了些，全是气声。
咖啡和乔然带着崇拜，像是什么仪式一般，也匍匐着爬了过来。
咖啡的狗爬相当标准，乔然的……也是爬过来了。
两人一狗鬼鬼祟祟地聚在猫爬架下方，齐齐抬头向上望。
“还有三只脚，怎么办？”
乔然压低声音，张着嘴一脸空白地询问。
他还没有从刚刚的那场恶战中缓过来，黄橙橙就已经剪完一只了。
“睡觉老实吗？”
黄橙橙舔舔唇，苦思冥想中。
“啊？我睡觉挺老实的，也不蹬被，也不爱翻身。”
“啧！”
努力动着小脑筋的黄橙橙无语地瞥他一眼。
“我说彤彤！”
“咳咳！！”
乔然突然大声咳嗽起来，睡得正香甜的彤彤被猛地惊醒。
翻身一个打滚，眼未睁气先哈。
黄橙橙捂着乔然的嘴躲在彤彤的视线盲点里，两人屏住呼吸。
“咕噜咕噜。”
他们静静聆听着头顶传来的窸窸窣窣踩奶声，彤彤显然睡得很舒适，这会正心情极好地撒着娇。
没一会儿，顶上便安静了下来。
黄橙橙和乔然对视一眼。她挑挑眉，朝他努努嘴，用眼神示意。
“我？”
乔然震惊且不可置信地指指自己，无声地再次确认。
但迎来的只有黄橙橙无情地点头。
“可恶爱——快！”
她发音标准、嘴型标准、神情也很标准，坚定地回应他。
乔然顿时像是霜打的茄子，魂不守舍地从猫爬架的阴影下爬了出去。
他探头探脑，鬼鬼祟祟，努力闪躲，惹得咖啡都没眼看，用前爪挡在眼前，偷偷观察。
“哎呀，你看到了没？”
黄橙橙在他背后看了半天，只见到他忽出忽进的脑袋，半根猫毛都没见。
没用！
她深吸一口气，一鼓作气伸头去看，还什么都没看到又闭着眼睛往回躲。
“哎呦——”
“咋了咋了，它打你了？”
乔然赶忙关心地去看她的脸，温热的手指在她脸上摸来摸去。
“抓哪了？抓哪了？”
“磕到头了……”
黄橙橙委屈地噘着嘴揉自己的额头：“磕到这了！都怪你！”
“怪我，怪我，你让我看一下，要是严重我们赶紧去医院！”
乔然顿时急得要命，一轱辘就要站起来，结果也一头撞在猫爬架上。
“哐！”
房间里响起一声巨响，但又很快趋于平静。
两个人动作一致地低头捂着脑袋，面对面地静止着。
咖啡将头深深地埋进两个前爪里，精心修剪成扇形的尾巴毛快乐地左右忽闪。
一看就是想到了令狗开心的事情。
房间里安静了很久。
乔然放下捂住脑袋的手，双手合十放在胸前，心如止水地开口：
“这么安静，应该是睡得很沉了。”
黄橙橙也放下手，抚着胸口，长舒一口气：
“是啊是啊，睡眠质量真好啊，真令人羡慕。”
他们的眼神撞在一起，又迅速挪开，两人尴尬地在底下打出一百零八个动作来。
猫爬架下面的空间并不是很大，一个成年人坐在下面刚刚好，要是再多一个，就有些拥挤了。
因此两个人动作间也不免产生了许多身体接触，刚刚只顾着给彤彤剪指甲没人注意，这会却渐渐感到有些拥挤。
乔然先一步微红着脸停下动作，缩进了最里面的角落，黄橙橙一下子没了支撑，也差点倒下。
幸好她眼疾手快，迅速用手撑了一下，才免于再次磕头的境地。
她庆幸地抬头，却撞进一双泛着水光的眼睛。
乔然的眼尾泛着淡淡的粉色，眼眶中似乎因为疼痛闪着晶莹的泪水，但他双眼紧盯黄橙橙，即使与她撞上视线，也没有率先挪开一分一毫。
“额……”
黄橙橙知道乔然长得很帅，肤白且貌美，身高优秀、性格满分，对狗狗猫猫也很好。
但所有的印象都不及此时深刻。
两人的脸离得极近，呼吸交缠间，黄橙橙眼见乔然的耳朵越来越红、越来越艳，耳垂处最饱满的颜色像是要滴出血来。
色如春晓之花。
黄橙橙突然对此有了深刻的认识。
她也莫名地害羞起来，撑起向前倾倒的身体，拉开与他的距离。
“你没事吧……？”她挠挠脸颊，挪开视线去看脚下的地板。
这地板颜色真好看哈，黄得恰到好处，摸着也挺滑溜，纹路也很规整，一定很贵吧……
“我没事，你额头还疼吗？”
乔然倒是很自然，保持蜷缩的姿势轻声问她。
“不疼了不疼了。”
黄橙橙连连摇头。不小心蹭到了什么，扯起了几缕发丝。
她抬头看去，脸上顿时惊喜起来：
“快看，两条腿！”
她顿时也不纠结了，一把揪起缩着身子的乔然，指给他看。
彤彤在他们没注意到的时候翻了个身，从侧身睡姿变成了趴卧，在猫爬架侧边支出来的平台上睡得正香，前面两只小爪也晃悠悠地垂落下来。
乔然一抹脸，知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迅速去摸掉在角落的指甲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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