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旨谢恩》全本免费阅读 ggdowns.cc
京城的月份一旦进入十月,各家就要开始备起冬衣。
像宋家这般的人家,寻常清雅的棉衣还不成,得是上好的缎料,水缎子光滑鲜亮,请家养的绣娘用金银的丝线绣好图案,再在内侧缝上毛绒夹袄,穿在身上轻便又暖和,最主要是那一抹惊艳的亮色,准能让人在各家宴会露出脸来。
二舅母管着全家的份例,替宋芝情制衣时,也匀了些给傅兰茵。
选的都是石榴红湘色,另有一件猩红白绒斗篷。
许是因着二舅母到底是穆家人,等开过年,傅兰茵和穆澈的婚期定下来,她衣橱里那些水绿月白的褙子,在白皑皑的冬天,看着过分清冷,所以这回送的衣裳,颜色瞧着喜庆。
平日里宋芝情最爱穿颜色正的,可眼下傅兰茵也有了,她生怕撞上衣衫,白丢自己的脸面,破天荒地穿得十分素净,反倒是在各家的宴席上博得文静的雅名。
傅兰茵跟着二舅母吃了几趟席,宴上夫人们都对着她说好话,有些闺秀难得来和她交好,她都是轻轻笑了笑,点头应承,左不过应个景。
真要说起这里面的变化,还得是嘴碎的下人传出去的。
也不知是不是那日穆澈送她回来被瞧见了,隔日京城中关于她和穆澈的风向立马变了,一说从前穆大人不喜她,都是谣传,实则穆大人对未婚妻好得很,亲自陪着去给未来岳母祭拜。
面对他人的旁敲侧击,傅兰茵也只是笑,她总不能说其实那日就是个巧合,穆澈到底喜不喜欢她,自己都没弄懂吧。
何况穆澈身居要职,他的一举一动被别人看在眼里,生怕出了点差错,就被同僚或是政敌参上一笔。
从前他为人清高正直,做事又狠辣,没几个人敢明着胆子巴结,可现在有个傅兰茵摆在那,兴许等她过了门,还能吹吹枕头风。
那些勋贵夫人无不如此想,对着傅兰茵就更加热络。
可傅兰茵只是笑,穆澈一概的事,闭口不提。
她们也逐渐失去兴趣,仍旧朝着宋家的二夫人使力,什么好词都拿去夸宋芝情,连边上的宋芝怡都没沾到几分。
大舅母前些日子给宋芝怡相看了不少人家,可都是些商户,大舅舅十分不喜。
虽知道大舅母家曾卷入贪污案,给宋芝怡拖了不少后腿,但大梁士农工商,商人最末流,他好歹位列大理寺卿,就是找个穷学子也好过商户。
如此一来,宋芝怡的婚事又被搁置了。
照大舅舅的意思,是想等明年春闱后,从那些学子里挑一个清流出身的,门第不必太高,家中有几亩薄田能过得去就成,这样也不怕宋芝怡嫁过去被欺负。
大舅母不赞同大舅舅的想法,再过一年,宋芝怡就要十七了。挑学子也要合眼缘,那些聪明人家,早早就看准了人,到时候剩下的,能有什么品行好前程好的。
真要这样,还不如找个亲近的。
于是话题就歪到大舅母的亲眷,方家身上。听到大舅母透出想让女儿和方业明结亲的意思,大舅舅还没能有多大的反应,宋芝怡就先不乐意了。
两母女就这事上翻来覆去吵了几次,最后弄得谁都不愉快。
宋芝怡赌气搬到傅兰茵的院子里来住,寻常不肯走动的,也开始跟着走动起来。
她们俩都是安静的性子,就算在高门云集的宴席上,也说不了几句话。
宋芝情看她们坐着发呆,实在像个木头,正巧她想去外头活动活动,就将她们也一道拉上,有个照应。
谁知宋芝情打得是拉她们垫背的主意。
她们逛着就到了一片树影子后头,透过斑驳的绿意,清楚听见前面男宾的言谈欢笑,傅兰茵推了推宋芝情的胳膊,似乎是想提醒她。
“表姐,再过去就是男宾所在,咱们吹风也吹得久了,怕是一会儿就要开宴,省得夫人来找,先回去吧。”
她好言好语劝说,宋芝情淡淡瞥了一眼,用一副“你真是胆小怕事”的口吻,浅浅说道:“怕什么,咱们又不上前去,就是隔着树林瞧一瞧。”
宋芝情见宋芝怡没说话,笑嘻嘻地补充道:“表妹你是定了亲的人,自然不晓得今天平阳侯夫人开宴席的意思,他们家正有适龄的男子,夫人是趁着机会挑媳妇呢。”
她的眼神慢悠悠的飘到宋芝怡身上,像是说笑话似的:“虽说京城官宦人家的姑娘多了去了,但我看大姐姐也不差,说不定能瞧见喜欢的。”
宋芝怡白了她一眼,侧过身喃喃道:“不害臊。”
说是这般说,但宋芝怡也偷偷用余光瞥着。
树影子终究能透出些缝隙来,宋芝情定神看来看去,几张陌生男子的脸颊晃动着,他们觥筹交错,推杯换盏,发出丁零当啷的声音。
忽而有青玉带绑着鹿角和田玉的玉佩闪过,宋芝情面上一喜,倾身向前。傅兰茵好奇的望过去,在玉佩延伸的上方,正是陈云祈的侧脸。
他的那双桃花眼此时沾染酒气,更是藏着星星般的深情。
怪不得宋芝情要过来看呢,原来心里早就有奔头。傅兰茵沉下心一想,忽觉宋芝情对陈云祈的情意都摆在明面上了,也不知二舅母怎么想的,他们俩的家世算得上门当户对,要真是成了,两人互有情愫,定会琴瑟和鸣吧。
她不免感叹,连宋芝情说不定都能终成眷属,她和穆澈毫无感情的,却要磋磨着过一辈子。
一提到穆澈,傅兰茵不免就学着宋芝情的样子,偷偷用余光觑着树影。只是弄得眼睛发酸,也没找出穆澈的脸来。
自那次祭拜母亲之后,她再没见过穆澈,就连跟着舅母去的宴席,也找不着他的身影。傅兰茵倒也不是刻意去找,就是总下意识的留意,要不是阿遥提过一嘴,连她自己都没察觉。
也不知怎么,她明明应该躲着穆澈,最好一次都遇不见。
傅兰茵对此颇为懊恼,丧气地垂着头。
宋芝情以为她是没瞧见穆澈,哀怨自怜,顿时就畅快道:“澈表哥领着御史的差事,自然是忙得很,哪里有空来参加这些勋贵宴会。快收起你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澈表哥又看不见,你要是想,就去御史台找人不就行了,反正你们有圣上的婚约,没人说你不合礼数。”
傅兰茵愣了一愣,没听出她语调里的阴阳怪气,只是觉得心事被谁窥探,羞愤难当,驳斥道:“表姐瞎说什么,我才没你胆子大,脸面都不顾。”
她口不择言,也不管宋芝情会不会生气,扯着宋芝怡躲到另一边去,那急匆匆的脚步,看着像是小鹌鹑走路。
宋芝情都被她气笑了,忍着骂了句“没骨气的”,也就扭头走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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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无风无云,空荡荡一个月亮挂在天上。银白的轮廓在墨黑里发出光,码头的水面浮动着似有似无的波澜,将月亮整个吞没。
御史台烛火通明,连带着灯笼都换了好几次。
后门口的小路上,一箱箱的香料被送进来,白色的封条贴的紧实,官差严肃地清点着,等好几车送完,后面还跟了绑住双手的伙计,各个面如死灰,噤若寒蝉。
之前抽查码头,已然有香料以次充好的情况,当时穆澈虽抓到了陈家逃跑的伙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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