僻静幽巷一角,斑驳褪色的灰白墙沿边停驻着一辆不起眼的马车,柔煦的春风将墙内的桃花吹过了墙檐,翩翩飞舞坠了一地,远远看去好像给地面铺上了一层淡红的丝绒薄毯。
街巷尽头,两道身影快速穿过人群,到得巷口,一个戴着帷帽的脑袋小心翼翼的往里边瞥了一眼,回头道:“主人,您真是神机妙算,林姑娘身边果然有齐屿的人盯着。”
“这很好解释,那日林疏玉来见齐屿的时候,林家还没被官府衙役封守,且上次她私会萧宜苏被齐屿察觉,齐屿定然会派人盯着她,只不过……这一次是他们之间的约定,齐屿自然愿意大方放人,但暗地里也少不了来盯梢的眼线。”
薄薰赞同的点点头,撩起帷帽又瞧了一眼,“那,那我去把那些人都收拾了吧!”
“等等……”池鸢扣上薄薰的肩膀,“我来,你抓紧时间上马车和林疏玉道明原委,互换衣物,等下了马车在进茶楼之前变身,有帷帽遮挡,这样谁都察觉不到你的异状。”
池鸢从墙缝中抠出几颗碎石子,抬袖微微屈指,几道无形的劲气裹挟着小石子迸射而出,朝着幽巷几处角落飞去,在极轻的细微响动中,那些盯梢的暗探皆在一瞬间全都昏睡了过去。
“好的,主人,那我去了。”“嗯,小心行事,莫要让齐屿看出了端倪。”“放心放心。”
薄薰戴好帷帽,步子才迈开,下一刻人已出现在了林家的马车旁。薄薰走到马车前,对着车帘轻轻咳了一声:“林小姐,我是薄薰。”随即车内便传来回应:“薄薰姑娘,快进来吧。”
一刻钟后薄薰和林疏玉一起下了马车,她们手挽着手在车夫的恭送声中走出了巷口,薄薰将林疏玉交给池鸢后,便独自一人去茶楼与齐屿会面。
同上次来的时候一样,茶楼中只有零零散散几个食客,薄薰扫视了一圈,在角落发现了之前那个意图宰客的账房先生,不由得暗自鄙夷:哼,还说什么下雨涨价客少,今日雨停了也没见这茶楼里多几个人。
账房先生一见到薄薰假扮的林疏玉便激动的迎上前:“林三小姐,您来了,齐公子还在原来的雅间等您,要老奴带路吗?”
薄薰隔着帷帽薄纱瞪了他一眼,冷声道:“我知道路,你不必跟着!”
“是是是……老奴告退,告退……”账房先生一叠声的躬身行礼,慢慢挪着步子移到柜台边,但那目光却一直追随着薄薰而去,直到她上到二楼为止。
薄薰轻车熟路地摸到齐屿的雅间外,她先是贴着门听了听里边的动静,然后左右瞧了瞧空落的回廊,探查清楚隐匿在暗处护卫的方位后才抬手叩门。
三下叩响声还未落门便开了,是一个黑衣小厮给薄薰的开的门,他面无表情的站在一侧,抬手请薄薰进去。薄薰瞟了他一眼,轻声哼了哼,便迈着小碎步优雅的跨过门槛。
这间雅室格外宽敞,瞧着是两个雅室打通之后改成的房间。薄薰揉了揉鼻子,一进门她便闻到了一股奇怪的香味,不似花草提炼的香丸,倒像是用动物脂膏做的特殊香品,她闻着也不觉得有什么异常,可凡人闻见便说不准了。
“林小姐……”薄薰正低头研究桌案上的香具,乍然听见齐屿这刻意放柔的声音,她直惊得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齐屿笑着从隔间挑帘走来,一双眼睛肆无忌惮的在薄薰身上游走:“林小姐,这里并无外人,何不摘下帷帽来,让我们坦诚相见呢?”
薄薰摘去帷帽,开门见山道:“齐屿,你说话可还算数?”
齐屿挑眉一笑:“本公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看来林小姐是想通了,愿意嫁给我了?”说着,脚步悄悄向前挪动,气势凌人的朝薄薰逼近。
薄薰装出惊惶害怕的模样,又慌慌张张地扶着桌案疾步往后退,“你,你要做什么,我是答应嫁给你了,但我们还没成亲,齐屿,你不能逾礼!”
见薄薰紧张得小脸扑红,齐屿顿时来了兴致,他俯身负手一步步将薄薰逼到了一侧的软塌上:“林小姐……不,疏玉,别怕,我会好好待你的,既然你都答应嫁给我了,那我们提前洞房花烛也是理所应当呀……”
薄薰扭开脸作出一个嫌恶的表情,随即又恢复了慌张害怕的模样:“滚开,你既没下聘礼又没婚书,我们便什么干系都没有,齐屿,我愿意嫁给你了,你,你还不快去出面保林家,救我父亲去!”
齐屿倚坐在榻上,一只手不安分的爬上薄薰的香肩:“急什么,我们俩先熟悉熟悉培养一下感情,随后再去救岳父大人也不迟。”
薄薰本能反应拍飞齐屿的手,许是力气太大直接将齐屿整个手背都打红了。齐屿捂着右手惊讶道:“没想到疏玉力气这般大,瞧瞧,居然把我的手都拍红了~”
薄薰挪了挪身子,稍离齐屿坐远了些:“你再动手动脚,别怪我不客气!”
齐屿奇异的盯着薄薰打量,疑惑道:“疏玉,莫非你上回是装出来的?我怎么记得你力气没这么大的……”
薄薰干笑一声,立马反驳:“齐公子说笑了,我这点力气哪比得过你,我还没说我的手打你还打疼了呢!”
齐屿愣愣的看着薄薰,他感觉今天的林疏玉很不对劲,少了几分娇怯,多了几分娇蛮,莫非这便是她本来的性子?别说……如此倒让他兴致大增,只是却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感觉她似与薄薰那小丫头有几分相像……可能是错觉吧,自从被薄薰小丫头下药之后,他也没兴致寻闺房之乐了,毕竟有心也无力,但他这几日时常忆起那小丫头使坏的模样,像是中了邪一般,看谁都与她相似了。
薄薰趁齐屿发愣之际逃离软塌坐到桌案边,“齐屿,今日我是来与你说正事的,我既答应了你的条件,那你也不能出尔反尔,事情不能再拖下去了,你快帮我救父亲,官府的人马上就要将他带去衙门查问了!”
“好啊,疏玉你别急,答应你的事,我一定会说到做到。”齐屿起身离塌缓缓踱步到薄薰身后,“瞧瞧你这脸色,憔悴得我都为你心疼~”
感觉身后的齐屿在悄悄贴近,薄薰歪头扭身巧妙一躲,刚好避开了他俯首探来的头颅,“都火烧眉毛了怎能不急?又不是你爹你当然不急了!”
“疏玉,这话你便说错了,那是我的岳父大人,我肯定会救他的,来来来,喝口茶缓缓气。”齐屿赔着笑脸亲手给薄薰倒了一杯茶,随后击掌两声将门外守着的那个黑衣小厮召了进来。
“速速派人去府衙传话,告诉知府大人,江阴县一案与林家无关,具体事宜本公子随后再去与他详谈,让他不要轻举妄动。”
“是,公子!”
齐屿说完回身看向薄薰,见她毫不设防的喝下了那杯茶,感到很奇怪,这小妮子上次来见他可谨慎小心着呢,别说让她坐下了,就是他稍微靠近几步,她就如临大敌,而今日,林疏玉给他的感觉截然不同,仿佛换了个人似的。
薄薰被齐屿盯得浑身不自在,她别开脑袋,一双眼瞳急速收缩,心中压抑住的恼怒一个没忍住,差点就现出了绿瞳原形。
“这就完了?京中叔父那件案子呢?齐屿,你不会是想敷衍了事吧?”
“疏玉性子怎地这般急,事情要一件件的解决,那是王家人做的,不过我也能帮你,但在此之前,你是否也让我尝尝甜头,不然,若你到时候反悔了,那我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齐屿将海棠凳挪到薄薰身边紧挨着她坐下,继续道:“还是说疏玉你其实是在假意迎合我,暗地里又与那萧宜苏暗通款曲?”
薄薰怔然无语,她皱眉看着齐屿,心想,上次萧宜苏便信誓旦旦地说要找齐屿对质,也不知他去了没,方才与林疏玉会面也是简便说了几句话,她也没告诉自己萧宜苏之后的事情如何了,不过,现如今林家已被官兵死死封守着,即便萧宜苏真的去找齐屿了,她也不一定能得到消息。
“我今日既敢来找你,就决然不会作出背信弃义之事,激怒你对我还是林家没有丝毫好处,我与萧公子确实有婚约在先,但那都是旧事了,从现在开始我与他再没任何干系,还请齐公子不要再我面前提起他。”
“哦?是吗……疏玉能这般想我很是欣慰,只是……”齐屿话音突然故意拖长,一双眉眼笑得轻蔑嘲弄,“只是可怜了那萧家的公子,依旧对你念念不忘,昨日还特意找去我府上和我谈条件,求我放过你……呵呵,说来也可笑,别说是他了,便是他背后的萧家都没有跟我谈条件的立场,所以,我便命人打了萧宜苏一顿,让他长长记性,知晓这不该管的闲事就莫要管。”
薄薰面无表情的看着齐屿,实则心中波澜四起,萧宜苏被打了?她还以为萧宜苏说着玩的呢,原来那小子还真敢去找齐屿啊,这般说来,那自己还冤枉他了……
齐屿端量着薄薰,不放过她脸上丝毫微小的神色变化,但可惜薄薰始终冷着张脸与他对视,倒叫他猜不出她听闻萧宜苏被打之后的真实反应。
齐屿不信,继续试探道:“犹记得二十鞭子之后他满身是血,好像站都站不起来了,最后还是找来萧家的人将他抬回去的……疏玉,你说我是不是下手太狠了呀?”
“男子汉大丈夫受点小伤算得了什么,那是他自找的,你特意说与我听,是想让我心疼他?”薄薰扯了扯唇角,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再配上她那句冷冰冰的话,直让齐屿都有些接不住话了。
“……疏玉,你,你,你今天还真是让人感觉既惊喜又意外……”
薄薰冷哼一声,端起案前的茶水咕咕大灌,齐屿没注意到薄薰不雅的喝茶动作,目光全都落在她莹白修长的脖颈上,“好喝吗,这茶水?”
薄薰敷衍着回道:“嗯,还凑合吧。”可他却没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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