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嬷嬷走的时候,余氏悄悄塞给她三十两银子。
忍冬家里的情况,大家都听说过一些,每次回去,她那老子娘就是那老三样。伸手要银子,再就是她的亲事。
忍冬平时帮着余氏收账,跟铺子里一个伙计好上了。
但她娘嫌人家拿不出像样的彩礼钱,偏要她嫁给隔壁村的老财主,也不看看那财主都能做她爹了。
忍冬这两年,就在默默的攒钱,想赎了身,给她老子娘留几个钱,跟着伙计回他老家去。
余氏正是利用了这一点,让她回趟家,让大家误以为忍冬她娘又在逼婚,活活把忍冬逼死了。
但到底怎么回事,余氏和庄嬷嬷心知肚明,昨天喝的酒里,是加了料的。
“她那个娘,是个泼辣不讲理的,但她们家里,只认钱,你先把责任推到她们身上,再给上一把银子,这事也就糊弄过去了。”
反正府上大家都认定忍冬是被她娘逼死的,就算她娘要闹,乱棍打出去便是。
怎么拿捏对方,让对方乖乖就范,对庄嬷嬷来说,手到擒来。
果然,忍冬的老娘和混不吝的兄长过来,在余氏面前干哭了几声,又得了余氏额外赏了几个银子,用席子卷着忍冬的身体,哭哭啼啼用一个手推车推着走了。
“老爷最喜欢吉利,忍冬的事情,你们谁也不能去说,他回府要是问起,就说被她老娘领回去嫁人了。”
余氏敲打各处的下人。
陆怀喜带着一个小厮,去给董老太太守孝去了,这几个月都不会在府上。
余氏现在就是府里的老大,一切她说了算。
春雨知道忍冬的死讯,吓得心脏砰砰直跳。她逃也似的回 到北院,关上门对林诗诗道:
“大奶奶,忍冬怎么突然寻死,早知道,我那天就不那么说她了。”
林诗诗看她一脸懊悔的样子,道
“春雨,你好好想想,她为什么会寻死?她家里那些事,又不是什么新闻,迟不死早不死,偏偏这会寻死。忍冬的性格,是会轻易寻死的人么?”
春雨呆愣住。
每次跟忍冬打交道,吃亏的都是她。府里没几个人斗得过忍冬。
她可不是随随便便能上吊的主。
愣了半响,春雨反应过来,伸着脖子问道:
“大奶奶,你是说,忍冬的死,跟她正月初五出府的事情有关?”
林诗诗与张妈妈神色都很凝重。
刚打听出来忍冬那天去找的是林诗诗的舅舅余文铭,忍冬接着就出事了。
要说两者没有关联,那傻子才信。
可余氏那么聪明的人,怎会这么冒失,那不是不打自招么。
“夫人如果发现我们在打听忍冬的行踪,却将忍冬在这个节骨眼上除掉,那不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张妈妈分析道。
“张妈妈说的有理。如果她不知道我们打听忍冬的行踪,那就没有必要除掉忍冬。”林诗诗接话。
所以,这中间发生了什么?
她们自然想不到忍冬与余氏看起来亲密无间的关系,早有裂痕。
更想不到忍冬发现了她们在调查自己的行踪,却对余氏做了隐瞒。
春雨鼓着眼睛,眼珠子在林诗诗和张妈妈之间穿梭,她反应还是有点迟钝。
忍冬死了,她那天去干了什么无从得知。如果说跟走水的事情有关,可余文铭从小不文不武的,让他半夜三更来府上放火,林诗诗不信。
“大奶奶,要不告诉大爷,让他查查。”张妈妈道。
林诗诗想着陆昶经常忙得脚不沾地,道:
“大爷公事繁忙,这还只是我们的猜测,我让叔叔先想办法查探一二。”
张妈妈觉得如此也好,她提醒林诗诗:“大奶奶,当时我们去余府,你舅妈说你舅舅如今不务正业,已经不在学馆好好教书,而是跟着八王爷下面的一个什么头头在混事了。”
林诗诗自然记得。
要说她舅舅那种角色能勾得到王爷,这是不可能的,但跟着下面的人物混,有了自己新的圈子,是很可能的。
所以她想让林觉去调查,如今余文铭到底在干什么,也许早已不是以前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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