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石天跟着池鸢进了青楼大门,一边咳嗽一边眯着眼睛四处打量,终于在漫天的扬尘之中发现了躺着墙角边的两名护院,朱石天有些气愤的想要过去教训他们,却不小心踩到了脚边的酒坛子险些被绊了一个趔趄,他扶着檐柱子站稳之后偷偷回头看了池鸢一眼,生怕自己这丢脸的模样惹得池大爷生气。
朱石天心里憋屈,他使劲的朝地上的两个护院狠狠地踹了两脚,心里咒骂了几声,转头就露着一脸谄媚之笑回到池鸢身边狗腿的汇报情况:“池大爷,这两个不懂事的护卫偷喝酒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要不就由小的带您去后院找鸨娘去吧?”他话音刚落就听见大厅东侧拐角处的门廊里传来一阵急乱的脚步声,原来是池鸢刚刚破门而入的动静太大,把住在楼上的鸨娘给惊动了。
“是谁!是谁胆大包天敢砸老娘的大门?”这鸨娘人未到声已到,那嘹亮的嗓门大得好似能将屋顶掀翻似的。朱石天挺直身板扛着大刀站在池鸢身后,看着一副给池鸢挣场面的样子,其实他心里却颤颤惊惊地发怵,这这……鸨娘是个泼辣又刁蛮的性子,背景也不简单听说在官府里也颇有关系,每次他来找小春蝶喝酒取乐就免不得被她挤兑嘲笑几句,不为别的,就因为他家里有个母老虎时常来这里闹事,为此他也是每每忍气吞声敢怒不敢言。
池鸢悠然站在大厅正中,看着门廊里走出来的一队人,为首的是一位风韵犹存的老妇,一身艳俗晃眼的衣装打扮,行走间扭捏作态还未走近就能闻到她身上劣质的脂粉香味。
“哎哟,我说朱大爷,是什么风一大早的就将您吹来了,让奴家瞧瞧,哎哟喂,您这身打扮,怕不是刚去市集杀完猪,背着那母老虎跑来这里偷欢的吧?”说完扯着香帕捂着嘴哈哈大笑,笑完之后突然神色一变,画出的浓眉大眼怒瞪着朱石天喝道:“朱石天!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砸了老娘的门,今天你不拿出十两银子给老娘赔罪,就休想走出我们闻香楼的大门!”
一声怒喝之下直吓大门外蹲着偷看的张瘸子害怕缩回了身子,再也不敢探头探脑的伸着脖子往里瞧了。朱石天胡子一抖指着满地的木头碎末问道:“你家这扇破门年久失修经不起风雨一碰就碎,咋!你这死婆娘还想借此讹老子一笔不成?”
鸨娘浓眉一挑,她讶异的瞧了朱石天一眼,心中却是纳闷他何时说话这般硬气了。“老娘这大门可是百年的花枝木,当年买来也是花了整整五十两银子,如今算你十两已是便宜你了,赔不赔可由不得你,来人啊!”鸨娘话毕,她身后的几个狗腿子打手立马上前将朱石天包括池鸢在内的两人团团围住,三五个人每人拿着个长棍杵在地上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们。
池鸢一开始有意在隐藏自己的存在感,但现在朱石天成为众矢之的,他俩又挨得极紧,两人被小厮包围的时候鸨娘这才注意到池鸢的存在。她仰着下巴不屑地上下打量池鸢的衣着打扮,笑道:“我说朱石天今日说话怎的如此硬气,原来是有人撑腰啊,你俩一大清早的跑来砸老娘的门是几个意思,嗯?”
“门是我砸的与他无关,无意叨扰贵地清净,只是想找主人家寻问一件事,问完我们就走。”池鸢这话说的乍听之下倒是客气知礼得体,但回味起来却处处透着傲慢,分明是她砸了人家的门还摆着一副理所当然的口吻。
鸨娘听着池鸢这特意压低的声音,神色一变目光毒辣的比量着池鸢的身高,随后捂着嘴耍笑一声:“哟~这位姑娘家好大的口气,你可知老娘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池鸢帷帽动了动,原本是在随意打量着大厅的布局的,却被鸨娘这句话吸引了过来:“你如何得知我是一位姑娘?”朱石天也有些紧张,之前池鸢若没有表明自己的身份,他这个粗汉子还真没法分辨出来,却没想到池鸢才说了一句话,就让鸨娘认出了真身,毕竟这里是青楼,他一个大男人带着清白的姑娘家来此地终究是不妥。
扒在门外偷听的张瘸子傻眼了,他原本以为池鸢是位少年郎,却不成想还是……位姑娘,这朱大胡子何时……从哪认识了个姑娘了?
“你当老娘这里是什么地方?”鸨娘讥笑着朝池鸢走近,她扭摆着丰腴的腰身绕着她来回走动,目光放肆的上下打量:“小姑娘,这里可是青楼,老娘不说阅人无数也少说看遍了大江南北各式各样的女子,你这故意压低的腔调或许别人听不出来,但老娘却能分辨出真假,你若不说话,凭这高挑的身段或许能迷惑得了别人以为你是少年郎,不过你偏偏说了话,还惹上了老娘,今儿,你若是赔不出这十两银子,那只好将你的人留在这里抵债了!”
朱石天默默听完鸨娘这一段恐吓威胁的话,双手捂着嘴生怕自己笑出声来,他抖着肩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怕鸨娘看见了还背过身去偷乐,真是不知死活,若是惹了这位姑奶奶生气,恐怕这青楼都会让她掀了吧?
此刻整个大厅之中静悄悄的,所有人都将视线移向池鸢看她是如何反应,但她浑身被宽袍帷帽遮得严严实实,较人也瞧不出任何变化。
鸨娘站在池鸢正前方好奇的窥探着她帷帽之下的庐山真面目,见池鸢不说话以为她害怕了,正暗自得意之时却闻帷帽之后传来她低沉的笑声:“有趣,甚是有趣,许久未曾遇到敢这般威胁我的人了,上一个人,我想想……恐怕已经入了轮回罢?”
鸨娘以为池鸢在虚张声势,满脸的嗤之以鼻:“小姑娘好大的口气,你可知老娘这闻香楼在青石镇靠的什么本事在同行之间屹立不倒,说出来你可别吓破了胆,老娘可是那县衙老爷的亲戚!哼哼~怎么样怕了吧?”
朱石天心中一惊,他知道这鸨娘背景深厚却没想到居然和知县老爷有些沾亲带故的关系,难怪她敢随意掩埋尸体而不是去报官,恐怕是报了官之后担忧没有客人敢来这里消遣了吧?
“怕?我为何要怕,不过一个个小小的知县罢了,也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真是可笑,我本欲给你留个体面,奈何你却不愿领情,那太好了,我正愁找人活动活动筋骨呢。”池鸢说完,抬起宽袍广袖露出了藏在腰侧悬挂的宝剑。
鸨娘双眼一瞪惊疑不定后退几步,抖着手指挥着周围拿着棍棒的护院动手:“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老娘上,一个个吃得肥头猪脑的,谁敢后退就打断谁的腿,你,还有你,去给老娘打醒墙角那两个天杀的,居然敢在老娘眼皮子底下耍滑头,哼,今儿,你们不把她给老娘拿下,老娘就拿你们开刀!”
看着周围渐渐持棍逼近的打手,池鸢虽抬袖露出了剑鞘却没打算拔剑,她伸手将一旁傻愣呆立的朱石天推出包围圈外,回首间抬手轻飘飘的一撇,围聚而来的小厮霎时定在了原地,他们举着棍子直愣愣的瞪着池鸢,还未多想,几个人就犹如坠落的流星一般砸向四面八方,直把三尺厚的墙壁砸出了个大窟窿,那些人被冲劲嵌在墙洞里,一个个半死不活口吐鲜血,就这样的场面还只不过是池鸢手下留情不动杀念的结果。
鸨娘瞠目结舌的看着这骇人的场面,她一下站不稳扑坐在地上,至于她身旁的两个小丫鬟早就吓得瘫软在地爬不起来了。“你……你你你!你到底是何人,你若敢动我一根毫毛,我警告你,平阳县里的人可饶不了你!”鸨娘抖着手不断的向后爬,她看着池鸢一步步靠近的身影,后面的话越说越没骨气:“大侠,不不不!姑奶奶,咱们有话好好说,之前是奴家有眼不识泰山,奴家错了,奴家给您跪着磕头,求求你,饶了奴家吧?”
鸨娘一边跪着求饶一边哆哆嗦嗦的从袖中怀里掏着东西,没一会就掏出了许多金银首饰和银票来,她颤颤巍巍的捧着这一堆财宝递向池鸢:“姑奶奶,这是奴家全部的身家了,求您行行好放过奴家……”
池鸢走到鸨娘身前站立,她缓缓蹲下身的动作直吓得她不断的抽噎。“钱财之物我才不要,之前早就给你留了情面你却不依,非要落到如此场面才愿意虚心与我说话,世人都是如此傲慢吗?”
鸨娘伸手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和鼻涕,配着那浓妆几下就画了一个大花脸:“您,您要什么,不不不,您想知道什么,奴家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池鸢站起身看着鸨娘悲痛哭泣的模样道:“你早这般听话就好了,也罢,我本就无心伤及无辜,只要你将前几日楼内姑娘暴毙身亡的事情详细说与我听,我便饶了你。”
鸨娘目光一怔她抽噎几声,在丫鬟的扶持之下勉强站起身来:“原来姑娘是为了此事……”鸨娘朝四周寻望了几眼,小声道:“这件事奴家做的十分隐蔽,未有几人知晓。”说到这里她朝朱石天望了一眼这才想起处理尸体的那日路上好像碰见了他,当日她没有在意,却不想给今日的祸事埋下了隐患。“姑娘既然想知道奴家也不敢隐瞒,不过此地人多眼杂,姑娘请随奴家去内室一叙吧?”
池鸢颔首应道:“也好。”鸨娘见池鸢应允了心中一定:“多谢姑娘体谅,跟奴家来吧。”说完便遣着丫鬟去喊人来收拾大厅残局,省得后院那些客人姑娘醒了瞧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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