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公子,你方才还说随我心意不必理会,怎的一会就变了卦,说我冷落于你?”池鸢终于转身去看身侧的王安,“我若不赏光,你...又待如何呢?”
王安抬眼望着池鸢那一脸莫测的笑容,眉梢一挑,收回茶盏随即起身赔礼:“是在下的错,姑娘莫要生气。”虽是道歉的话但语气很是随意。池鸢轻哼一声便直往亭外走去,不想半途就被他的护卫拦下,只闻身后王安道:“仙纭阁的姑娘真是有趣,倒会勾人兴致。”
池鸢还未出手就被两个护卫制住送到王安身前,她的两只手被护卫牢牢按住不得动弹,任由王安单指挑起她的下颌对着烛光仔细鉴赏。“在下自喻风流群览百花,倒还未曾倾心于人,如今得见姑娘,才知缘分二字。”
王安说罢随手招来一个倒酒小厮:“去请你们老鸨来,本公子要和她好好谈一谈,这位姑娘的归宿。”见小厮领命而去,他放开池鸢下颌,但没使人放开池鸢的胳膊。王安自顾坐下饮酒,一边吃酒一边不忘盯着池鸢,似想从她从容镇静的脸上找出一丝异样情绪。
没一会儿的功夫,嫚娘就随着那个小厮赶来,她从池鸢身后的长廊进来,并未发现被护卫压制着的人是池鸢。“公子有礼了,奴家嫚娘,瞧公子有点面生,是远处来的贵客吧。”嫚娘揣着一脸娇笑慢慢靠近王安,还未走近就听见一声轻咳,旁边伺候的仆从立刻上前将嫚娘拦下。
王安扫了嫚娘一眼,悠然道:“仙纭阁不亏是江都第一阁,倒连天上的仙女都有,本公子看中了这位姑娘,你开个价吧。”
嫚娘听言一愣,这位公子初来乍到,还未与哪位姑娘相好几日,倒急着将人赎走。嫚娘思索着好奇抬头,想看看是哪位姑娘这么好的福气,不想正对上池鸢那双冷到极致的眼眸,嫚娘呆住了,她看着被护卫架住手的池鸢,身子一软,直接坐到了地上。
王安看着嫚娘如此反应,奇道:“鸨儿,何故如此?”嫚娘缓缓从地上爬起,也顾不得裙衫沾泥,对着王安赔笑道:“公子要谁都行,唯她不可。”王安挑眉道:“这是何故,鸨儿可尽说详细些。”嫚娘想了会才道:“您也是远道而来参加绿衣会的,但她可是我们仙纭阁的压轴之宝,没有私售的道理,待得绿衣盛会才可公开竞拍。”王安听完很是不悦,遂将酒壶往桌上重重一磕。
“大胆奴才,你可知我家公子乃是兰陵王氏嫡次子王安王二公子。”
嫚娘一听是王家人没啥反应,她还以为是天皇老子来了,喊得这么大声作甚,能进仙纭阁的哪个不是身份尊贵的世家子弟?
嫚娘心里虽然鄙夷但明面上还是保持着谄媚的笑容,“恕嫚娘眼拙,原来是王家二公子。”说着又对王安屈身一礼,她瞧了王安一眼,话锋陡然一转,“仙纭阁历来只接待王孙贵胄世家子弟,嫚娘也向来公平对待,侍奉上从来不曾偏颇,王公子,得罪之处还请见谅。”王安默默听着嫚娘的话也不出声,但手上却不断的抚弄杯角,似乎在斟酌些什么。“王公子,还请放开我家姑娘,若身上落下了於伤,奴家可不好向阁主交代。”
王安漫不经心的瞧了嫚娘一眼,缓缓道:“你们仙纭阁阁主是有松公子?”嫚娘躬身一礼正色道:“正是。公子住在山顶寒月楼内,王公子若想约见待奴家去禀告。”“不了,谢过鸨儿,本公子今日初来不知礼数,冲撞之处莫怪。”说着就使人放开池鸢,一脸沉郁的领着众护卫离开。
池鸢扭动着手臂活动筋骨,嫚娘上前寻问道:“姑娘可是伤到哪处了?”见池鸢罢手又道:“姑娘遗落之物嫚娘已寻到些许线索,几日后便能呈于姑娘面前。”池鸢这才正眼看她:“多谢了,别姑娘姑娘的喊了,我叫池鸢,池水的池,纸鸢的鸢。”
嫚娘没想到她突然会这般好说话,掩嘴笑道:“好名字,姑娘好名字,跟随你的红衣卫呢?”池鸢想了想倒还真是一会没见她们了,“来这园子之前就走散了。”“这两个笨奴才,差点酿成大祸!”嫚娘见池鸢还想待在这里赶忙劝道:“池鸢姑娘莫在此处逗留了,平白让人生了误会,奴家带姑娘去个妙处,既能看舞姬表演又能躲避纷杂清闲自在。”“那甚好,快带我去吧。”
嫚娘领着池鸢在重重庭院中穿行,最后停在了一座高耸如云的尖檐宝塔下,这塔高有八层每层檐下挂满了写有仙纭阁三个大字的灯笼,最下层的塔檐之下挂有一串风铃,趁着夜风“叮叮”作响,清脆的声音倒衬得这处异常清幽僻静。
池鸢脚踩着厚厚的杂草抬头仰望塔尖上的金漆雕塑,烟花之地竟还有如此巍峨庄严的宝塔。“池鸢姑娘,嫚娘先走了,此塔若非阁主默许我都不能来,借得姑娘荣光,今日才得见宝塔全貌。”池鸢点点头,看着嫚娘的背影慢慢消失在夜色中。池鸢听着风铃和偶尔的虫鸣声,轻轻抬步向宝塔大门走去,许是鲜少有人打扰,此处的路径都快被杂草笼罩住,池鸢行走间,惊起了一大片的流萤,她深吸一口气,望着漫天飞舞的萤火,情不自禁的放松下来。
这宝塔之处虽然寂静荒芜,但显然是有人打理清扫的,室内陈设整洁如新,连蜡烛都好似刚点上一般无一残败。池鸢直上了塔顶,这塔内空间不小,还设有厢房茶室书阁,但越往上走越发狭窄,塔顶那一层就只有一个厅堂大小,摆了香案茶几和几幅字画。出了内室,门外便是广阔的回廊,能远远看尽仙纭阁半成景色,在这处如若视力过人,的的确确是能看清施雨阁园内表演的伶人。
池鸢依在栏上,塔顶的夜风刮得厉害,吹散了婢女帮她梳的发髻,今夜是轮残月,因为饭食下药的原因,池鸢借着月色打坐并无效果。但她不知道的是,从今日起她的饭食就没有添杂任何东西了,不然哪能有气力从山腰处的歇云楼,一路飞越到山脚施雨阁的道理,只可惜池鸢并未察觉。
池鸢坐在回廊下,双腿朝外,一摇一晃的轻踢着翘檐上的瓦片,夜风阵阵将远处的笙歌都吹到了耳畔。
池鸢跟着乐曲随意的哼着,并未察觉屋檐之上隐匿在黑暗中的人影,耳边突然划过几声夜枭凄厉的啸声,池鸢站起身踩在瓦片上走到塔的后侧,原来这宝塔身后一墙之下竟是南风院的地界。
院墙之外,满园的竹子长得甚是茂盛都越过了墙檐,池鸢看见竹子忍不住飞身从数丈高的塔檐跳下,跃上墙头,伸手轻轻摩挲着被风吹得沙沙作响的竹叶,原来是怀念起自己那从不离身的竹笛。
池鸢不知道这一墙之隔外并不是仙纭阁的地盘,她好奇之间去了竹林深处,满山的竹海倒是壮观,但免不了招来了各种毒蛇,而这夜幕正是毒蛇最好的保护色,池鸢脚尖踏叶,凌空而行,偶而借得竹枝歇脚,但也不敢入得太深。
突然一阵脚步声传来,惊动了林上踏行的她。池鸢斜坐在一根碗口大小的竹子上,随着压弯的竹竿在半空中摇摇晃晃,而她身下正走过一位少年人。
这少年看起来比她大不了多少,一身褪色布衣凌乱的挂在身上,模样长得倒是出众,只可惜一双漂亮桃花眼里没了生气,木楞直视着前方,浑然未觉即将来到的危险。
池鸢看着他,也看着他脚边那只通体碧绿长着红点的毒蛇,这少年犹自一步又一步的走着,缠发的布带有些松动,半边墨发都披散下来。池鸢忍不住出声提醒:“喂,有蛇。”她倒以为少年这般模样是在梦游,没想到他听见声音立马抬头看向池鸢,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他与池鸢对视了一会,随即回头去看脚边的毒蛇,静默了一瞬,随后一言不发的继续向前走。
池鸢微微皱眉,见蛇准备咬他之际,轻身一跃而下,提起少年的衣领便跑,直飞了几丈远才将他扔回地上。不想少年竟有些恼意,他迅速站起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声嘶力竭的吼道:“我让你救了吗?多管闲事!”
池鸢被他这一说,莫名笑了起来,:“我救你,关你何事?我只怕你死在我身前污了眼睛而已。”少年气得一顿,死气沉沉的眼睛里倒多了点光彩。“南风院不接女客,你是如何进得的?”池鸢疑惑地看着周围的竹林道:“南风院是什么地方?我是从墙那边过来的。”“南风院都不知道,墙那边?墙那边!”少年突然神色古怪的将池鸢上下打量一遍:“你是仙纭阁的姑娘?”池鸢摇头,少年不知想到什么事情,面色又恢复死寂,他罢手道:“你快走吧,这里女子来不得,被人抓到就不好了。”
池鸢这会没有武器又无法使上武功自是不敢四处惹是生非,她也不和少年多废口舌,扭头就踏着虚空往宝塔方向而去,少年看着她在月光下凌空而去的背影,心里生出一丝羡慕向往。
此后过了两日,嫚娘终于将池鸢的随身之物奉上,池鸢也搬出了歇云楼,暂住在离寒月楼不远处的院子里,阁主还给她安排了四个婢女伺候着,红衣卫也迷路归来继续守着她。
这几日她白天逗弄山崖边的白鹤,晚上就跑下山去施雨阁中凑热闹,偶尔得罪一些没有眼力见的公子哥,弄得嫚娘整日焦头烂额又不敢在阁主面前诉苦。阁主这几日神龙见首不见尾,即便是得空了,也都是在用膳的时候。阁内上下除了溜猫逗狗的池鸢谁也没敢闲着,都在紧锣密鼓的准备着后日的绿衣会。
池鸢半躺在美人榻上,看着廊外小池子里的莲花出神,似是看得太过出神,却没发现院中进来一人,此人摇扇含笑,见池鸢还未曾察觉到他才开口道:“池姑娘真是让人好找,原来在此处快活,可怜啊可怜,小灵泽他们还在客栈内苦苦等着你呢。”
来人正是琅琊,他穿着一身白底金丝边的锦袍,腰间挂着玉佩,衣上缀有璎珞,头上端端正正梳了发髻,配了个红玛瑙的玉冠,整个人无端的去了懒散随性之气,行止间倒是有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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