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浓浓白雾笼罩了整个江面,东边云色曈朦,红日将出,船窗旁池鸢静坐一夜,明暗交替的光辉在她脸上流连,远处传来黎明前的第一声鸟啼,池鸢瞬间清醒,转头看向云湮安睡的床铺,“天亮了,我可以将白绫摘下来了吗?”
云湮正睡得迷迷糊糊,似是听到了池鸢的话,翻转侧身呐呐道:“什么?嗯,师叔你就让我再睡会,等天亮了再说。”
池鸢没再言语,摘下白绫缓缓睁眼,初生的金乌鲜红似火,寸寸光辉遍染江面,视线收回转向屋内,昏暗夜色缓缓消退,逐渐明亮,如她恢复的视力,重见天日。
一缕晨风卷走了池鸢手里的白绫,裹挟着它飞出窗外,飘荡在江面之上辗转远去。
“主人,你的眼睛是不是恢复了?”“嗯。”“太好了,这个云湮还挺厉害的,对他刮目相看了。”
就在这个时候,云湮突然一把从床上坐起来,睁着一双迷瞪的眼睛看着池鸢:“师叔你刚才是不是和我说话了?”池鸢没说话抬手指了指窗外。“啊,天已经亮了,原来刚才不是做梦……起床起床……”
船头上云湮和池鸢并排而坐,一边观赏日出一边注意船上行走来往的人,只可惜两人干坐了一个时辰,未曾发现一个可疑人士,云湮打着哈欠懒洋洋的说道:“完了完了,这下没好戏看了,那人肯定是发现自己脸上生花了,所以故意躲在房间里不出来,师叔,这可怎么办?”
“我记得今日正午漕船就会到达最终岸口,到时候船上所有人都会下船,我们便在这里候着,还怕等的人不出现?”
“说的也是,我还有一个办法,昨晚那两人沾了我身上的七痒粉,我制的药都有一股独特的香气,其实我们也可以遁着香气去寻人,师叔,你是喜欢守株待兔呢,还是喜欢千里寻踪呢?”
池鸢侧头看着云湮笑得眉眼弯弯:“守株待兔吧,他们总会出来的。”
云湮与她澄澈如水的眼眸对视了一会,随即别开眼去,说话时舌头不由自主的打卷:“嗯,我也喜欢守株待兔……”
然而等了一上午,二人还是没寻到那位脸上生花的幕后黑手,临近正午,漕船渐渐靠岸,船上所有客人全都一窝蜂的挤到甲板上等着下船,望着眼前这浩浩荡荡的一大群人,谁都来不及一一巡看,最终让漏网之鱼逃之夭夭。
“对不起师叔,我没算到漕船上的客人有这么多……”云湮自责的低下头任凭池鸢处置,池鸢无所谓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跑了就跑了,我大概能猜到那个人是谁,只是还没有确切的证据罢了,对了……他中的红花毒持续多久,如何化解?”
“一年,食百花露可解……”云湮猛地抬起头看向池鸢:“师叔,你知道是谁?此人这般觊觎你,不好好收拾他一顿,让他长长记性吗?”
池鸢摇摇头:“还不能确定,反正不会再见了,既然药效持续一年……如果有缘再遇见我必然会给他点颜色瞧瞧,云湮谢谢你为我出头,走吧,回去收拾东西下船,顾修他们肯定也去客房找我们了。”
四人下船之后,就近寻了一处茶摊歇脚吃饭,姬无寐听池鸢说要去姑苏,激动得刚喝进嘴里的茶水差点喷到了顾修的脸上:“池姑娘,原来你不跟我们去桃花坞啊?”
一旁的云湮插嘴道:“我也不去,我和池鸢一起去姑苏,随后我再折道返回南浔。”
姬无寐顿时翻了个白眼,“谁问你了,昨日喊你陪我喝酒居然爽约,哼,我们俩果然八字不合!”云湮哈哈一笑,顺手搭上了姬无寐的肩膀:“这事我还真忘了,姬兄恕罪恕罪……”姬无寐佯装生气的哼了几声,转头就喊小二上酒,“无妨,现在补回来就行!”
饭后,四人站在渡口边话别,顾修微笑拱手:“池姑娘,江湖路远,有缘再见。”池鸢回敬:“嗯,有缘再见。”
“池姑娘,你真的不跟我们一块去桃花坞吗?我跟你说那里可玩了,有好多武功奇高的怪老头,你不是最喜欢和人比试嘛,去了那里保管你满意顺心。”姬无寐还在喋喋不休试图说动池鸢和他们一起走。
盛情难却,池鸢隐隐有些被说动了,她想了想笑着回道:“听姬兄说得如此有趣也想见识见识,只可惜姑苏就近在眼前,而桃花坞还离此地很远,这样吧……待我游历完姑苏离开之后,倒可去那桃花坞看一看。”
姬无寐双眸一亮,他搭上顾修的肩膀朝池鸢眨眼放电:“好,好得很,那我与顾兄就在桃花坞多叨扰一阵子,等着池姑娘你来咯!”说完他又朝云湮挥手道别,“云兄,再见了,记得啊,下次见面给我尝尝你们南浔最好的美酒!”
“知道,姬兄,顾兄,有缘再见,我们先走一步。”云湮抱拳一礼,转身与池鸢上了去姑苏的小船。
震泽绵延千里,烟波浩渺,气吞云山,碧绿的湖水宛若一面镜子,倒映着整片天空,也倒映着湖面上荡漾来去的船舟。
暖光斜照,水波涟漪,一眼望去的湖光山色美得虚幻又真实,小舟贴着河岸边行驶,所能领略到的震泽风光不过十之一二,若是去桃花坞,可能会横跨整个震泽湖而去,若是想去姑苏城,则需寻其他水道逆流而去。
随着河岸水道变窄,那片湖天一色撼天动地的震泽湖已然消失在眼前,小舟再次投进群山的怀抱,在斜阳映照的七色彩练上渐渐远去。
池鸢坐在舟尾看着不断倒退的水流出神,身侧云湮一边捣鼓着药材一边研究医书,此刻的天幕红霞漫天,归鸟成群,岸上青山之间升起了袅袅炊烟,近处飘游的几艘小船已经早早点燃了渔火,船夫见状也歇了桨去点油灯。
“快,快,跟上,他们就在前面,快!”身后的河道尽头突然出现了一批小船,船上首尾共有四人在撑桨划行,最前面的一艘小船上站一个男子,他正手指着池鸢他们乘坐的小舟指挥众人追赶,“快,再加把劲,千万别让那小子跑了!”
“啊?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这里还有劫船的水贼,客官,两位客官,你们快看呐,他们可是冲着咱们来的?”船夫老汉慌里慌张的拿起桨拼了老命的往前划,但是小舟独靠船夫一人怎可比得过身后那追来的快船,无可奈何之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远处追来的快舟越驶越近。附近游荡的小船见此情形,全都铆足了劲地划桨逃命,没一会的功夫,空荡荡的河面上就只剩下他们这一艘船了。
云湮望着逐渐靠近的船队,嘴角挂着意味不明的笑:“哼,看来是没吃够苦头,居然还敢追上来找事。”
池鸢蹙起眉头打量着那群人:“怎么,师侄和他们有过节?”
“嗯,之前在漕船上打过一次照面,是我心慈手软,放了他们一码,没想到却是放虎归山。”
“客官,这可怎么办呀!若是让他们追上,我们,我们不就全完了嘛……哎哟喂,老叟在此渡船几十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水匪劫小船!”
云湮收拾好药材医书,起身去安慰急得满头大汗的船夫:“老伯别怕,他们都是冲着我来的,我必不会让他们伤着您,也不会让他们破坏到您的船!”船夫抹着额汗担忧道:“老叟活了这么大年纪怎么会怕死,老叟,老叟……是怕你们两位小娃娃把命搭进去呀,小公子,你可有十足的把握?若是没有,不如同老叟一起划桨逃命吧,前边有数个狭小河湾,老叟对这附近的水域十分熟悉,若能及时赶去定能将他们甩掉。”
“哈哈哈,没事没事,老伯你别急!”云湮笑着拍了拍船夫的肩,“这些小啰啰好打发,且让他们离得近一些,我在收拾。”云湮说完走到船尾和池鸢并排站着,等着那群人靠近。
“小子,你怎么不跑了?嗯,是不是害怕了?”一个提刀的黑衣汉子指着云湮叫唤:“你要是觉得害怕了,现在跪地求饶还来得及,只要你给老子磕上一百个响头,老子就放了你!”“哈哈哈哈,对对对,要磕头,这小子太可恨了!”
“哼,一百个响头……就怕一会是你给我磕这一百个响头吧?”
“你说什么?”那汉子脸一沉,振臂一挥,余后的小船同时甩出数道钩索抛了过去,云湮轻轻拂袖,袖中忽然钻出一道细小银丝,在别人还没察觉之际,就缠住了所有抛飞而来的钩索,纤柔环绕间银丝逐渐收紧,没几下就割断了铁制的钩索。
“怎么回事,怎么都断了?”黑衣汉子还不知道云湮已经出手了,其余小弟哭丧着脸上前报道:“不知道啊老大,船上的钩子就只有那些了,没,没有了……”黑衣汉子气不打一处来,他气哼哼地踹倒几个人,抖着手叫骂:“你们这群酒囊饭袋,关键时刻就给老子拖后腿,还不快去找!”
云湮悄无声息的收回银丝,负手笑道:“哈哈哈哈,对面那位兄弟,你却是冤枉人了,这钩索是我弄断的,可不要平白无故说你的手下,瞧瞧,这一张张可怜无辜的模样,真是让人同情……”
“你说什么?”黑衣汉子愤恨回头,摆着一张牙疼的臭脸恶狠狠地瞪着云湮:“是你搞的鬼!你……”黑衣汉子眯起眼睛盯着云湮,眉头紧锁一言不发,身后几个小弟蹑手蹑脚走过来附耳对他悄悄说道:“老大,我都问过了,来的时候钩索都好好的没有断裂,肯定是这小子搞的鬼,他有如此实力,咱们还是不要靠得太近,您忘了,之前在舱底的时候,这小子神不知鬼不觉的就对我们下了药,您还是谨慎一点吧。”
黑衣汉子略一思索,突然发觉贸然追击云湮这件事有些欠妥,“咳咳,去去,把火箭备好,都机灵些,别让那小子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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