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丁双河啊,真不是东西!”
满脸皱纹的大爷坐在躺椅上,磕着烟袋、露出一口烂牙,骂骂咧咧道:“我幺儿之前在他码头搬货,每回要发月饷了,就左克扣一钱、右克扣一两,等拿到手上,还不够养他一个人的!”
“这种人,活该被雷劈死!”
傅青舟蹲在一旁,柔声问道:“那以大爷你的意思,我想去他家做工,指定是不好的了?”
“不好不好!非常不好!”
大爷用力摆着手:“你年轻纪纪、一把力气,做什么不行?别去给那个丁扒皮卖命!”
傅青舟意味深长地一笑,谢过了大爷后,起身离开。
这已经是他在眉峰城里打听的第五个人了。
他问过年轻力工、问过大爷大妈、问过街上无知稚童。
无论是谁,全都只有一个结论——丁双河就是個扒皮地主、龟儿子、王八蛋,活该断子绝孙。
自打几年前他上任快剑门掌门后,便开始玩命捞钱。
但这种捞钱并不是正经经营生意,而是像极了傅青舟前世记忆里那些该被吊路灯的狗资本家们一样,疯狂剥削自己的“员工”。
眉峰城本就不大,快剑门那些产业几乎垄断了大半座城的大小生意,城里物价飞涨、工钱却越来越低,因此这几年时间下来,全城的百姓没人不骂他、没人不恨他。
那快剑门的院门与院墙是越修越漂亮,可城里百姓的日子却是越过越苦。
近来这段时间,快剑门遭遇横祸,眉峰城的百姓们却开心到不行,用他们的话说就是……
“快剑门里不少小伙子小姑娘还是不错的,但那丁双河实在太不是东西,最好明天快剑门就散了,也省得那些弟子被姓丁的祸害。”
这样看来,根本都不用去找谁才是给丁双河下诡咒的人了……这城里恨他的人太多太多,其中出了那么一两个被他坑过、性格又极端的,不敢去惹诺大一个门派,但悄悄藏起来下咒嘛,太正常了。
傅青舟慢慢走在街道上,沉吟思索着。
“你不打算帮他了?”
烟鬼悠悠问道:“但他儿子可没犯什么错噢,你不帮的话,他儿子就死定了哟,这可不像你的风格呐?”
傅青舟轻轻一笑,却并非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道:“我明白左腊梅前辈的用心了。”
“嗯?”烟鬼一怔。
“她想必也是知晓了丁双河之前所作的恶,才定下了那样的规矩。”
傅青舟悠然道:“一城之百姓皆痛恨于他,又怎么可能帮他出那么多钱?就算丁双河真的拿出五十万两黄金散于全城百姓,我想他们也不可能替他出钱,反而会藏起这些钱,看着丁双河倒霉。”
烟鬼嘿然一笑:“你这意思,是那个姓左的故意折腾丁双河?就想看着他痛不欲生?”
“不。”
傅青舟道:“她是想要丁双河真心诚意地向全城百姓认错,让他散尽家财、将他打回原形,要他家家户户去求人、把他的骄傲和脸皮全部撕碎。”
烟鬼啧道:“但那老小子恐怕离这一步还远噢,你看那快剑门这么大的院子、那么多的产业,他要是卖了也能换不老少钱呢,这不也还没卖呢嘛?”
傅青舟呵呵一笑:“他现在还指着这些产业赚钱呢,要是真全卖了,今日就算治了自己儿子,来日他也难东山再起。”
“合着这些产业还是比他儿子值钱啊?”烟鬼大笑道:“正常正常,古往今来,在权钱诱惑面前,亲爹老婆都能杀的也不在少数,何况是个没两岁的小儿子?”
说着说着,傅青舟又来到了快剑门不远处。
他找了个路边面摊,要了碗牛肉面,一边吃着、一边看向那气派宏大的门庭。
那孩子,他是要救的。
丁双河虽然混蛋,但他儿子毕竟无辜,不能为了自己亲爹过去造下的孽付出生命代价。
但左腊梅前辈的良苦用心,他也不能不理。
若是真就这样简单地救了人,丁双河恐怕没几日又会旧态复萌,再次成为剥削全城百姓的丁扒皮,那左前辈的“教训”便毫无意义。
一碗面吃完,傅青舟心中也有了答案。
他放下几枚铜钱,慢慢往快剑门走去。
与之前相比,院子里此时安静了许多。
那些受伤的弟子们大多都已然完成了包扎、各自休憩去了,只剩下几名弟子愁眉苦脸地守在院门前。
见到傅青舟归来,丁双河大喜过望,热情地将他请回那茶室中泡起了茶,笑容中自也带着些忐忑:“少侠,不知您的前辈……”
傅青舟摇了摇头。
丁双河笑容一僵。
“是这样。”
傅青舟叹道:“我将情况告知了那位前辈,他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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