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南:“什么事?”
陈叙说:“今天下午司务长找我了,王厨子三天后就走走之前王厨子想带你熟悉几天我明天带你去食堂。”
温南扬起笑脸,脸颊的酒窝香甜醉人:“好。”
男人看着脸上的笑容莫名的觉得有些扎眼,他知道温南一直想快点找到温国给她介绍的对象他倒掉盆里的水:“不早了睡觉吧明早我走的时候叫你。”
温南“哦”了一声,转身回到屋里伸手把在屋门上关门之际忽然探头问:“哥,你这几天怎么了?我看你很少回来。”
陈叙看了眼只露出一个脑袋的温南:“这几天在部队一直找你哥介绍给你的对象。”
听他这么一说温南竟然觉得松了一口气。
她还以为陈叙讨厌她,不愿意见她,所以才躲着不回来,现在看来倒是她想多了:“那你找到了吗?”
陈叙毫不犹豫的回答:“没有。”
说完又低头压井水温南抿了下唇,没再问下去,关上屋门熄灭灯躺在床上,听着外面哗啦的水声,望着屋顶漆黑的房梁。
没找到就没找到吧。
等明天她去了食堂也多问问别人。
这几天晚上陈叙很少在家温南面上不说,心里一直在胡思乱想,在想自己是不是哪里惹了陈叙不痛快,对方讨厌她才不愿意回来今晚陈叙一回来温南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开始惦记食堂那边寻找对象的事以至于晚上睡觉时都浑浑噩噩的梦的都是些乱七八糟的。
她梦见了前世的自己被亲生父母推脱抛弃扔在爷爷奶奶家里过着看人脸色的日子在家里她永远是那个被遗忘、抛弃的
他们永远都高高在上的用施舍的眼神看她让她懂事听话不然就把她赶出去捡破烂。
两个哥哥做错了事爷爷奶奶训的永远是她。
温南从小就没有几个朋友可以说来到这个年代后赵小麦是她从小到大唯一与她感同身受的朋友。
梦里的场景将她从小到大的经历以快进的速度播放了一遍温南第一次以上帝视角看着曾经的自己一步步艰难的长大看着她一个人倒在冰冷的马路上车流从她身边穿梭无一人下来能帮她一把能将她送到医院她的身影从凝聚变的稀薄渐渐的与马路融为一体。
“温南”
“醒醒。”
“我是陈叙。”
敲门声从门外传递进来还有陈叙低沉焦急的
声音,屋里面低低的啜泣声顺着门缝溢出,像是憋了天大的委屈和痛苦,连哭都不敢放声,陈叙原本躺在屋里,隔着一道墙听见墙那边传来温南的啜泣声。
他在床边坐了许久,那哭声一直持续,像是被人用手捂着,压抑着小声哭泣。
“温南——”
陈叙的声音再一次传来,极为清楚的传递到门里面:“我要踹门了。”
“别。”
温南恍惚的睁开眼,看了眼漆黑的房梁,又看了眼糊着旧报纸的墙壁,和新世纪的高楼大厦灯红酒绿完全迥异,她一时间有些恍惚,只听见陈叙说要踹门,便急声阻拦。
她擦掉眼泪,想到梦里不堪的人生,努力压抑着哭腔,对门外的人说:“陈营长,我没事。”
“开门,让我看看你。”
男人声音低且沉,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温南大脑还有些迟钝,情绪还陷在梦里面,她吸了吸鼻子,抬手胡乱抹掉脸上的泪水,穿上衬衫和裤子,趿拉着布鞋走到门前打开屋门,温南一手把着屋门,一手把着门框,抬起哭的通红的眼睛看向堵在门口的陈叙,屋里昏暗,所有的亮光几乎都没了,但陈叙还是一眼看到了温南红的跟兔子似的眼睛,鼻尖都哭红了,男人眉峰微皱:“好好的怎么哭了?”
他顿了下,声音沉了几分:“我不在的这两天,谁惹你了?”
温南赶紧摇头:“没人惹我。”
她努力想扯出一抹笑容,可悲伤的情绪一直笼罩在心头,最终只是艰难的抿唇笑了下:“我只是想我哥了。”
陈叙薄唇紧抿,看着温南洇湿哭红的眼睛,强忍克制的手臂还是抬起来,指腹轻轻擦掉她眼角的泪水:“你哥知道你偷偷躲起来哭,会更难受。”
他的手指几不可察的摩挲了下温南细腻的肌肤,手背的青筋逐渐绷紧,手指想穿过她的后颈,将她抱在怀里,想让她别哭了,男人的手微微下滑,在温南披着的头发处停顿了片刻,猛地握紧拳头收回手垂在从身侧,不让自己再逾越半分。
“你哥没了,你还有你小姨,姨奶。”
陈叙顿了下,深黑不见底的黑眸凝视着温南:“我也一直都在。”
温南眼睫颤了颤,眼睫那处被陈叙碰过的地方带起一阵陌生的酥麻,她抿了抿唇,带着鼻音的声音问道:“陈营长,你讨厌我吗?”
陈叙:“不讨厌。”
温南笑了下,低下头轻轻松了口气,果然是似有所思夜有所想,这几天陈叙对她的态度让她坐立不安,总害怕他会跟她爸
妈,爷爷奶奶一样抛弃讨厌她,温南抬起头,悲伤的情绪缓和了许多,唇边也绽开笑意:“不讨厌就好。”
陈叙克制着想揉一揉她脑袋的冲动:“别胡思乱想了,回屋睡觉,明天一早要去食堂。”
温南点头:“好。”.
心里的疙瘩解开,温南后半夜算是睡安稳了些。
天还没亮屋门就被扣响了,陈叙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温南,起床了。”
“来了。”
她打了个哈欠,艰难的爬起来穿好衣服,梳好头发就开门出去了,走到井边蹲下洗漱时,发现陈叙已经给她倒好水了,温南笑道:“谢谢。”然后捧水洗脸,刷牙的时候还在打哈欠,一打哈欠就流眼泪。
陈叙将毛巾搭在绷绳上,眼里带笑:“实在不行食堂工作不去了,在家里待着也没事。”
“要去。”
温南又打了个哈欠:“答应好的不去会被人诟病,而且我在食堂每天能看见部队的军人,说不定哪一天就碰见我对象了。”
陈叙:……
男人没再说话,等温南洗漱完,带着她去了部队食堂。
这会天蒙蒙亮,食堂里灯火通明,偌大的食堂里有许多人影,食堂的门大开着,温南大致扫了眼,里面配菜的就有八个,还有干活打杂的也有七八个,丰林县部队比较大,军人也多,偌大的食堂能容纳下那么多人,那食堂的人也不会少。
司务长杨志同一早就在食堂门口等着,看见陈叙和温南过来,愣了一下,问陈叙:“你带的厨子呢?”
陈叙:“我妹。”
温南笑眯眯抬头:“司务长,是我。”
杨志同:???
杨志同:……
他皱了皱眉,将陈叙拽到一边,瞪着两眼珠子看他:“陈营长,你没跟我开玩笑?你确定你妹子能干得了这活?你确定她能做得了饭?”
陈叙颔首:“我既然能把人给你带过来,心里就有底。”
杨志同:……
但他没底啊。
他看向温南,正好对上温南笑眼弯弯的模样,被那双漂亮的眼睛晃了一下神,觉得陈营长妹子没吃过什么苦,也不适合干这些糙活,乍一看,谁能想到她是个厨子,杨志同心里一直没底,但看陈叙这么理直气壮,只好点头:“行,先让她试一早上,看老王怎么说,要是行就留下,不行我也没办法。”
虽然温南长得好看,他也想着温南能留在食堂,哪怕当不了陈叙的妹夫,多看人姑娘几眼也不错,但要是涉及到部队的伙
食问题,长得再漂亮也没得商量,不能拿大家伙的肚子开玩笑。
陈叙点头,走到温南身边:“你跟司务长进去吧,有什么不懂的问他,我早饭时间过来找你。
温南笑道:“好。
她跟着杨志同走进食堂,食堂很大,里面摆着长条桌和长条凳子,从这头往到那头都都觉得好远,有几个人带着围裙袖套,拿着抹布在挨个擦桌子,她跟着杨志同走进食堂边上的小门,杨志同开门让温南先进去,这里是食堂内部,里面很大,挨着玻璃窗口位置摆着桌子,从这头摆到那头,七个妇人分成三队摘菜洗菜,五个配菜的在切菜,还有三个人在锅台那边调配料。
温南一进来,所有人齐刷刷抬头看过来,就连外面擦桌子的人也看过来。
“咦,陈营长的表妹怎么来这了?
“是啊,她来食堂干啥?
食堂里叽里咕噜的声音此起彼伏,杨志同咳嗽一声:“大家先别说话,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咱们新来的掌勺厨师,在王师傅请假期间,代替王师傅掌勺,大家应该都认识她,咱们部队一团的陈营长的表妹。
食堂所有人:???
掌勺的?
就她这细胳膊细腿能颠的起勺吗?
看着长得又白又漂亮的,是个干活的料吗?红星公社是没人了吗?还是丰林县也没人了?司务长怎么找了个小姑娘过来?
食堂内部的人毫不避讳温南,其中有人说:“司务长,连小姑娘都能掌勺,我是不是也能掌勺啊,咱们丰林县找不到一个厨子了,连小姑娘都带来了。
这话一出,食堂里顿时爆发出大笑声。
大家也没恶意,就是觉得一个小姑娘过来当厨子有点离谱,就连王厨师也愣了愣:“司务长,这就是你找来代我做饭的厨子?!
这不是胡闹吗!
他老婆眼看着要生了,着急回家呢,原以为司务长都把人找好了,他这两天高兴的收拾东西就等着三天后回家了,结果给他带来一个小姑娘,这要是做不好饭,他就回不了家,等司务长啥时候找好人啥时候才能走。
边上两个厨师也打趣王厨子:“看这架势,你怕是回家陪不了你媳妇了。
王厨子:……
司务长有些尴尬的皱了皱眉,看了眼温南,见她脸上带着笑,并没有因为大家的情绪而翻脸,顿时觉得温南同志不仅长得漂亮,情绪还稳定,他提高音量:“都安静点,就你们能,就你们话多,这是陈营长亲自引荐给我的,陈营长做事向来稳妥,没把握的
事他不会干,温南同志还没上手呢,你们就否定人家,等会要是做的饭好吃,看你们一个个脸臊不臊。”
先不说陈叙,就拿陈州来说,陈州是他铁哥们,温南是陈州表妹,他也得多关照关照,不能让这么多人说人家一个小姑娘,到时候温南做饭真不行,大不了让她回去,不至于笑话人家。
温南感激的看了眼杨志同,有些意外司务长会帮她说话。
食堂里有个洗菜的大妈说道:“诶,你们可别小瞧了陈营长妹子,你们忘了前段时间咱们食堂后面的槐花都被军嫂们摘完的事了?她们摘槐花回家做槐花糕,最开始做槐花糕的就是陈营长妹子,张小娥跟我说了,人家女娃做的槐花糕可好吃了。”
摘菜的有个大妈把菜抖了抖:“槐花糕做的好吃不一定饭就做的好吃。”
各说各有理,反正没一个看好温南的。
说实话,温南一早就料到会有这种场面,从古至今,许多人都是以貌取人,而且原主的外形看起来的确跟厨师不搭杆,对于大家的打趣说笑温南并没有生气,她扬起笑脸,脸颊的小酒窝看起来单纯无害:“婶子们,我会不会做饭,让我做了你们尝一尝就知道了。”
然后看向锅台边的王厨子:“王师傅,等我做出来,您尝一尝,有哪里不好的,还要王师傅多多指点。”
温南说话客气,笑起来没有一点攻击力,倒是让一些人熄了打趣的心思,但打心底里还是不看好温南,刚才摘菜的大婶撇了撇嘴:“就你那细胳膊细腿的,能拿得动勺子?可别到了饭点饭没做出来,把战士们饿坏了。”
温南:……
这人虽然说话难听,但也说到点上了。
她刚才一踏进厨房就看见那硕大的锅台了,让她长期颠勺她还真干不来,她这会只庆幸,幸好只干一个月。
杨志同说:“行了行了,赶紧忙吧,一会到饭点了你们饭到都没做出来,小心扣工资啊。”说完看向王厨师:“让温南同志跟着你,今天早上让她掌勺试一下,行不行再说。”
他又对温南说:“你跟着王厨子,有哪里不习惯的跟我说。”
杨志同五官周正,个子也高,食堂地方大,大家习惯了说话嗓门大,偏偏杨志同今天跟温南说话时,声音刻意放低,看的食堂里的人一个个撇嘴直哎哟,那个洗菜的大婶打趣笑道:“司务长,你平时对我们都是大嗓门,今天对人家女同志说话这么温柔,你说实话,你是不是看上人女同志了?”
杨志同:……
他脸有些红:“你们别瞎说,
我一个大老爷们没事,别坏人家女同志名声。”然后又给温南交代了两句就走了。
厨房里的说话声响亮,大家有的聊别的,有的聊温南做饭的事。
温南冲她们笑了笑,王厨子朝她招手:“你过来吧。”
每个锅台旁边放的都有下料的地方,锅台特别大,每一锅要炒很多菜,温南看着这口大锅都能装下她,顿时觉得这一个月干完,她胳膊可能要累麻了,王厨子问她:“我看你年纪不大,多大了?”
温南:“二十了。”
洗菜的婶子说:“我知道你二十了,你是不知道,小娥前两天还跟我聊天呢,她说你户口都搬到这边了,以后就住在这边了是不是?”
洗菜的婶子叫吴凤,是杏花村本地的,她儿子在县城供销社上班,说起来张小娥女儿嫁给粮食局的人还是吴凤牵的线,两人关系也好,前几天温南在丰林县被李红平差点杀了的事食堂的人都知道了,吴凤当时还跟张小娥说,这女娃命大,幸好没事,不然年纪轻轻的就没了。
温南回道:“嗯,以后就住在这边。”
吴凤笑道:“住这边也不错,让陈营长给你找个好对象。”
温南:……
好好的又扯到这上面了。
她抿唇笑了下没说话,等菜都配好后,王厨子先把前面几样菜炒出来,三个厨师各忙各的,温南安静的在边上看着,等最后一个菜了,王厨子拿着毛巾擦了擦额头的汗,将炒勺递给温南:“最后一道菜你来。”
温南毫不胆怯,笑道:“好。”
这时候的锅是纯纯的铁锅,炒勺拿在手里不是很重,但也不轻,王厨子没跟她说要炒什么菜,温南按照自己的方法,切了点需要的配菜,炒了一份葱爆肉,香辣的味道瞬间充斥在厨房里,盖住了其他的饭菜味,葱爆肉放的有辣椒,温南挑的红辣椒,过了热油的辣椒窜起辣味,夹杂着油香酥脆的五花肉,香味扑鼻的厉害。
锅里的葱爆肉的配菜颜色花艳,味道也鲜香扑鼻,食堂里的几个人围在后面,看着锅里的菜,一个个都咽了咽口水,吴凤叹道:“娘哎,温南,我就听张小娥说你做饭好吃,还真是哎!”
三个厨子也愣住了,他们看了眼温南,这个一看就不是干活吃苦的女同志,结果人家干的却是有模有样,等温南将菜盛到大盆里,还没等王厨子动手,那个矮个子的厨师先拿起筷子给碗里加了点菜,另一个厨师也把筷子伸到他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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