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眠匆匆离场后,秋亦柏明显感觉到,只剩自己一人的车厢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时间仿佛静止,听不到任何声响。周围温度迅速降低,像把人关进了冷库。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混杂着烧焦的糊味在空气中蔓延。
守则里只说了“当餐厅菜单出现生肉和眼球”该怎么做,却没说当自己点的食物莫名其妙变成眼球了该怎么办。
已经点了眼球的话,现在再睡觉还有用吗?那牛奶还要喝吗?
“怎么不喝呀?”
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他一跳,秋亦柏才发现服务员上完牛奶后并未离场。
他整个人蹲在桌子下,双手扒拉着桌面,只露出一双眼睛,像只蓄势待发的猫,静静看着秋亦柏。
如果不是他开口催促,秋亦柏绝对注意不到,这里还蹲了个人。
存在感为零……
他放在桌面的右手沾满鲜血,左眼眼球不翼而飞,空洞的眼眶不断往外渗出墨一般的血,在如白纸的脸上爬出道道红痕,
“为什么不喝?”
秋亦柏看了看他空荡的眼眶,又看了看杯子中的眼珠。
现在塞回去的话可以假装一切还没发生吗?
不懂秋亦柏的沉默,他只是一个劲儿地低声催促:“尝尝吧,味道很好的,和生肉差不多。”
“你不是说想吃生肉吗?我给你弄来了,眼球和生肉味道差不多的?你尝尝啊?”
他眼睛一眨不眨,仅存一只的瞳孔注视着秋亦柏的脸,像要将他的样子细细刻入脑中,嘴巴不停张张合合,发出“尝尝吧”“很好吃的”“喝一口”的声音。
“嘻嘻嘻,你想触犯规则吗?”
他语调逐渐活泼起来,察觉对方的沉默,他反倒兴奋起来了,因为失血过多而惨白的面孔染上了绯红,他的嘴角开始上咧,就像一层被安上的皮,露出了其内泛红的血肉。
列车似乎…慢了下来。
在不详预感即将达到顶峰前,他果断开口了。
“触犯规则的不是你吗?”
“请问我点的是什么?”
秋亦柏开口,声音不大,但在寂静氛围的发酵下,整个车厢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服务生上扬的嘴角忽然愣住,一滴血泪从脸颊滑落,晕染的红色洇透惨白的画纸,衬得他的模样有几分滑稽。
“回答我。”
“茉莉清茶…”
“我说要里面加眼球了吗?”
秋亦柏直勾勾看他。
“……可是,你之前问了,有没有生肉,这不就说明……”
“停。”秋亦柏打住了他。
“我是问了,那我点了吗?”
“没有。”
"我没点,那你上的什么?"
“乘客守则第八条规定,乘务有义务为乘客提供力所能及的服务,你要违反规则吗?”
“…抱歉,是我误解了您的意思,我这就给你换一杯。”
服务生连忙低下头,惶恐道歉,并将那杯加料的热牛奶撤了下去。
列车在无声无息间再度运作,窗边景色极速飞驰,室温也恢复了正常。
就连桌上的血迹,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果然,他猜的没错。
从任务正式开始,秋亦柏心中就隐约有了个想法,而乘务员的行为和乘客守则的出现进一步佐证了这一观点。
即,规则怪谈的条条限制,并非为了限制乘客行为,相反,是为了尽最大限度是为了保护他们。
只要老老实实遵守乘客守则,便不会死在这趟列车上。
而各种规则看似互相矛盾,实则相互联系,密不可分。
显性规则和隐形规则共同编织了一块遮天黑布,盖住列车真相。
而他们的任务,就是找到被层层规则掩埋的,真相。
其实从任务正式开启到现在,已经有许多疑点逐步显露。
例如,检票员虽与乘务同样,身穿绿色制服,浑身却死气沉沉,像个仿生人。而五号和这个服务员的恭敬,却并非程序化的机械反应,而是有着自己思想,能够随机应变。
也就是说,在乘客之外,由列车管理员组成了第二方阵营,他们同样需要遵守规则……
甚至,他们可能有一套自己的乘务守则。
秋亦柏将杯中咖啡一饮而尽,站起身来。
此时,距离任务开始已经过去了半小时。
可以确定的是,隐藏规则一定存在且不止一条。
考虑到副本任务是解密,即48小时内破解,而规则中提到的绿衣红衣蓝衣,三色乘务至今意义不明。
至于同伴……
他透过车窗,遥遥看向7号车厢内部窃窃私语的三人。
聊胜于无。
简而言之,秋亦柏认为自己有必要去各车厢探查一下。在未知的环境里,信息永远是第一位。
他转身,离开了六号车厢。
从始至终,一个眼神都没给角落那位,宛若雕塑直立的黑衣乘务。
【乘客守则第六条:每节车厢均配有乘务员,如您需要帮助可以前往车厢前排,寻找穿绿色衣服的他们(注:不存在穿黑色衣服的乘务员,看到请无视)。】
—
径直越过五号车厢,秋亦柏思路逐渐明晰。
目前,乘客守则还剩三条规则尚未出现,分别是:
【乘客守则第一条:请认真阅读车票上的提示,按照规定有序乘车。】
【乘客守则第九条:每晚12:00——次日7:00为睡眠时间,列车会自动循环播放《摇篮曲》,夜间禁止随意走动或穿越车厢,听到哭声是正常的,不必在意,不要探究。
【乘客守则第十条:列车到站时间为5月9日,15:03分。即将到站前一小时会为您实时播报,请提前携带好行李做下车准备。 】
这三条守则,一条是温馨提示,两条有限定时间,探查不必操之过急,稍微等等。
正这么想着,刚打开四号车厢门的秋亦柏愣住了。
他闻到一股糊味,带着浓重的苦涩,伴随着皮制品与毛发烧焦混合而成,气味直冲大脑皮层,让他忍不住咳嗽。
这节列车简直惨不忍睹,墙体受热扭曲变形,脱落,遍地灰烬残渣。
卧铺床被烧成骨架,仅有几个床号还依靠细细的钢管负隅顽抗,其余均已塌成废墟。不像车厢,倒像是个垃圾场。
秋亦柏捂住口鼻,小心找了几处落脚地,从那遍地狼籍中挪移过来。
空气中那股难闻的味道中蔓延着神经毒素,浓郁而久久不散。秋亦柏甚至一度以为这火是几分钟前刚被扑灭的,不过想法又很快打消。
时间对不上。
看着现场的受损程度,秋亦柏内心不禁又升起一个疑问。
这种严重火势,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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