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怀素给跛三传书,让他即刻出发去肇州查陈妈妈的事情,第二日又马不停蹄去赵家上课。
下课的时候,赵白芷叫住了匆忙的关怀素,笑着说:“知道婉玉姐姐最近忙,但是今儿可得空留一留?”
关怀素笑问何事,赵白芷便说:“实不相瞒,明儿就是女儿节,我想叫姐姐与我做个军师,帮我挑一挑如何搭配。”
“哎呀,穿衣打扮我懂啊!妹妹要不要我也来帮你看看?”婉蓉听到眼前一亮,便立刻自告奋勇也要参加。
赵白芷便笑着说好,婉淑一听哪里肯单独离开,于是三人便收拾东西,一路去赵白芷屋里去看新衣裳。
赵白芷的衣裳都是新做的,全数都是最时兴的样式,且料子十分昂贵。
丫鬟们把备选的几套衣裙一拿出来,婉蓉就低呼了一声:“竟是罗烟纱!”
罗烟纱顾名思义,极轻极薄,穿上之后像是一层烟雾一样松松拢在身上,夏日做外披或是春秋做罩纱,都雅韵非常。
但是因技艺难得,素来只供宫内使用,民间难见。
不但有罗烟纱,便是云锦做的衣裙也有,这些都是宫内贡品,瞧着应都是皇宫里赏赐出来的好东西。
“那条裙子好看,颜色也好!”婉蓉看了一圈,兴奋地指向了最艳丽的红底云锦满绣百花裙,又指向绛紫色的满绣百花穿蝶上衣,说,“搭上那个,华贵又好看!”
“上下花成一团了,哪里好看,人都快变成个花架子了!”婉淑瞧不过去,便忍不住出口说,“我瞧那条蓝色百迭裙就很不错,上面搭那件月白色的,这样一套就很清雅端庄。”
赵白芷看了一下,似乎是都不太满意,便转头问关怀素:“婉玉姐姐觉得如何?”
婉淑那套太素,明儿个去皇家园林,赵白芷好歹也是未来的太子良娣,不可穿的太素了,压不住场面;可婉蓉挑的那套又太艳了,并不好看。
关怀素便看了一圈,温声说:“我瞧那云锦裙子确实好看。”
那是婉蓉指的那条裙子,婉蓉便露出得意之色。
不过关怀素立刻指着另一件空青色滚边绣花上衣,说:“上头搭这个衣裳,外头套那件绣花比甲,再拿那件鸦青色的纱压一压,妹妹瞧着如何?”
丫鬟们闻言便把衣衫放在一起,这样一搭配,原先过于浓艳的满绣红裙就被彻底压住,华贵之余端庄秀雅,极是特别。
赵白芷看到之后,脸上露出喜色,连声说:“妹妹真是巧思,我怎地没想过这样搭,如此真是好看又雅致!就这么搭了!”
说完叫丫鬟收拾好衣衫明日穿,又拿出一堆首饰叫大家帮忙搭配,如此忙活半天,赵白芷又留她们吃了午饭喝了茶,才送她们离开。
“白芷妹妹那衣衫首饰可真多真好看啊!”出门婉蓉就忍不住酸溜溜地说,“明儿个女儿节,我那衣裳可不知要被人甩多少里地去了。”
婉淑一贯定力好的,也忍不住附和了一句:“是啊,我那儿新做的春衫,如此想来竟是连一件能拿出手的都没有。”
两人都说完了,发现关怀素没说话,便都齐齐看着关怀素。
关怀素看了二人一眼,说:“本该如此,白芷妹妹可是未来太子良娣,自然不同,咱们难道还要拿自个儿与皇家比?”
婉蓉冷笑一声,说:“不过姐妹私下说说而已,姐姐倒是训斥上人了,真没意思。”
说话之间,已经出了赵家,关怀素打眼便看到来福在门口等着。
“我不是叫人传信,说了赵妹妹叫我们选衣衫,今儿个许是要迟一些出来呢?”关怀素见到他们,登时就一愣,忙走过去问。
“有些事情,需要姑娘亲自定夺,侯爷一直等着。”来福今日不曾嬉笑,显然真有急事。
关怀素也不耽搁,立刻便上了马车。
她上了马车,来福就跳上车,甩了一鞭子,马车径自离开,都未曾给婉蓉与婉淑一个眼神。
当然这也是自然的,毕竟来福是侯爷身边的贴身人,没道理对谁都热络。
但是瞧着关怀素被奉为上宾,请上马车,自个儿却看都不被看一眼,素来掐尖的婉蓉却心里愈发难受了,她忍不住说:“大姐姐嘴巴说得漂亮,不过是眼瞧着也要巴上侯爷了,自然不眼红赵家姐姐!”
“姐姐噤声,这是在赵家门口!”婉淑轻声皱眉提醒,上了自家的马车。
婉蓉跟着进来,冷笑说:“你倒是好性子,日后想来对着良娣与侯夫人跪下行礼,也当是这副镇定模样才好。”
婉淑冷声对婉蓉说:“二姐姐若瞧着眼热,怎地不好好打扮,若入了平安侯的眼,他日未必就不是尊贵人呢?!”
这话说的婉蓉痛处——上回公主小宴,她盛装打扮,结果小侯爷看都没看她一眼!
婉蓉自恃美貌,最近下学之后,其实也有刻意打扮,甚至开始还跟着关怀素去给周乐天请安,可周乐天却压根像是没看到她一般,后面还叫来福拦着,自己不下马车了。
避嫌到这个程度,已经是摆在了脸上。
婉蓉再春心萌动,这么一番下来,早已经明白自己绝无可能,这会子婉淑这么说,她心中大恨,捏着帕子说:“平安侯是尊贵,可他那名声,还有那身体……哼,还不知道嫁给他日后是什么前程呢!”
“二姐姐有大志气,妹妹祝姐姐得偿所愿。”婉淑瞥她一眼,气定神闲地说。
婉蓉气得要死,偏又找不到婉淑的痛脚,一路咬牙回了屋,见到小娘,眼圈就发红了。
崔小娘还以为出了啥事,听婉蓉这么一说,却压低声音说:“你傻啊,平安侯上头还有公主,若是能勾搭上他,便是他日后不在了,只要留下一儿半女,下半辈子享不尽的富贵了!”
“他一眼都不看我!”婉蓉在小娘面前也不装了,哭丧着脸说,“我那是不愿意吗?我是没法儿!”
崔小娘一听,立刻便说:“既是如此,你要好好哄着你二哥哥才是。”
“那日后我给赵白芷行礼,还得给大姐姐行礼?谁都嫁得比我好?!”婉蓉一听,立刻便不乐意了,说,“合着我便活该这辈子都比她们差么?!”
“你放心,你大姐姐嫁不了平安侯。”崔小娘却冷笑一声,说,大娘子已经谈好了人家,你且等着吧,这几日就要定下来了。
婉蓉一听,立刻便喜不自禁,说:“真的?”
“我瞧着平安侯日日接她,若是侯爷自己……”婉蓉不放心地问。
“你还小,不懂。”崔小娘却没放在心上,冷笑一声,说,“若是一个男人真的喜欢一个女子,必然不会叫她日日抛头露面,还去城西那等流民聚众的杂乱地方。平安侯对你姐姐客气,不过是想叫她做事罢了。这也值当你放在心上?”
婉蓉一听,也觉得十分有道理,立刻便开心了,立刻便去准备起明儿的衣裳首饰去了。
“小娘,老夫人说脖子又不舒服了,叫你过去按按。”门口姜妈妈进门,小声说。
崔小娘脸上的笑容一滞,咬牙,轻声说:“你跟老爷说了,我温了酒等他来喝吗?”
“老爷说知道了,说、说……”姜妈妈咬牙,轻声说,“说这几日刚回暖,宁小娘贪凉着凉了,没人照顾,这几日就不过来了。”
崔小娘一听,登时气得牙齿发痒。
“这**!”崔小娘的帕子搅成一团,说,“她是成心与我作对!”
姜妈妈不敢说话,崔小娘含恨站起来,说:“走!”
“小娘,你连着伺候老夫人,昨儿个腿都肿了,胳膊也是肿的,就不能告病歇歇么?”姜妈妈却心疼地说。
崔小娘脸上的神色缓了一下,叹了口气,摇头说:“歇不得,如今老爷给后院的狐狸精缠住了,若是没有老夫人,家里上下哪里还有我的位置?”
说着,她扶着姜妈妈站起来,一路往老夫人那里去。
姜妈妈心里难受,崔小娘反而安抚她:“没事,把这一阵子熬过去就成,把大姑娘嫁出去,蓉儿嫁得好了,后院没孩子,新鲜一两年,也就过去了。”
姜妈妈闻言,叹了口气,轻声说:“就是小娘也太委屈了。”
“我不委屈。”崔小娘笑了笑,说,“熬得过来就成,笑到最后,才是赢家。”
二人说着话,往正院去了。
而关怀素已经到了地方,才发现今儿个闹出了一件大事。
城西爆发了一场不小的流民冲突——原是城西招大量工匠做活,每日管饭食还有工钱,这对流民来说,不啻于救命的活计。
可早来的流民早已经把位置占的差不多了,甚至分了地域拉帮结派,有些为了抢活儿,甚至睡在城西的大街上,只等着监工一来,立刻围上去为自己这帮人抢活儿。
如此一来,自然冲突愈发多了,今日甚至直接爆发了械斗。
这事儿闹得严重,虽当场处罚了人,但是大家都知道,这都是没饭吃闹得,所以这事儿根子不在别的,当务之急,必须几处一起开工,好歹叫这帮逃雪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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