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瓦翘檐挡住了朦胧的月辉,门廊前的梁柱被寒风吹掉几块漆面,空幽幽的大门前高悬的匾额在昏红摇曳的灯火下神秘的现出了半边真颜,还不容多看几眼,就闻一苍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谁呀?”话音刚落大门就被人缓缓打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半弓着身子提着灯笼从门槛里跨出来。
灵雀拱手一礼客气道:“老先生,请问贵庄可否借宿一晚?”池鸢站在灵雀身后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老者衣着打扮,这老家伙看着皱纹遍布岁数颇大,可这行走落脚之举却很沉稳像是个练家子。
老者缓缓展臂抬起灯笼举至灵雀肩头看了一番,随后又往池鸢的方向瞧了几眼,皱起眉头时脸上的沟壑更加深沉,“这……恐怕不太方便,府上正设宴待客,主人忙着招待贵宾,老奴不便前去打扰。”
“老人家,我们只求一个落脚之地,不劳烦的,等宴会结束后再向你家主人通报,你看行吗?”灵雀再次拱手央求,老者有些犹豫,半响不敢下决定,灵雀见他犹豫随即摆出一个可怜的模样继续说道:“老人家,您行行好,这大山里边五百里不见人烟,我们实在是寻不到别的去处了,也不求住客房,柴房都行,等过了夜我们一早就走,绝不打扰,您若是害怕主人家责怪,也可将我们带进去,当面拜见一下山庄的主人,让他来做决定,成吗?”
灵雀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老者也只好勉强答应,他引着池鸢两人进了大门往前厅而去,一边走还一边说着山庄里的规矩以及主人家的忌讳喜好,“两位姑娘,不是老奴不近人情,是主人向来不喜生客,这规矩都和你们说清楚了,该交待的也都交待了,余下的就看你们自己了。”灵雀忙拱手答谢:“是,我们都清楚,多谢老人家指点。”
进了院子,老者将二人交给了一对婢女吩咐了几句就回去了,婢女们一言不发的将池鸢她们领到了前厅的台阶下,客气说道:“两位姑娘请稍后,容我们前去通报。”说完她们就上了台阶穿过长廊行至拐角处消失了。
池鸢低头看着脚边开得正好的一株茶花,妖艳的红色在夜色中格外显眼,风过树摇,几许花香淡淡的飘过,屋阁内传来一阵琴筝鼓乐声,靡靡之音俗不可耐,不堪入耳。池鸢移开目光,一抬头就与灵雀的视线相撞,她对着池鸢妩媚的眨了眨眼,池鸢弄不明白的她的意思,微微皱眉正欲说话,恰在此刻那两个婢女又回来了。
“姑娘,我家主人准了,来,快这边请。”两个婢女引着池鸢她们去了别的院子,转了几道回廊后终于在一间厢房前停下:“就是这间屋子了,两位姑娘先请休息片刻,晚膳马上就送来。”说着二人就行礼告退。
灵雀率先进了屋子寻了个椅子舒舒服服地坐了下来,她见池鸢迟迟不进来,便招手喊她:“池姑娘,怎么了,是哪里不妥吗?”“没有,只是有些累了。”进屋之前池鸢回头朝前厅的方向看了一眼,刚才她又感觉到了雪蝉的气息,这是不是说明幽山的人也混迹在庄上的宴会之中呢?
吃过晚膳后,灵雀早早躺下准备休息,池鸢心中疑惑千重,编了个借口就出门探查消息。门外没有值守的奴婢,只有一对昏红的灯笼映照着周围的黑夜,池鸢走到檐下抬头望月,哪知天空一片暗沉,厚厚的乌云将残月遮得严实,连一丝星光都不曾见着。
池鸢不由自主地往前厅的方向走,宴会还未散,远远的还能听见琴瑟声,山庄各院甚少有奴仆值守,除了前厅那处。快到花园时,还未走近就闻到了山茶花的香气,或浓或淡,片片花瓣随着风的去向飘游。
池鸢寻了个隐蔽的树影角落盯着前厅的正大门处,正门外奴仆三四,婢女六七,十几个人都静默不动犹如雕塑。不知过了多久,忽见厅室的侧门被人打开,里边先是出来两个提着灯笼引路的小厮,接着又走出一位衣袍华贵的男子,他还未走几步,檐下石阶上各处的奴仆皆跪在地上问安。见此情形,池鸢悄悄向后挪了一步,慢慢退到树干后掩藏衣袍,看来此人就是山庄的主人了。
他沿着长廊漫步,似要向花园中的凉亭而去,踏出屋檐的那一刻,原本掩在暗幕里的上半身终于显露出来。池鸢双手握紧,一眼不眨的望着那人,清秀容貌身段修长,眉目温润如谦谦君子,此人不正是东方若……
东方若走到亭中背对着池鸢藏匿的方向坐着,一个仆人端着酒壶进去为他斟了一杯酒,他抬袖轻轻一挥,院中各角落的仆人纷纷散去。他默默看着阴沉的天色饮酒,神态举止毫无异常,此情此景若是池鸢不知晓内情亦或是不曾见过他,还真会把他当作一般人来看待。
东方若所处的凉亭与池鸢藏身的树丛并不远,大概三四尺的距离,他的一举一动皆被池鸢瞧得清清楚楚,可这样的近距离,若是池鸢这边有任何举动,东方若或多或少也会察觉到。池鸢未曾与东方若真正交手,摸不透他的实力,她不敢轻举妄动,如果这座山庄的主人真是东方若的话,那么这里的所有仆人以及前厅里参加宴会的人大概都是幽山的人,所以他到底是故意设局来等她的,还是她无意中落入了幽山等人汇集的据点?
东方若突然起身走到亭檐下,他将手中的酒杯轻轻一抛,又从袖中摸出一支木簪对着烛火细细研看。池鸢目光一定,看着东方若手里的雪蝉,果然如她猜想的那样,东西不是在东方若手里就是在颜千风手里,那日林中一战她是故意掉下木簪引他们去捡的,此簪并非凡俗之物,可变幻万千,是师父赠与她的,只不过以池鸢的能力只能催化成匕首来用,雪蝉和灵兮一样是和池鸢定下血契的灵物,在一定的距离之内是能感应到其存在的,她之所以故意掉落,就是想反向侦查他们的动向。
东方若拿着木簪看了许久,突然转过身正对着池鸢藏身的方向道:“客既来了,何不现身一叙?”
池鸢直接走出树丛,看来东方若是故意设局等在这里的,她与灵雀进庄之事他早已知晓,真是做戏也要做足了,佯装在此喝酒也是刻意为之。
东方若微笑的看着池鸢走过来,他轻轻抬步下了台阶,双袖空空背在身后向池鸢走去,池鸢漠然无语地对着他的笑脸,无惧两人的距离拉得越来越近。
东方若止了步站定在池鸢五尺之外,其间隔着两簇山茶花的距离,他含笑轻声道:“池鸢姑娘,我们又见面了。”池鸢抬起下巴傲然的望着东方若:“迟早会见面,何必装模作样,你早知我在旁边,何故现在才揭穿?”
东方若拂袖一笑,袖中窜出一根银丝勾起一朵红艳的山茶花卷落回手中,他轻轻拈着花瓣缓缓道:“我在给池鸢姑娘一个机会,我还特意背对着姑娘饮酒,想看看姑娘会不会先下手。”说完将手中的花朝池鸢递来:“我很好奇,姑娘既认出我,为何不动手?”
池鸢没接他的花,甚至一个眼神都不想给,“你早知我来了,那你又为何不先动手?”
“呵~”东方若翻手扔掉花瓣,又将池鸢的木簪递来:“往往优秀的猎人总是会让猎物放松心绪,等他们察觉不到危险了才会动手,我们好不容易将你骗进来,若是着急动手,万一跑了怎么办?只是没想到姑娘你如此警惕,半夜还出来侦查环境,由此打乱我的计划,但……也不妨事。”
池鸢伸手抢回雪蝉,皱眉看他:“我是自己来的,如何是你骗进来的?”东方若眉梢挑起唇角笑意渐深,他望着池鸢疑惑的神色,那唇角的笑愈加嘲弄。
池鸢看着东方若嘲讽的笑容,默默思量,这地方是……灵雀硬要来的,灵雀,灵雀是幽山的人!
“池鸢姑娘可是猜到了?”“灵雀是你们的人?”
东方若敛了笑,回头朝厅室看了一眼,颔首道:“嗯,他当然是我们的人,只是姑娘你,似乎还并不知道他是谁吧?”池鸢将手放在腰间的剑鞘上,语气冷然:“我当然不知道她是谁,怎么……难道我认识她?”东方若唇角一勾眼神示意她往后瞧。
池鸢警惕的看了东方若一眼并没有直接回头,她缓缓侧过身退到花丛中,转头看向来时的长廊。
长廊里缓缓走来一人,妙曼走动的身姿正是灵雀,她见池鸢目光望来,启唇对着她妖娆一笑,随后慢慢地脱下身上的外衫扬手一抛,梅红渐染的花衣挡住了灵雀的身影,也挡去了池鸢的视线,花衣落地之时,灵雀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却是一位着天青长衫头戴玉冠身材高大的俊美男子。
池鸢不敢置信的望着来人,这男子的模样她没见过,但是能在这么短暂的时间换装易容的人她见识过,真没想到颜千风居然会扮作一个女子潜藏在她身边。
颜千风冲着池鸢俏皮的眨了眨眼,他眉梢眼角里都透着股难言的媚态,勾魂摄魄让人不敢多瞧,池鸢讶然的看着他,她还第一次见到男子会如此妖娆风骚的。
“池姑娘,你可还记得我对你说的那些以身相许的事?”颜千风的声音很魅似男又似女,池鸢不屑地哼了一声冷眼看他:“我只记得你男扮女装的模样,身段步伐学得有模有样,你不做女人可惜了。”颜千风听了也不生气,他走到池鸢左侧站着,与右侧的东方若相对,“若姑娘同意让我以身相许,我就愿意做女人,如何,姑娘可愿?”
池鸢瞥他一眼,漠视言语上的调戏,问了心中最好奇的事:“你身量如此高,为何扮做女子时却变得矮小了许多?”“原来姑娘竟是好奇这事,呵呵……本公子自小练了缩骨功,变换身形不过小事一桩。”颜千风说完朝池鸢挪近了几步,他抬手正了正发冠又理了理衣衫上的褶皱,抬眸冲着池鸢倾城一笑:“如何?本公子这一身男装可有把你迷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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