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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第9章

小说:

投澄

作者:

叙昙

分类:

穿越架空

时属清秋,物候皎洁,就算是晌午的阳光,与灼热二字也根本沾不上边。

余夫人将俞哥儿带到室外活动,让仆妇好生照看,自己则出门去,与二老爷同僚的宅眷过府走动。

二房所住的西厢南北通透,连带长院里也一派锃光瓦亮。

侍婢们稀稀落落围坐在铺地的席毡上看顾小公子,毡面上,散落有鸠车、蒲车、太平鼓、拈圆棋等玩意,供俞哥儿玩耍。

许元姜从里屋出来,手中抱着嵌宝咬石虎的席镇,帮助绛罗一起在座毡的四角压好,忽然听到一声叹息。

一个侍女正在给俞哥儿耍太平鼓,不知怎么就一脸愁色地担忧起来。

“简家教习甚是严苛,听闻文治武功样样都不能偏废,不说老太爷膝下这几房,哪怕是同宗的旁支子侄里,恐怕就数小公子玩物最多了。”

“虽说小公子年纪尚小,但按这样玩闹下去,以后还如何跟得上简家几位公子啊。”

许元姜已经褪鞋坐了进去,她从席毡上掠过眼,沉吟后摇了摇头,“北魏名士赫连悦有言,温凉恭俭之量,始自蒲车,孝友廉贞之志,茂于竹马,论的就是物什启德,进益渐进之意,他的话,并非没有道理。”

绛罗盯了那个侍女一下,立马话语跟进道,“小公子生在京城,没长在晋地老祖宗身边,到明事了的时候,自然会被带回去教养,哪里用得着你来多嘴,小心叫二夫人听到,全当你在编排她。”

席上一众玩物,都是余夫人替俞哥儿搜罗来的,想到这里,说话的侍女这才后怕得不行,讪讪摆手否认,紧接着,其他侍婢的目光顿时都往许元姜身上集中。

定例里一副普通的玉桂攒珠耳珰,到了她身上,都莫名生出一股子矜敛质感,看得人直晃眼。

她们知道,绵竹是二夫人亲手调上来的侍女,初次见面的时候,她们就留心过,此女分明桃羞杏让之姿,加上方才一句发言,学识不浅,绝非泛泛之谈,几人投向她的目光便更加充满猜疑。

有个女婢像是突然想明白了,恍然搭住她的手,问:“绵竹,你莫非是哪家落了魄的官家小姐来着?”

“可惜了,若是进了宫,至少也可以入宫侍奉帝妃,不说荣光,也是风光得很呢。”女婢说完,又扭头对旁人交议,引得众人纷纷点头赞同,却不知自己话里的某些字眼有谶言之嫌,正好踩中许元姜那根不安的神经。

许元姜近日辗转难眠,本来就纠结自己的祸事会不会累及家人,听完她的前话心里突突地跳。

这说的什么话?她家里好着呢!

“不要胡说,没有的事——”

谁知到了嘴边的否认话还没出口,突然就被一个男声堵了下去。

“想去啊?”男子鄙薄了一声,“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谁若有意,火速去试,准保不拦。”

口吻鄙夷得欠打,然而所有仆婢全都吓得噤声,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二公子什么时候回来的,他这会儿不是该在晋地吗?

现身的人是府中二公子简亭钊,简亭钊乃二房原配夫人所出,与继母余夫人的关系一直不咸不淡,他在晋地放旷惯了,却独独最怵自己的长兄简高澄。

简亭钊常年在晋地活动,此番回京是听凭几位伯公的差遣,回来跟长兄讨教学识,没承想他刚掐着点回来,就听到这种不中听的议论,脸色顿时嗤讽得不行。

还替人觉得可惜?能在简府当差就是她们的造化了,还妄将简府与内廷那种乌烟瘴气的地方比,小心入了宫,死了连席子都没得裹。

这些女婢眼皮子忒浅,无脑又天真,惯只会讨巧卖乖。

损完人心里畅快了些,简亭钊背过手两三步越上台阶,经过许元姜时,却不忘另外扫她一眼,没多久就不见人影。

得知简亭钊来了,余夫人很快就回到府里,在仆妇的带领下追寻过去,寝堂内,仆从们已经将坐具席毡收拾回来。

许元姜怀中抱着俞哥儿的玩物,还没弯下腰去翻找娄筐,就听绛罗低低唤了声“表姑娘”。

许元姜稀松一笑,这才放开手,让她去做。

照理说,老夫人和长公子才回府不久,二公子既然也要回京,本该起先跟他们同行才是。许元姜心有疑惑,便不假思索地问了出口,却听绛罗说,长公子一大早就带着方管事出门去了。

许元姜短暂一滞,思辨良久,迟迟才领会到其中的意味。

原来二公子是在躲人。

一想到长公子那般光风霁月的人物也会遭人趋避,许元姜没由来地心生笑感。

简亭钊是个闲不住的,经常同京中的旧友出府作乐,这一日,他应承几个公孙子弟的邀约出府,临走时还捎了几个仆婢随同,至于点到许元姜,仅仅是当她有点学识,姑且用来充当门面,以备不时之需。

许元姜现在最怕出门,奈何并不敢惹恼这位张扬的公子哥儿。

但张扬的并不只有他一人,因为一群公孙子弟接着就往名馆里蹿,点了一桌豪奢的酒菜,精浇爊烧,食前方丈,其中就数招积鲍鱼盏最烧钱。

见简亭钊痛快结账,几个公子哥顿时意气酣畅,拍着胸脯,压低声音,郑重其事地说要请他去“宝场”尽兴。

位于京城潘楼街东宋门的柜坊,设局名曰“宝场”,主要以算筹、樗蒲、双陆等博戏作乐。

提到博戏,京中莫说男子了,上至闺阁千金,下至名姬冶妓无人不晓,若是玩得精湛,甚至能在圈子里打出名气来,仅凭一招蹿红也是常有的事。

参与的人宵聚晓散,快意输赢,一听就知道热闹非凡,简亭钊觉得来劲,一伙人便头也不回地往东宋门拐。

柜坊里的灯火亮如破昼,侍者将他们引向最大的辅楼,接待他们的是个中年男子。男子一身褐色葛布便衣,打扮不修边幅,里面的人都唤他“贵庄”。

“庄”乃“做庄”,原意是指是博戏中的主持者,能听懂行话的便知这位就是最大的东家了。

柜坊中设有许多小场,几位公孙打过招呼便作鸟兽散,各自找局,神态上,是再怎么劳心也遮掩不住的激奋。

几个仆婢跟在简亭钊身后,看得那叫一个眼花缭乱。

面前是一个局场,一群人围聚桌前,桌面上,赫然陈列着数不清的贵重物什。其中有一方鎏金梳篦,并非收藏款式,指不齐是有人从家里女人那儿摸来的。

许元姜心中猝紧,一个念头就此闪过。

没想到这里会有关扑。

要知道,关扑是以物品为诱饵赌掷财物的博戏。就拿青州来说,钞关监管严苛和水上容易滋生的乱象脱不开关系,在水上,就曾有专门用来赌博娱乐的关扑船,有些船为迎合贵胄,铺设奇珍、地契、舞姬作为关扑对象,极具豪奢。

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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