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手相握,青年借着沈行止的力起了身。
沈行止在这过程中立马就发现了顾玦动作略有迟缓,更重要的是,顾玦起身后微不可查地靠在沈行止身侧。
沈行止心里微沉,身旁这人似乎是凭借着自己的依靠,才勉强站稳。
当然,只有被他靠着的沈行止才感受到顾玦的不对劲,其余的人见了顾玦,也只看见青年亲近地站在沈行止的身侧。
比如随沈行止而来的顾源,见到的就是这副情景。
他解决完余下的隐患后,就急匆匆赶了过来,看见安好的白衣青年时,紧锁着的眉头终于松开了。
"小七,可有事?"
走过来的男人大概三十岁左右,正当壮年,穿着一身青黑官服,身材高大,大步走到了顾玦面前。
“表兄。”
顾玦唤出来人身份,朝顾源清浅地笑了下,"无事。"
“当真没事?”顾源凑近就发现青年脸色有些苍白,肤色越发透明。
顾玦笑了笑,"表兄有这时间担心我,不如赶紧去东泽山处理一下矿脉的事。"
提到铁石矿脉,顾源果然被转移了注意,眉头又紧皱了起来,"颜令尹当真是吞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和西夏人合吞这么大的铁石矿脉。"
顾玦握紧沈行止的手,微微动了下身子,半个身体几乎都靠在了少年的身上,好让自己能站的自然些。
"这胆子自然是有人给的。"顾玦意味不明地道。
颜令尹是谁的人,大家心里门清。
顾源意识到这里面牵涉事情重大,也不再多耽搁,见顾玦脸色不佳,心里仍觉不妥,便嘱咐沈行止道:
"劳烦四殿下照顾一下小七。"
沈行止这期间小心地支撑着顾玦的身体,一动不敢动,听到顾源这番交代,立马点头,"请大人放心。"
“多谢。”
得了沈行止应答,顾源又关心地看了眼顾玦,见青年宽慰地对自己笑了下,才终于迈开步子,离开了。
等顾源的身影彻底消失后,沈行止另一只手连忙也扶住了青年。
"老师?"
沈行止担心地开口。
顾玦面色发白,冷静地对沈行止道,"殿下,回去吧。"
双手交握,青年一侧的身子轻轻倚在身上,披散的长发落了几丝,到了沈行止的颈侧,略微有些痒意,鼻间是那人身上清浅的寒香,还有——
沈行止心里一沉。
还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他受伤了,沈行止意识到这点,心里升起没由来的烦躁与担忧。
沈行止更加放轻动作,好让那人能舒服一些。
一路上,经过许多的士兵,不约而同地朝着沈行止二人行礼。
而顾玦都一一朝他们颔首回礼,动作自然,丝毫看不出任何受伤的痕迹。
沈行止心里暗自焦急,但表面上却淡然镇定,努力地配合顾玦。
等快回竹斋的时候,沈行止心下呼出了一口气,终于结束了。
只是忽然,又冒出来个人,身材壮大,脸上露着憨厚的笑容。
"四殿下、七公子。"
"韩年。"沈行止认出来人,是本该在东泽山的韩年,"你怎么在这儿,东泽山上情况如何了?"
韩年爽朗一笑,"顾大人带兵将整个东泽山都守了起来,随后命我回来问顾七公子,如何处理颜令尹与邵氏。"
见扯到顾玦,沈行止面上表情下意识沉了下去,青年身上有伤,还得费功夫在这些事上。
韩年神经粗大,只是发现四殿下似乎神色不对,但并没意识到什么,就听白衣公子温声交代:
"颜令尹与邵阳两大魁首缉拿归京,由陛下处置。"
"俘获的西夏人由表兄监看,也一并押回京城。"
"至于邵氏。"顾玦说到这里顿了顿,"除去氏族排名,逮捕同行作乱者,其余诸人先不行处置,待禀明陛下,再行安排。"
青年一条条将事情清晰地罗列出来,安排妥当,令人信服安心。
沈行止看着顾玦不紧不慢地交代、嘱咐,若不是那始终萦绕不散的血腥味,当真是看不出任何不妥。
而韩年认真地听完顾玦所言后,高兴地点点头,"我知道了,这就给顾大人传话去。"
"殿下、公子,我先行一步。"
说罢,壮汉兴冲冲地转身朝外跑去。
这之后,终于再没有人来打扰,沈行止小心地扶着顾玦进了屋。
“老师,你……?”
沈行止等顾玦坐在了椅子上后,犹疑地开了口。
知道瞒不过少年,顾玦看着沈行止,"殿下,只是一点小伤。"
沈行止抿紧了唇,若只是小伤,看其模样,就知道哪会是小伤。
"他们对你用刑了?"少年语气紧绷着。
见沈行止一双黑眸仍旧紧紧地盯着自己,顾玦略微无奈,道,"外伤罢了,敷点药休养几日便可。"
"老师……"沈行止试探着开口,"老师可否让我看看伤。"
顾玦看了沈行止一眼,半响未语。
"若是不便,就算了……"沈行止以为顾玦对此感到冒犯,补充了一句,只是他的眼睛却执着地看着顾玦。
顾玦撇过视线,与少年的目光错开,"并未不便。"
这位殿下总是在一些时候格外的较真,顾玦心下叹了口气,手缓缓地揭开身上穿着的白色单衣。
青年的腰线白皙流畅,身材修长而匀称,好看又漂亮,只是本该光滑的后背、胸膛处布了一道道血痕,与四周的肤色形成惨烈的对比。
沈行止从没发觉这种伤痕能够这么令人心烦,他想伸手去触摸,又怕弄疼了青年,连着指尖都在颤抖。
"我去叫陈太医。"
沈行止起身,但还没迈步,手腕就被拉住了。
"紧要关头,民情浮动,暂不必打扰。"
青年神情冷静,一言一行皆从大局入手。
沈行止立在原地,见顾玦表情坚决,垂下了眼眸,最终转过身,一言不发地去柜子处取了之前的药膏。
顾玦垂眸看着少年默默地取出药膏,小心地用手指沾着药膏,轻轻地涂抹在伤口处,带着凉意、化开。
动作格外轻柔,触着的力道仿佛一片羽毛划过肌肤,带着十足的珍重。
少年依次将后背上的鞭痕依次都敷上了药,等到了前面,沈行止看着青年精瘦的腰身,动作一顿。
不自禁抬眸,恰巧对上顾玦一双若琉璃般的浅眸,青年的双眸正专注地盯着自己,意识到这点,沈行止连忙低下头,心跳乱了半拍。
手悬在空中,不知该继续还是该放下,沈行止定了定神,正准备上药时,手腕被一双修长的手握住。
"前面,玦自行便可。"顾玦压低了声音,"不必劳烦殿下了。"
"嗯……"沈行止反应过来,放下了手。
见少年终于罢休,顾玦神色终于放松了下去,将衣服重新披上。
上了药,顾玦的脸色好了不少,但仍较常人苍白许多。
沈行止将顾玦扶到了床上歇着,因着身上的伤,再加上这几日的劳心劳力,青年不一会儿就阖上了眼。
看着顾玦平淡的眉眼,沈行止忽地慨然。
青年在所有人眼里,似乎一直都该是可靠、沉稳,如同主心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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