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多没了墨镜的小脸毫无遮掩,平时它嬉皮笑颜,此刻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涕泪汩涌。它记忆中的水圣一直似雾气模糊,从不曾知道他究竟哪般模样,只认定他必然貌美绝世,当下一见,终于能给按上一副具象。
水圣,真的在蓬莱!
画面如烟而逝。
"浮玉道长,请问哪里能找到他??"多多扑向道长的臂膀。
"我看不到更远,好像被什么法力阻断了……无法判断他还在不在蓬莱,你别着急。"浮玉道长拿出一帕手绢替多多擦拭涕泪,自己欲扶着椅子坐下,面色疲惫。
木木疾速上前,扶她坐下:"有劳道长,至少我们现在能确定,水圣就在或来过蓬莱,事情又进展一步。"边说边微微抬眼,怯怯地看了她几眼,"您累了,请先歇息下。"
浮玉道长目光闪动,拉起木木的小手轻拍两下,微笑道:"小道长不必担心。"她思索一会儿,道,"方才画面里的宫殿和碧玉长廊,我可以确定是碧游宫。月下饮酒的人里,其中一位,我好像见过……"
稍许,她想了起来:"那位是通天教主的一位徒弟,碧游宫的炼丹师,如泽法师。"
千年来的法会,浮玉道长多次受碧游宫的邀请,至今两百年她因身体不适,不再参会。浮玉道长向众人建议:"这届百年法会,如果你们去参加,说不定能见到如泽法师。只是,你们要记住,"她很严肃地,语重心长地道:"不要提及刚才之事,不要在蓬莱或其他仙岛过多使用灵力,若有不得以的要事,先设好结界可避开天眼。"她这个提示,同神秘人的告诫相似。
说罢,她解除结界,又与众人聊了一会儿,小道童进来后扶她去向房间内阁。临走时,浮玉道长邀众人在道观宿一夜,既然来了南海岸,可去海边散散步,明早有车时回东部。
小道童陪同浮玉道长前去休息,愁着脸道:"师尊,您身体不好,为何这么帮他们?"
"明儿,助人为乐是我们的本分。其次,我见他们之间情意深切,那些人为帮助小多多,共同涉险到蓬莱,小多多又执着了两千多年不曾忘怀曾经的友人……这些情感,对于修仙者未必是优点,在人界却实在难得。还有,那位小道童……"浮玉道长一声叹息。
"师尊,明儿知道了,您先好好休息。"明儿说完退出,那副明月般皎洁无忧的面庞浮起一层阴郁。她走至院中,看见道观门口有一道小小的身影。
当众人下山往海边去时,木木留在了道观。
他坐在门外附近的一块石头上,因为今日来拜访的是道观,他穿回了自己的道服。此刻,眺望着远处的高山大海,他想到了天柱峰,相比之下,这里少了几分俯仰天地的旷达之感,但多了柔和温怡。
从道房出来的明儿,发现木木独自静坐,过来与他一同坐下。
"小道长没和朋友一起去看海?"
"这里也能眺望到风景。"
"到近处欣赏不好吗?踏着海浪,吹吹海风。"
"我更喜欢远远地欣赏。"
明儿扑哧一笑,转头看他:"小小年纪,感慨不少。你叫什么名字?"
"木木。"
"还真是名副其实,呆头呆脑,跟个木头人似的。"她又一笑,说道,"我叫如月明,你可以喊我明儿。"木木礼貌地看向这位活泼的女孩,明儿正侧头微笑,眼似月牙,秀丽可人,木木的脸忽然红了,又转望远方,犹豫片刻还是问道:"为什么浮玉道长要维系这片蓝海?会消耗大量灵力。"
"师尊每天这么做,确实要用去很多灵力……"明儿侧身细致地打量木木,"我讲个故事,但你要保证不外传哦。"木木点头应然,眼神露出少有的好奇。
千年前北宋战火不断,百姓生活苦不堪言,浮玉家人从汴京逃到江南,落脚在近海的一个小村里,儿子媳妇留下一个六岁的男娃儿,祖孙两人相依为命。
浮玉出身中原的书香门第,家里信奉道教。某日,她在家中织物,一位瘦骨嶙峋的老者在门外叹求,浮玉将老者领入家中,在自己也余粮贫乏的情况下,给了他一碗白粥和几片干鱼肉。后来有位仙人将浮玉带到一座仙岛,说:你就在此随我修道,不用再受世间之苦。原来那位乞讨者是这位仙人化身。
仙岛既蓬莱,那时的蓬莱人烟稀少,不像如今繁华。那会儿,仙人要主动去人间寻有修道潜力者,带到蓬莱收为弟子,以便传承大道。浮玉当然欢欣,但家中还有孙儿,再三恳求仙人将他也带了过来。
浮玉的孙儿时常念叨人间的海洋,她带他迁移到南海岸,听说那里是蓬莱仙岛看海景最宽阔的地方,可溟海之水正黑,可能是想游向更远处看蓝海,有一天,小娃溺水而亡,年方十岁。
万念俱灰的浮玉投身于海,被领她入门的仙人救起。仙人叱责,来蓬莱是为长生不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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