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的正午,季辞秋从昏睡中醒来。这一觉悠长,只觉头晕脑胀,浑身散架了般。她欲撑起身子,却不小心将肩上的伤口迸裂。
“嘶——”季辞秋重重地倒吸一口凉气,只得重新躺回去,望着房梁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葵生迈了进来,往床上看了看,惊呼一声:“白轩!你可算是醒了。”
季辞秋虚弱地点了点头。
“你真是厉害!居然能想到假扮新娘。”葵生憋了几天,终于说出口,“这次可多亏了你,不然那新娘是决计救不出来了。”
季辞秋强撑着咧了咧嘴。
“不过那邱家怂得紧,被胡泽谦一通恐吓,女儿也不管了。如今就这么放在王爷这儿,气都不敢出。”
季辞秋闻言沉默,倒也不是件意外事。邱家与胡家无可比伦,女儿对他们而言,是迟早要泼出去的水,不可能为了她冒那么大的风险。如果是个儿子,胜算会大些。
“对了,这几日你那个妹妹来找过你。”葵生接着道。
“阿黎?”季辞秋听此又欲起身。
葵生见状,手忙脚乱地扶她:“你莫激动,没啥大事。她就是好久没见你,来看看。”
“你怎么说的?”
“青戈碰到的,我去问问。”葵生挠挠头,转身欲寻青戈,却见他抱臂倚在院中的桂树下。
“嘿,你何时来的。”葵生一愣,“杵那做甚,进来啊。”
青戈看了一眼屋内,有些不自然地撇过眼,冷冷道:“不必了。”
葵生对他这样的态度见怪不怪,走出来道:“昨日白轩那妹妹同你问起白轩,你怎么说的?”
“受伤,昏迷未醒。”青戈言简意赅。
“你就这么说的?”葵生语塞,“你就不能……委婉一些?”
“我不说假话。”青戈盯着葵生道。
垂花门外,此时是另一番景象。
“捉住了!”千牛卫押着一人交给庞谨。
“放开我,作何抓我?”阿黎奋力挣扎着,被人钳制住,扭送至内院。
“殿下,府外捉住一女子,”庞谨将阿黎带上前,恭敬道,“这女子拎着个包袱在门口逗留许久,不时朝里张望,十分可疑。”
叶望正坐于堂上闭目养神,闻言睁开眼,待看清来人,神色停了一瞬,明知故问道:“何人?来此作甚?”
钳制的力度松了些,阿黎忙开口:“民女方黎,表哥在府内做事,前日听闻表哥伤重不醒,放心不下又不敢冒然闯入,才在门口来回走动。那包袱里装的都是民女的画,还有一盒糕点。”
包袱打开,里面确是如她所言。
“你表哥叫甚?”庞谨严厉道。
“白轩。”阿黎小心翼翼道。
“你们是何关系?”叶望冷不丁问。
“他是我表哥,远房表哥。”阿黎如实道,“先前一直在京城,了无音讯,这次回广陵才联系上。”
“这么说,你先前未见过这位表哥?”
“未曾。”
“那如何认定他是你表哥?”
“姥姥认出来的,”阿黎咬了咬嘴唇,“就算不是,我也认。”
“远房这么亲密的倒少见。”叶望淡淡道。
“因为表哥人很好。”阿黎脱口而出,见周围人不为所动,补充道,“表哥让我学画,教训欺负我的坏人,还陪我一起卖画……总之,是极好的哥哥。”
“我是真的很担心他,想来看看他,我不是什么细作。”
座上人没有追问,下一秒,钳制在她身上的手松开。
叶望使了眼色,庞谨会意,吩咐手下:“带她去那边吧。”
葵生与青戈正说着,见庞谨领着一人进来,以为自己眼花。再定睛一看,惊呼道:“我的姑奶奶,你怎么来了?”
“我表哥他怎么样了?”阿黎紧张道。
“巧了不是,刚醒。”葵生一拍手,将她带进屋,“白轩,看谁来了。”
“表哥!”阿黎看到床上面色苍白的季辞秋,鼻头一酸,扑了过去,“表哥瘦了好些。”
“阿黎?”季辞秋明显有些惊讶,“你如何进来的?”
“先不说这个,”阿黎抹了把眼睛,从包袱中翻出糕点,“姥姥和爹爹听说你受伤,特地做了艾草糯米糕,可好吃了。”
“还有,我的画被一个小有名气的画师看中了,要收我为徒。”阿黎兴奋说着,眼里闪着细碎的光。
“何时的事?”季辞秋惊喜道。
“就前几日,本想立马告诉表哥的,可表哥受了这样重的伤。”阿黎看了看季辞秋,眼中又要泛泪。
“你表哥什么人?这点小伤不算什么。”季辞秋伸出左手揉了揉她的头,故作轻松道,“行了,表哥知道了。表哥没事,你就安心画画罢。”
阿黎闻言,这才站起身,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待阿黎离开,季辞秋才泄了气般瘫回床上。
“你小子,逞强呢。”葵生见他脸色不对,探过身来,欲拨开衣服,查看伤口。
哪知季辞秋还未有反应,屋外传来一声重咳,吓得他浑身一激灵。
“青戈,你作甚,吓我一跳。”他一边说着,一边继续手中的动作。
屋外又重咳了几声。
他心觉奇怪,扭头看去,只见青戈那万年不变的冰块脸上,居然出现了不知是尴尬还是窘迫的神情。
“你咋了?”他觉察出异常,走出来。
青戈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吐出二字:“无事。”
葵生古怪地看他一眼,抬脚欲回屋。
“等等。”青戈忽然道。
“咋?”
“你……好自为之。”青戈板着一张铁青的脸,转身就走。
葵生呆呆地愣在原地。
他怎么了?葵生挠了挠头。他就看个伤口,反应这样大,至于吗?
葵生想起他那几声重咳。莫非他得了风寒,见他那样关心白轩,却对他不闻不问,心下难受了?
说得通。葵生对这个猜想给予肯定,平日青戈不声不响的,确是忽略了他,以后要多注意些,莫伤了他的心。
——
长安城郊,终南山。
入夏酷热难耐,景帝带着一众后妃与皇嗣行幸玉清宫避暑。
盛夏的玉清宫比长安清凉许多,景帝心中却燥热难安。
他盯着丹炉里翻滚的汞液,青白的烟雾缭绕在殿内,带着刺鼻的硫磺味。张太虚手持桃木剑,口中念念有词,朱砂画的符纸在炉火前无风自燃,化作灰烬落入丹鼎。
“陛下,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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