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既允你跟着我,你怎么着也该展露一下自己的本事不是?不然无用的废物还是赶下车的好。”琅琊抿唇一笑,将手搭在林砚肩上,微微施力。“姑娘说话越发的会埋汰人了,我若是废物,那这车上可有不少废物啊。”说完挑眉打量着垂眼静坐的林砚。
林砚淡然一笑,缓缓说道:“琅琊公子所言极是,林砚本就是个无用的废人,承蒙池姑娘恩德,千里迢迢南浔求医,一路上患难与共,而今,大难当头更应该团结才是,莫要作这些争论之言。”
“哼,装什么弱书生模样,说起话来也是条条是道。说到底你们就拿我当外人呢,枉我帮了你们几次,好心当作驴肝肺!”
林砚微微抬头,侧目朝琅琊看去,“琅琊公子古道热肠,林砚感激不尽,但公子言论过激,实属不该,这般作态自然会引得池姑娘厌弃。”
琅琊眉峰一挑,“我遭人厌弃?哼……是,我惹人厌,比不得某人藏头露尾心中有鬼。”
林砚双手蜷起缩入袖中,“琅琊公子在说什么,林砚怎么越发听不明白了。”
琅琊垂眸看着林砚的小动作笑了几声,回道:“你知我知,天知地知。池姑娘,你既能接纳他们,为何独独挤兑我呢?”
池鸢扫了林砚一眼,伸手挑开车帘,“本就是你自己挑的头,现在倒是怪上我了。”“是是是,怪我都怪我多嘴多舌,能跟着池姑娘就算是刀山火海本公子也愿意的很。”任琅琊如何说道热脸贴冷屁股,池鸢也不理会他了,只将将注意力投向车窗外。
走了一个时辰,这官道上的人肉眼可见的少了许多,再加上都是山路,来往不是樵夫就是匆匆疾走的独行侠,连个马车都难看见。
“姐姐,可还要易容吗?”沈黎不敢再悠闲的驱车了,他既听过幽山六鬼的名号,自然懂得其中利害,只希望能在天黑之前赶到下一处落脚的村镇。
“不用了。”池鸢刚说完,琅琊就插了一嘴:“方才说的话你没听见吗?易容可是幽山六鬼的看家本事。”说完一顿,猛然凑到车前瞧着沈黎,“不对劲……很不对劲,上次见你易容倒是没想起来问,这易容术会的人不多,除了幽山便只有桃花坞的人会了,你小子莫非是桃花坞的人?”
沈黎扬鞭的手顿了顿,接着又加快了速度。“琅琊大哥说笑了,沈黎这描眉画眼之术可算不上真正的易容,桃花坞是什么地方?沈黎从未听过。”
“当真不知?”琅琊狐疑盯着沈黎瞧,直把他瞧得不自在的撇开眼去,“我向天发誓,这描眉画眼术是从一位老先生那里学了,我虽有隐瞒的地方,但绝对不会对姐姐不利。”
琅琊长笑一声,重新坐回池鸢的左侧,叹息道:“唉……姑娘身边,卧虎藏龙之辈甚多,不简单,真是不简单啊。”池鸢唇角勾起,不置可否。
“但依我所见,姑娘似乎并不知道他们的底细,将这些来路不明,目的不纯的人带在身边是何道理?”池鸢挑眉看他,“趁兴而为,随性而至,不过,你不也是这样的人吗?”
琅琊摇扇点头:“姑娘真是洒脱,不亏是本公子看上的人。”池鸢听言摇了摇头,不想再和他说这些闲言碎语了。琅琊随后又说了几句勾人话,见池鸢不理会便找林砚说去,无论琅琊如何挑拨他,他都能应付自如。
晌午时分,众人找了个背阴处歇脚。他们停车的地方有条小溪流,水源是从山涧流下来的,汩汩的溪水清澈见底,连水中的小鱼都能看得真切。池鸢站在溪水边静看着沈黎和灵泽打水,还没清净一会,琅琊也下了马车,往这边走来。
“这都过去半日了,什么都没发生,池姑娘,真有幽山六鬼在伏击你?”琅琊展臂扭动着久坐而僵硬的身子,漫不经心的问道。
池鸢坐到溪水旁的大黑石上,望向地上斑驳的树影。“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是老江湖,连这些都不懂,杀人放火之事哪有青天白日去做的,再且,既被称为鬼,也是夜里突袭罢。”
琅琊听言连连点头,“池姑娘分析的很有道理,换作是我也会如此行事。不过这六鬼行事也不一定挑晚上,他们等了姑娘有些时日,这既出了城走了半日还不动手,要么没第一时间察觉,要么……也可能是最坏的情况。”
池鸢抬头看向琅琊,这家伙都什么时候了还喜欢卖关子。琅琊背手咳了一声继续道:“要么,他们在召集各鬼合聚,准备一击伏杀,不留活口。”
“啊!沈黎你瞧,这地上有个大肉虫。”灵泽这声喊叫甚是突兀,把琅琊的扇子差点吓掉了。灵泽抬头去找沈黎,见琅琊和池鸢一直盯着自己,不由得退后几步小声道:“我……我就发现了只虫子,你们做什么这样看着我?”
“什么呢?什么虫子啊?”沈黎闻声从马车上跳下来,小跑着来到灵泽这处,“虫子在哪呢?”灵泽伸手指着脚边的大黑虫,捡起一根树枝挑弄着,这虫子似乎死透了,任他如何戳弄都不动弹。沈黎俯身同灵泽一齐蹲下,打量了几眼:“这小虫子长得好奇怪,好像有六只眼睛,咦,他背上还有翅膀呢!”灵泽扒拉着虫子的尸体,果然发现了沈黎说的翅膀,不由得捂嘴乐道:“它这么胖飞得起来吗?”
在沈黎说虫子有六只眼睛的时候,琅琊就站不住了,他步履极快的冲到灵泽身后,俯身定眼去瞧那只虫子,“不妙,大事不妙了!池姑娘,你快来看看!”池鸢瞧琅琊脸色不对,心中惊异,带着几分好奇依言走过去。
一只通体乌黑透着青绿的虫子正躺在一片残枝败叶下,有成蝉大小,身上肉嘟嘟十分臃肿,细观下去就能看见它额上的六只眼睛,眼睑紧闭看不到眼珠,一节节肉坨坨的身子像寻常食叶肉虫的构造一样带着点点斑纹,要说奇异之处除了它额头上的眼睛之外,就数背上那薄如蝉翼的翅膀了,光从外表上看就感觉怪异。
灵泽慢慢挪开身子,听琅琊那般说更不敢继续用树枝翻弄它了。琅琊端看了许久,终于下了定论:“这应该是蛊虫!”池鸢看了琅琊一眼,“何以见得?”琅琊执扇指着它道:“我虽未见过真家伙,但多多少少也在书上看过,蛊虫种类诸多,长相怪异就是最大的特点,虽无法分辨这只属于哪一类,但足以肯定它非比寻常。”
几人围着蛊虫讨论得正热闹的时候,不知何时,残叶下争相涌来一群蚂蚁,它们围聚在蛊虫身上,分解蚕食着它的血肉。“你们快看,连蚂蚁都来了呢!”灵泽颇为兴奋的跳了一下,瞬间忘了蛊虫的可怕之处,又想凑近细瞧。就在蚂蚁撕咬着蛊虫全身血肉之时,众人的鼻尖突然闻到一股异香,这香味不像寻常的花香,好像一分臭味中夹杂着九分刺鼻的浓香。
正待他们为这突来的香味奇怪之时,低头一瞧,围聚在蛊虫身上的蚂蚁突然如潮水一般纷纷退避而去。琅琊脸色顿变失声喊道:“快跑!”池鸢眼疾手快一手抓一个,眨眼间就飞窜到马车旁,琅琊比她慢了一步,由衷赞道:“池姑娘的轻功,本公子是极为服气的。”池鸢绕开他,直往蛊虫那处望去。
远远地便见一道红雾从蛊虫的伤口处喷出,那刺鼻的浓香隔了数十步都能闻见。“捂住口鼻!”琅琊大喝一声,直接上了车里,伸袖捂上林砚的口鼻。
灵泽和沈黎有些害怕的蜷缩到池鸢身后,捂着嘴害怕又好奇的瞧着那处。待那红雾消弭之后,似乎什么也没发生,但没人敢过去瞧。“出何事了?”林砚好奇的探出头想下马车,琅琊拉住他,“老实待着,别动。”林砚顿了顿,依言回到了车内。
“姐姐,没事了吧?”沈黎抬头望向池鸢小声问道。池鸢对蛊虫之事也不了解,转头看向琅琊。
琅琊跳下车站到池鸢身旁,看了一会犹豫道:“这东西古怪邪异,还是小心为好。”然而正如琅琊所说的那般,邪异的不止是那喷发的红雾,蛊虫被蚂蚁咬伤之后流出了一大滩浓稠的黑血,像是长了眼睛一般向四周蔓延,寻找活物,借着堆叠的残叶掩盖,这滩黑血已经流到了离马车数步之遥的地方。
池鸢眸光一动环顾四周小声道:“你们有没有听见什么奇怪的声音?”“没有。”“没有呢姐姐!”琅琊摇头回道:“四周就鸟叫和水流声,还有什么声音?”
池鸢微微拧眉,那声音极为细微难逃她耳,寻常之人定是听不见的。“赶紧上车走吧,这东西不妙的很。”灵泽和沈黎虽然好奇还想去瞧一眼,但姐姐都发话哪能不听,乖乖上车准备走了。沈黎正准备扬鞭驱马,鞭子还未落下,那马突然仰头嘶叫,声音极为凄厉。琅琊挑帘凑到前头来,看着两小童道:“怎么了?”沈黎疑惑的拍了拍马背,安抚着马儿:“不知道呢,我没打它,它就自己叫了。”话还没说完,这马突然开始剧烈挣扎起来,一边嘶鸣一边抖动,直晃得车上人不得不下来。
“啊!你们快看,小红身上有个黑东西在咬它!”灵泽指着马后腿的地方惊叫道。沈黎扶着林砚下了马车,见灵泽还待在近处看,不由得怒喝一声:“还不快走!”灵泽被这吼声惊醒,后知后觉的跟着众人退远了。那扒在马腿上的黑血像个活物一般不断变换着姿态,以水流一般移动的方式包裹着马身,所经过的地方,皮肉骨血全都被吞噬了去,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这马就如同凭空消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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