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雾气还未散。池鸢刚下楼,便见沈黎在一楼的小厨房忙碌,灵泽从井里打了一桶水上来,见到池鸢喜道:“姐姐,早啊!”池鸢微微颔首,抬步往院子外走,沈黎听见动静从屋里跑出来喊道:“姐姐,可是上山去?”“嗯,你们就在这处院子待着,别乱跑了,等我回来。”“知道了,姐姐!放心去吧。”
出了院子是一处幽深的竹林,其间夹杂着几株盛放的山桃花,蜿蜒的小道上长满了各色野花,几乎快把石板小路给挡了去。待出了这林子,便是进谷的那条大道,道上来往的人并不多,都是谷内的弟子,有的在用瓷杯接着花露,有的在晒药材,有的则在练武,举目望去,一片淡蓝衣衫的弟子像云间的白鹭一般游走在花丛中,看上去甚是赏心悦目。
越往谷内深处走,能见到的弟子就越多,上山的路就在谷主居住的大殿正前方,那里有汉白玉修砌的巨大广场,广场正中有一个用玉石垒拼了五行八卦图,比她住的小竹院还大个两三倍。
池鸢走上石阶越过广场牌楼,抬头瞧了一眼那金漆描边的三个大字“云鹤台”,正抬步往场内走时,却被两个弟子拦住了,“姑娘,前方是谷内的要地,未得传召,一般人等不得擅闯,请出示信物名帖。”池鸢从袖中拿出云安衾送她的玉牌,两弟子看到腰牌后才放行。
过了云鹤台直走到上山的石阶前,池鸢又被守山弟子给拦下了,两弟子将池鸢手里的玉牌仔细审看了一遍才终于放行,待真正踏上浮玉山的石阶时,池鸢不由得松了口气,看来若无引荐连上山的机会都不一定有。
许是昨夜下过一场小雨,山道上的石阶有几分湿滑,再加上陡峭的山路,若没轻功傍身,一般人便是让他来登山也不一定爬得上去。越往上走,植被越发茂密,石阶上更是长满了青苔,几乎无从下脚。行直陡峭处,山道旁便是万丈深渊,幽谷中吹来的山风颇为刺骨,便是一路繁花相送,也不免让人心生怯意。
不过这些对于池鸢来说显得太过容易了,灵界仙山,哪一座不是山高路险人迹罕至?走在这浮玉山中,仿佛回到了灵界的仙山一般,越往深处走,这山中所生的奇花异草的灵气就越浓。山中虽氤氲着些许雾气,但闻起来却让人心神舒坦。
池鸢走了一个时辰终于到了山腰处,在穿过一道狭长的山缝甬道后,眼前的石台小路却分成了两道,一道往南,一道往北。池鸢驻足犹豫了会,正要抉择,只觉袖中玉牌微微发烫,池鸢往南边道上走,它便冷了,继而往北走它才回暖,池鸢拿着玉牌看了会,想不到这谷主给的不起眼的玉牌居然是个灵物。
快到山腰时,直觉得天上的白云都可伸手触及,池鸢走完最后一道石阶,便看见一片开阔平坦的桃林,刚要抬步,几只白鹤突然从云中飞来,与她擦肩而过,它们在桃林上低空飞行,迂回了几圈,朝着池鸢长鸣一声,便折返回山谷间往云间深处而去。
池鸢打量着眼前这一片不起眼的桃林,细观之下,才发现桃树枝干上镌刻着道道符文,看来是设下了阵法。池鸢看了一会,也没看出桃林是何阵法,虽然她会的阵法有许多,但眼前这个还从未见过。池鸢无声的叹了口气,也罢,试试便知深浅,寻常的凡界阵容她还能轻易破去的。
池鸢轻轻提气,身轻如云,凭风而去,只可惜,刚飞越过桃树,眼前的景色就变了,她周身被浓浓的的雾气所包裹,视线所及,朦朦胧胧,不见天日。池鸢选了个方向抬步边走,虽是离开了身后的迷障,但眼前的一切就如坠虚空之境,目光所及,一片白茫茫的景色,她像是踩在镜子上一般,足下倒映着另一个她。
池鸢拧眉端详着镜中的自己,茫然四顾下,连方才路过的浓雾也悄然消失,池鸢顿时掐指念清明咒,然而念了三遍,眼前还是这幅景色,池鸢不由得感叹一声,到底是追崇修仙的世家,所设的阵法还真有点本事。按眼下之景推算,她大概是落入了壶中之天,而眼前之景也并非是幻像,这方天地自有一套运行规则,她作为外来人,无法能通过卦象推测出口,唯一办法只能将它找出来。
池鸢坐到地上双膝盘起,闭眼凝神,虽是闭着眼,四周的环境和景色却一一出现在她脑海中,冥想间,神魂好像脱体而出一般,游荡在这镜像之界的每一个角落,池鸢仔细搜寻着这方天地,探尽了每一处,半柱香后终于发现端倪,只见那处丝丝的往里冒着雾气,看来此处必然是症结所在。
池鸢收回心神,起身便往那奇异之处寻去,到了之后,却是如同她来时一般被浓雾所罩看不清东西的地方,池鸢抬手抹眼,念着清明咒,果然发现了浓雾之中那个隐藏得极深的小入口。池鸢伸手而去,刚刚触及,一阵巨大的吸力便将她拖进了指缝一般大小的入口中,天旋地转间,池鸢被壶中之天甩了出来,摔在桃树下,闻着空气里被寒风吹来的点点花香,看来是回来了。
在池鸢闯阵时,绝尘宫中清修的弟子便已察觉,掌事弟子云松影从蒲团中坐起,起身直往山门而去。
山门前守门的弟子见云松影疾步而来,纷纷行礼道:“松影师兄。”“师兄出了何事,怎的这般着急?”云松影站在山门前,掐指算了算:“有人闯阵,快随我前去查看!”
守门弟子心里纳闷的嘀咕道:这浮玉山绝尘宫十几年上不来一个人,便是有人来了,也都有师兄带路的,桃林中的阵法是折芳君随意丢下的,宫中弟子无人敢碰,莫不是山中的野鹤误闯了进去?这种事以前还真发生过一例,那野鹤在里边直到饿死了也没能出来。“白凡,白凡,松影师兄都走远了,还不快跟上!”“诶,等等我!”
自池鸢破阵后,无论是从桃林走还是往天上飞,都再也没触发别的阵法。见此池鸢不禁摇了摇头,单一阵法摆在这能挡住谁?但她不知,这阵法本来就不是用来拦人,这只是折芳君随手兴起做的阵法,又随意丢弃在这里的。还不待多想,池鸢就听见了远处传来了动静,池鸢加紧步伐,直往林子深处走,这阵法虽简单,但也是能惊动守阵人的。
云松影站在桃林前默默等着,他算出闯入阵中的是一名女子,只是心里觉得奇怪,莫说山路难走,便是山下的弟子也不会随意放闲杂之人上山,难道是族内后生记错了口诀,走错了路,被桃林阵法给吞进去了?云松影想至此有些着急,不管是不是族内之人,这阵法吞了人可是不会吐出来的,事关一条人命还是上报给宫主才行。“白凡,你去后殿通报宫主,有人闯阵!”“是!”
白凡前脚刚走,池鸢后脚就从桃林中出来了,云松影堪堪回头,便与池鸢四目相对。池鸢打量着林外二人,寻问道:“前面可是绝尘宫?”
云松影看着眼前这位身着灰袍的女子,神色惊异万分。“是,姑娘是谁?来此地做什么?”“我受谷主指引,来此寻找云濯雪。”池鸢说着将玉牌拿出来给云松影验看。云松影看了一眼,又道:“方才闯阵之人可是姑娘?”
池鸢淡然一笑,转身回望着桃林:“是我。”云松影深吸一口气,上下打量着池鸢,却是有几分不信,“姑娘可是入了水镜阵法之中?”池鸢转头瞧他:“不信?”“没有……在下只是感叹姑娘这破阵的本事。”
池鸢垂首轻笑,这些凡人,不过一个简单的阵法而已,有什么了不得的还值得说出来吹捧。云松影不知池鸢为何会发笑,疑问间,白凡已经小跑着回来,气喘吁吁的说:“松影师兄,宫主有事耽搁了会,马上就到……”说完抬头就发现倚在桃枝下的池鸢,顿时睁大了眼睛,暗自惊呼:哪来的仙女姐姐?
白凡话说到一半,云濯雪就从到了,虽是远远看着他在慢慢走着的,不过眨眼的功夫,他就走到众人眼前了,真可谓一步千尺。
“宫主!”“宫主。”“松影见过宫主。”
云濯雪微微颔首,抬眸看向池鸢,眉眼柔和:“原来是姑娘你来了。”池鸢微微拱手:“好久不见,云公子。”云濯雪抬手还礼,“姑娘,请随濯雪去后殿说话。”“有劳了。”
云松影和两个守门弟子看着云濯雪领着池鸢往后殿走去,不由得感叹道:“这姑娘什么来头,宫主居然对她这么客气。”白凡傻呆呆的看着池鸢的背影嗫嚅着:“怕不是仙女吧?”云松影听言微微皱眉,转身敲了敲白凡的脑袋,轻喝道:“再有这些绮念,就收拾东西下山去!”白凡吓得立即回神,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不敢不敢,师兄息怒!”
一只白鹤从山谷石洞中展翅而起,笔直而上,破开重重雾气和寒风,直往那山崖顶处飞去,它如一只穿云利箭瞬间就飞到了山崖边的青松上,双足勾住枝干,歪头打量着树下六角亭中的人。
云濯雪将茶水放到池鸢桌前,随后俯身坐下,侧目望着亭外的远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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