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也闹得厉害。
婉蓉哭着回家,孙萍直接带着他们去了李珺书房。
李珺正教两个儿子读书,崔妙人侍候笔墨,正是温情缱绻的时候,见到众人,惊讶地问:“怎地了,好好地过节,出门踏青,怎地一个个都这个样子?”
“老爷……”孙大娘子憋了一路,见到李珺立刻落泪,把事儿三言两语说完,就跪下流泪说,“老爷,是我的不是,我看护孩子不力,竟出了这等大事!”
说完,孙大娘子磕头在地上,已经只有哀哀哭声,仿佛哀莫大于心死。
李珺呆愣之中,婉淑也“咚”的一声跪在地上,哭着说:“爹!今儿个的事情与母亲绝无干系!太子良娣与太子在场,叫大家一起去游玩,母亲在山上与众位夫人说话,我们年轻人自己下山玩耍,我一路都与姐妹一起,是二姐姐私下与刘仁走散,而后才出了事情!”
她含泪说完,又说了自己马上去找赵白芷救命的事情,又指着关怀素说:“大姐姐当时在陪着良娣喝茶,大姐姐知道!女儿若有一丝隐瞒,任凭父亲处置!”
李珺茫然地看向关怀素,关怀素点了点头,说:“婉淑妹妹所言非虚。”
李珺这会子,终于慢慢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瞪着眼睛,转眼去看哭得快昏死过去的婉蓉。
婉蓉早知道自己今儿只怕不好了,这会子哪里敢想别的,父亲一看过来,她立刻露出哭的红肿的眼睛,“咚”的一声跪在地上,抽噎着说:“父亲,是我鲁莽,瞧着山谷里这时候竟还有长寿花,便想采一束给祖母得个好意图……今儿确实是蓉儿粗心大意,在山谷中我也喊他快些去叫人,不必管我,哪怕是死蓉儿也没想着有辱门楣……可是他竟冲过来要背我,我的脚不能动,无力阻止……”
说到这里,婉蓉便伸出右腿给李珺看她脚上那边,动起来十分古怪,肿起变形,瞧着果然是扭伤了。
她说到这里,只哭着说:“是蓉儿的错,蓉儿也不知要如何分辨,若父亲觉得蓉儿丢人,便、便叫我出家做个姑子吧!”
说到这里,婉蓉伏地大哭,肝肠寸断。
“珺郎,你没事吧?”崔妙人看李珺瞪大眼睛,竟像是死鱼一般,叫她心中不安,斟酌着开口。
李珺闭了闭眼睛,而后绕过书桌,走过去扶起孙大娘子,说:“你处置得很好,能当场离开,不堕李家风骨,得此贤妻夫复何求?”
又起身扶起婉淑,慈爱地说:“你知道马上去求良娣主持大局,好歹先稳住众人悠悠之口,帮扶姐妹,维持家里口碑,如此友爱姐妹,父亲又有何怪罪的道理?”
他这么说完,孙大娘子和婉淑虽在擦泪,但是神色登时缓和。
而后李珺看向地上跪着的婉蓉,脸色复杂,良久只说了一句:“我原来最疼你,偏没想到把你养成了这个性子,到头来瞧着反而是害了你。”
他这话说的阴晴不定,婉蓉表面上痛哭,心中紧张的几欲作呕。
“父亲……”辰文看不下去姐姐如此可怜,便上前一步,轻声唤最疼自己的父亲。
“你闭嘴!”他不开口还好,他一开口,一直压着情绪的李珺登时崩了,抓起桌上的茶宠就是一下,小厮唬的上前去拦,没拦住,那茶宠从李辰文额角边上擦过去,当场出了血。
“我的儿!”崔妙人吓了一跳,哭嚎一声,立刻便上前抱着李辰文仔细检查,看李辰文无事,又把地上的婉蓉拉起来,看婉蓉眼睛肿得桃儿一般,身上衣衫也破了,立时眼泪一串串地就下来了,哭着对李珺说,“珺哥哥,孩子们还小,做错了什么事情,便好好说也罢了,怎么能这么罚,你看看蓉儿这眼睛,还有辰文,都出血了!”
“你还护着他们!你是怎么教导孩子的?!”李珺气得都快发疯,指着李辰文说,“两个孩子,一个还不到十五,身边的丫鬟就有孕!出事之后不思悔改,行事还是荒唐轻浮!”
又指着婉蓉:“她一个闺阁女子,与外男行至偏僻路段,不知对方品行,叫人坏了名节,如今还不知怎么收场……这就是你纵宠出来的两个蠢材!”
崔妙人哑口无言,又羞又气,当场落泪。
婉蓉哭嚎一声,作势要昏过去。
“你带着玉儿和淑儿先回屋休息,辰瑜,你也回屋去看书去。”李珺到底想着给西院留些脸面,咬牙开口。
关怀素跟着离开,回到后院。
临回屋之前,孙萍突然拉着关怀素的手,轻叹一声说:“刘仁身份贵重,原是你的福气,没想到倒是教婉蓉给钻了空子。”
关怀素微笑一下,并不作答,只行了礼,立刻告退。
回到屋里,关怀素立刻问丁妈妈:“家里出了什么事情?辰文那事儿都那么久了,老爷怎么突然又发这么大的火?”
丁妈妈没说话,里头屋里宁双双掀开帘子,得意地笑着说:“我跟老爷告的密!”
关怀素瞪大眼睛。
宁小娘得意一笑,拉着关怀素进门,笑着说:“你还不知道,昨儿个下午,青黛哭着来后院找你,那时候你不在,我便问了发生何事,这才知道老夫人安排青黛给文哥儿送东西,差点被他欺负了!”
关怀素一惊,忙问:“没出大事吧?”
宁小娘摇摇头,压低声音说:“没大事,就是给占了点便宜,我想着之前见她娘老子私下来你屋子,你又让小荷帮着青黛躲事儿,想着你应是想照拂她们的,便已经要了她先来我屋里伺候,别在家里被糟践了。”
关怀素一听,心中佩服宁小娘经历事情之后,敏锐太多,立刻郑重拱手说:“多谢小娘!”
宁小娘一笑,说:“多大事儿,我还没多谢姑娘教我读书识字,让我懂了许多道理,这不,你爹答应给我点实在东西傍身,就是那账本子我不会看,又要劳烦大姑娘了。”
“这事儿好办,反正我如今也不用上课了,日后小娘得空,我回家你就带账本过来,我手把手教你。”关怀素便笑着,爽快地答应了。
宁小娘也十分喜悦,二人又说了一会子闲话,宁小娘这才回屋去了。
关怀素立刻吩咐丁妈妈,说:“去把那对红色的绢花拿去给青黛,就说青黛这回受委屈了,让她们不用担心,妈妈你这两日就告假回去,给青黛看个好人家,到秋日之前赶紧嫁出去。”
丁妈妈立刻出去,没一会儿回来,轻声说:“孔妈妈听到姑娘的话,哭了一场,刚才把青黛的行李送去对面之后,跟我赌咒发誓,说定不叫姑娘失望。”
关怀素点点头,轻声说:“老夫人做事太绝,先前还答应孔妈妈不管青黛的婚事,真真是不把下人当人看。”
她感慨完,沉默摇摇头,而后眼神锐利,轻声说:“这等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绝不是第一次如此行径。”
这次,就看孔妈妈和王妈妈联手,能找到什么端倪了。
老天啊,我家族世代教化百姓、行善积德,您可否大发慈悲,为我指导一条明路?
关怀素抬头看月亮,心中暗想:“老天,求求您,若关家这些年的德行您看在眼里,就为我指一条明路,告知我母亲的死到底是为何吧。”
月光沉默地普照大地,同时也照在了李家正院,孔妈妈正鬼祟地躲在屏风夹缝的墙里,紧张地偷听着。
外面,李珺正愤怒地对母亲大吼:“母亲,您在说什么胡话?我的女儿怎能做妾?攀附权贵的名声传出去,儿子日后有何颜面去面对朝堂同僚?!”
“那好歹也是侯爷,如今又是出了事,难道你真要看着婉蓉出嫁当姑子去?!”老夫**吼出声,而后扶着脑袋往后一倒,重重跌坐在榻上。
“娘!”李珺唬了一跳,立刻上前扶住老夫人,紧张地问,“娘,你没事吧?”
“儿啊,妙人一辈子,心里眼里就一个你,你看在这个份上,也不能叫婉蓉没了去处啊!”老夫人握住李珺的手,老眼昏花里含了泪水。
看李珺犹豫,老夫人咬牙,轻声说:“你可知道,当初关家那女人进门之前,妙人早怀了你的孩儿?”
李珺震惊抬头,老夫人颔首,轻声说:“妙人这个傻孩子,怕我们为难,谁都没说,只自己吃了药,流不掉,竟是自己咬着帕子撞了桌角……若不是同屋的丫头回去看到,只怕那日她也就没了。”
老夫人看着李珺,沉声说:“妙人这孩子,哪怕偶尔愚钝了些,但是她对这个家,从来都是一片真心,你绝不可负她,也不要叫她的孩儿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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