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日绰约,鸟雀啁啾。
仙缘台前——
“小师妹,快,到你了。”众人拥在一起围成圈,目光锁定在中心的藤黄色裙装女子身上。
少女绾了个垂云髻,一步一步迈上台阶,腰间坠了师兄师姐们收集来的奇珍异宝,头上的发饰抖得叮咚作响。
“昭韫,待灵根测得,复兴仙门大业之任就托付于你。”
唤名昭韫的少女闻言转过头来,双手抱拳,一本正经道:“师父,您请放心。”
她自小天资聪颖,更是勤勉好学,从琴棋书画到十八般武艺样样学了个齐全。宗门里用心培养她当接班人,为的就是在灵气稀薄的当下,让她复兴仙门,乃至复兴修仙。
昭韫把手放在那测灵根的台面上,众人皆是屏息凝神。
只见那玉石台开始猛地震颤起来,霎时间五道光柱直冲天际。
“五行……俱全?”负责测灵根的长老声音发颤,难掩激动。
就连宗门里曾经最有天分的大师兄李知裕测灵根时,测灵石的光芒刺眼程度也只有小师妹的十分之一。
昭韫果真是极品灵根吗?
众人乍舌,在惊讶之余不免兴高采烈的讨论着仙门有救了。
不仅仅如此,还有一道柔和的清风向四周散开,吹得人们心旷神怡。
师父抚掌,露出满意的笑容。他走上前去,把早已准备好的卷宗递给昭韫。
这未来宗主的位置非小师妹莫属!
然而就在昭韫要接过卷宗时,五道光芒竟齐刷刷的消失不见,而那启灵柱先是颤颤巍巍的晃了几下,台面从中间裂开一条缝,碎成了蛛网状。
怎么会这样?
昭韫踉跄着退后两步,攥紧了衣角。
与此同时,天动异象,锅碗瓢盆一齐发出嗡鸣声。食堂里的饭勺更是飞了过来,哐啷当一声掉在昭韫脚边。
嗯?
怎么回事?
只是并没有人能够回答昭韫的疑惑,他们显然也陷入了纳罕之中。久久一片寂静。
围观弟子中不知是谁嗤笑出声,随后议论声窸窸窣窣的从四面八方传来。
“这什么玩意儿啊?”
“就这也叫极品灵根呢?极品饭灵根吗?”
“羞死人了,大家好吃好喝的供着她十八年,堆出了个废材来!”
“凭什么说我小师妹?她平时为我宗付出了多少,大家都清清楚楚!”
……
昭韫手足无措,弯腰拾起地上的餐具。她看向旁边呆愣的淙禹师父,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复往日的忐忑不安:“师父……”
“肃静!”大长老两袖翻动间荡出一道气波,压下所有杂音。
淙禹这也才回了神,掐了个诀把物什收了进去,抓着脑袋和她的师叔师伯商量许久:“昭韫,宗门存续事大,你我皆需顺应天命。就由你大师兄来接管你之前的事务吧。”
让一个忙惯了的人一下子清闲下来,昭韫适应了很久。从测出她是极品饭灵根的那天起,书案上的竹简就再也堆不起来了。一开始,她还能安慰自己就当度假了,可是随着在宗门的身份越来越边缘化,她终究是琢磨出了满满的不是滋味。
当然也会有如大师兄李知裕,二师姐这样的人待她如初,只是她们眼神中偶尔露出的叹息和可怜还有小心翼翼的语气让她有些难得的浮躁。
第一百零一次在门可罗雀的院子里蹲下来浇花时,望着奄奄一息已经喝饱了水的幽兰,她直起身,做出决定。
不就是饭灵根吗?她既然能学好经史子集、刀枪剑戟,也就能用好这个极品饭灵根!
恰逢长明镇遭妖兽突袭,灾民流离失所。负责赈灾的朝廷仍未响应。她背上行囊、辞别师门,在帮助他人的同时换换心情。
长明镇——
寒风卷着烟尘掠过危房,焦黑的梁木斜插在龟裂的地面,像戳进伤口里的断骨。
蜷缩在废墟旁的老妪用豁口陶碗刮着树皮,喉咙早被哭哑的妇人机械的摇晃怀中空襁褓,三岁稚童攥着仅剩的破布号啕大哭。
为了行动方便,昭韫已经穿了衣柜里最简单的衣裳,但在长明镇,她的整洁无暇显得格格不入。
常言道,人是铁,饭是钢。她环顾四周,认为应该先解决灾民的温饱问题。作为修士,她虽然已经辟谷很久,但也知道对于长期未进食的人们来说,应该补充温和的流质。
她垒起砖块搭了个灶台,挽起袖子,洗手做米汤。
昭韫掐了个净决,挑出碎石子和稻壳,让生水澄澈。她将竹篓里最后一捧白米倒入大锅里,米粒在锅底铺成白雪。清水沿着锅壁徐徐浇下时,倒映出她笑成月牙的眼和蜜一般的梨涡。
枯枝在跳动的火舌中噼啪作响。昭韫搅动木勺,米粒随漩涡翻涌、涨大。热腾腾的蒸汽裹着米香拂过灾民皴裂的嘴唇。
众人慢慢围了过来,倒也不出声,只是看着这个神仙似的小姑娘熬煮米汤。
锅里咕嘟声渐稠,她掀开锅盖,米汤呈淡琥珀色,如丝绸般顺滑。用勺背轻触表面,留下短暂即逝的涟漪。
时间刚刚好。
昭韫将纱布铺在简易漏斗上,下方用大碗乘着,滤掉脏东西,这样一来,米汤就算做好了。
她满意的拍拍手,原本白净的小脸上不知什么时候添了一抹碳灰。
“娘,我饿……”小孩的一声嘟囔打破了寂静。
“小妹妹,你吃。”她拿起一个冲洗过的豁口碗,兜了满满一勺米汤,递给小姑娘。
众人见状,知道是好心人来救命了,歪歪斜斜排出一条长队。
稀奇的是,那些人喝了昭韫煮的米汤之后,有些细小的擦伤愈合了,精神也越发饱满了。人们也知道旁的汤水不能带来这样好的效果,只当是小神仙往里面施加了什么法术能促进健康,便一窝蜂的挤进来讨喝的。
而昭韫一边搅动着勺柄,一边思索。得出了个不可思议的猜想——这食物带来的治疗效果或许与自己的饭灵根有关。
起初大家都井井有条,只是排了许久后,队伍中突然爆发出一阵骚动让整条长队如同被抽打的蛇尾般剧烈扭动。
“排好队!排——”昭韫吊着嗓子维护秩序的声音被迫打断。
眼前络腮胡壮汉的肩头撞开两个干瘪的大爷,他从人群中挤出来,咧开泛着油光的嘴,把盆往锅上一磕。
“爷们饿得慌。”说罢他又有意识无意识的展示了自己青布短打下裹着鼓鼓囊囊的腱子肉。
昭韫执着锅勺,拧眉,定定的看着那壮汉。她闻到对方身上酸腐的汗臭味和被掩盖的血腥味。
“小娘子倒是菩萨心肠。只是可惜了,这粥,后面的人吃不上了。”那男人又开口,顺手提溜出一个瘦弱的小少年。
“听你说,你娘的感冒喝了这个就好了,是吧?”
那小少年唯唯诺诺,没敢吭声。
他左额那道蜈蚣似的旧伤扬起来,冲着昭韫示意:“这锅归老子弟兄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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