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池鸢所料,林府内没有一个官府衙役的影子,三人飞檐走壁连闯了几个园子甚至都见不到一个婢女仆从,到处都是落叶残花无人收拾,四下静悄悄地,寂静之中透着几分诡异。
赶至半山腰处,见荣喜园门前站着几个人,观他们四下走动张望的模样,与其说是护卫倒不如说是来监守的人。潜入园中,才发现林家人全被软禁在此,楼阁外站满了气势汹汹的护卫,阁内似有人说话的动静,细细听来,竟是齐屿的声音……
池鸢顺着回廊爬进了阁内厅角,薄薰紧跟其后,两人在梁上寻了一处隐蔽地藏好,一回头才发现跟在后面的琅琊不知去向了。
“琅琊哪去了?”“咦,刚才还跟在我后面的,这里人太多不便用灵识查探,主人,要不我出去找找?”
“他不跟进来定有其他目的,先不用管他。”
“砰”的一声碎瓷响将主仆二人的视线全都拉了去,只见偌大的厅堂内坐满了人,从幼到老,从男到女依着辈分左右分排而座,高堂上有四个椅子,分别坐着林家家主以及三个耄耋族老,摔茶盏的正是其中一个老者,他拄着拐杖站起身,指着堂下站着的齐屿厉声喝道:“齐家小子……你不要无端血口喷人,你,你……竟敢污蔑我们林家的名声,那你说说……我们林家蓄意谋害县令老夫人,动机何在?证据何在?寿宴当日,前来贺寿的宾客那么多,除了江阴县一行人,此外并无一人身体有状!”
齐屿冷笑道:“证据?仵作验尸报告算不算证据?那老夫人就是吃了你们林家酒席上的食物才会中毒暴毙,我说林族老,您这一把年纪了可千万别动怒呀,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岂不是要赖在我的头上?今日来我也是出于好心劝你们的,莫要不识好歹,别到时候去了衙门被上了大刑才愿意松口,那不就是自己找罪吃嘛~”
“你……你这小子……”那老者气得话都噎住了,捂着胸口咳了好一阵才消停下来。
林家主起身扶着那老者坐下,随后转身看着齐屿道:“齐二公子,此事疑点重重并不能急着下定论,说起来那日坐在县令老夫人右侧是周家的老夫人,左侧也是周家的人,为何你却死咬着我们林家不放,偏偏放过了与她邻座之人的嫌疑呢?”
齐屿顿时皱眉,正思索着如何反驳时,又闻林家主道:“当日前来参加寿宴的宾客众多,难保会有一些不轨之徒混在各方来宾的随从队伍里,借机对酒菜下毒拿我们林家作挡箭牌,又或者说,有人想谋害林家,趁着筵席人多下手,故意栽赃陷害,齐二公子……你说有没有这种可能呢?”
齐屿脸色相当不好看,他冷眼瞥着林家主道:“随你们如何说,反正此事与你们林家脱不了干系,且不论此事,单论林烁那件事,你们林家就逃不了被封查的下场。”
林家主面含三分微笑:“公道自在人心,林家下场如何就不劳齐二公子操心了,我们清者自清,不是我们做的事情,林家便是被含冤屈死也绝不会认!”
“是吗,那就等着看好了,今日我言尽于此,望各位好自为之吧!”齐屿说完横眉扫了一眼堂中众人,随后便在左右环伺的护卫簇拥下趾高气扬的走了出去。
齐屿一走,堂内顿时叱骂声一片。
“这个齐屿简直欺人太甚,目中无人!”
“王齐两家势力太大,我等之力犹如蚍蜉撼树啊……”
“可恨,当真可恨,萧家素来与我林家交好,竟在这个时候与我们划清界限分道扬镳!”
“说起来王家那小子呢,他与齐家小子狼狈为奸,怎的今日为何没来,莫非又想暗中挑事不成?”
“不知道,我们的人出不去,对外面的情况也是一无所知啊……”
林飞白离座走到堂前低头与林家主说了几句话,随后便从厅角侧门离场了,见此状,梁上主仆二人马上挪窝跟了过去。
一阵山风拂过,扰得檐下惊鸟铃摇晃作响,林飞白倚窗遥看着山下成列的衙役守备,面露忧容,沉思之际,忽闻檐上传来一声极轻的笑,抬头看去,一撇淡绿裙角正从瓦檐边垂落,林飞白眸光一震,讶声寻问道:“是……薄薰姑娘吗?”
“哈哈……是我呢,不止是我,我的主人也来了,林飞白,听你方才叹气了,你别急,我和主人是来帮你的!”说话间薄薰便顺着廊柱爬了下来。
林飞白推开木窗想请薄薰进来,霎时一阵寒风吹面而过,一转眼池鸢便出现在了房中,“池姑娘,你怎么来了?”
“当然是来帮你的,上次你因为我得罪了王安,如今林家落到如此境地,我岂能坐视不理?”
薄薰也跟了一句:“对呀,我们又不是忘恩负义的人,上次你愿为主人挺身而出,虽说最终没拦住王安,但也足够了,林飞白你这人还不错,我挺喜欢的,要不我们交个朋友吧?”
林飞白俯首含笑:“……我以为我们早就是朋友了,没想到薄薰姑娘直到此刻才愿意认可我?”
“不是不是,我指的是可深交的朋友,初见几面的泛泛之交算不得什么。”薄薰从窗棂上翻跳进来,抬首四下打量了一圈,又道:“林飞白,你家那么多仆人去哪了,我来的时候山上可冷清呢,一个人都没看见!”
林飞白抬手请二人落桌,一边斟茶一边道:“林家危难之际,未防有人趁乱生事,便遣散变卖了一部分家奴,余下的皆被王家人关进了山脚的园子里。”
“王安每日都会来林家?”池鸢突然问道。
林飞白将茶盏双手奉上,唇角笑容极淡:“正是如此,但不知为何今日却没来,说起此事,池姑娘,听说王安在城中大肆搜查你的去向,如今……他可是找到了你的落脚之处?”
池鸢接盏一笑:“找到又如何,凭他那点本事还不能把我怎么样,倒是你林公子,王安每日来林家做什么?”
“王安每日来此无中生事,想让我们自乱阵脚,他好从中作文章,不过,池姑娘你不用担心,凭他们一面之词,想要定林家的罪也没那般容易,江阴县老夫人那件事倒无足轻重,眼下最重要的是京中叔父的案子,但林家人尽数被软禁在此,什么消息都放不出去,外面的消息也进不来,腹中便是有万千谋略计策,也无处可施。”
“这般说来,方才齐屿说什么去衙门上刑之事就是唬人的了?”
“并非如此,关于此事家父的确会被押至衙门问罪,但也只是问罪,如今证据不足,就算他们与知府合谋也不敢轻易降罪家父,需收监之后再上报京中由大理寺审定,一来一去足有月余,如此我们便能从中寻得盘旋的余地思考对策了。”
“原来如此,你们被软禁在此不能自由行动,那我便帮你们找出县令老夫人身死的真相吧。”
林飞白微微摇头:“池姑娘不必如此,这件事说到底只是他们费尽心思做的局,甚至极有可能江阴县令老夫人没死,只是被他们藏起来了……”
“为何这般说?”
“因为事发至此,他们从未让我们看一眼县令老夫人的遗体,便是随她同行而来的人也未曾再见过,此事所有的指证全凭他们嘴上之词,这是他们处心积虑的设下圈套,真相到底如何已经不重要。”
看着林飞白脸上显露出的忧色,薄薰出言安慰道:“林飞白你别担心,王安那小子以后不能再来林府作乱了!”
林飞白怔然抬头:“为何?”
“哼哼~因为……”薄薰笑嘻嘻的站起身绕着桌子缓缓踱步:“因为……我家主人给他下了一味奇药,他呀,现在肯定忙着寻医问药呢,哪还有空来这里找不痛快,哈哈哈,说起来,我还想去瞧他笑话呢,林飞白你知道他住哪吗?”
“距此不远,他就住在城南香堤巷,齐屿的宅院也在那里,你们若要去且多加谨慎小心,那里布放森严,林家曾派暗探去过一次,险些被抓住……”
“啊?对了林飞白说起来你家那些暗桩呀护卫呢,我上次来感觉你府上安置的暗卫还挺多的,怎么现在都不见了?”薄薰说完立刻又接话道:“咦,不对不对……他们好像都在这园子附近蹲着,林飞白,你为何不安排他们出去通风报信?”
林飞白眸有惊色,他抬头笑看薄薰道:“薄薰姑娘本事不凡,竟连林家蓄藏的最后一丝底牌都被你瞧出来了,不错,府上暗桩的确有所变动,一半撤守在荣喜园附近,一半调去了后山藏匿,世家各大家族宅院皆如此布阵防敌,王齐他们自然懂得如何做,封山那日,全庄上下所有人马全都被清点了一遍,被抓去的那些人只是我们林家故意抛出来的棋子罢了。”
薄薰颔首了悟:“哦,原来是这样啊,我说呢……”
就在这时,忽闻楼下有人高声喊道:“园中所有人都听着,据知情人报,林家有人私逃出府,为验明消息真假,所有人听到命令之后速速出来集合等候盘查,抗令不从者以违抗圣名之罪扣押收监!”
薄薰跑到窗前探了探,奇道:“咦,这齐屿怎么又回来了?”
林飞白闻言神色一变,心道,难怪方才会议未见三妹出席,原来竟是偷偷出去了,不好……若是让齐屿抓到了把柄,到时候任他随意编排罪名可不好应对。
还不待反应,又闻门外有人急促叩门喊道:“大公子,大公子,您在吗?齐家人又来了,家主召集所有人下楼汇合,您快去吧!”
“好的,宁嬷嬷,我这就去!”林飞白应了一声,随后向池鸢二人施礼:“池姑娘,薄薰姑娘,恕我失陪,事发突然,这一去也说不准什么时候能回来,你们……”
“可是因为林疏玉的事?”池鸢起身问道。
林飞白讶然看她:“正是,池姑娘你……为何会知道?”
“来此之前,我便遇到过她,她去见萧宜苏了,许是被有心人看到告诉齐屿了,不过别急,我可替你免去此灾。”池鸢说完抬手指向薄薰,林飞白转头看去,在与薄薰面面相觑的目光中,不解问道:“薄薰姑娘能帮我?”
“啊?我怎么不知道?”薄薰疑惑的眨了眨眼,看着主人唇角勾起的促狭笑意,薄薰恍然大悟,喜道:“对呀,我怎么没想到,林飞白,这个忙我还真能帮你,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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