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山间蜿蜒,便是平坦开阔的道,一辆马车在换人驾行之后接着缓缓行驶。
马车内,边连瑱摘了头上斗笠,倒茶解渴,这茶还是他在山脚下的客栈灌的,赶了几个时辰的路,日行西移,茶早已凉透。
他浑身散着太阳灼热气味,手中拿着斗笠不断给自己扇风降温,一边忙碌一边闭目眼神。
这里早已不是临江的青雅县,路上酷暑难耐,就算是卸下前帘,也掩盖不了马车内的灼热,加之这一路几个时辰过去,哪怕是冰也早已融成热水。
付濯晴半睁开眼,眼神不经意瞥见杀人犯摘下斗笠过后,额前细汗挥如雨下,手中不间断给其自己倒杯茶一饮而尽,拿茶盏的手被晒得通红,可见酷暑难消。
她不动声色挪走视线,身子换了个姿势方向不再看他,她在心中暗暗思量:
一马平川便是遇匪作祟的地盘,离这儿最近的客栈最少还要十里,她们眼下已经出了山路,想必会先遇上匪贼流寇,就杀人犯眼下这个样子,怕是香囊能尽其用,杀人犯也难跟敌人较量。
他讲:此香若用,需体力消耗越大,此香发挥越好。
也就是说,需先跟敌人消耗一番,才有用,看杀人犯这个蔫儿样,若现下遇敌,不见得能硬碰硬啊。
外头驾马车的还是个不会武功,也不知香囊坏处的人,付濯晴抬两指揉了揉鬓角,她感觉昨夜没睡好,加上午后也没午憩,总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很困,总之,她不能睡,车上三人和物什,不能就这么便宜流寇。
付濯晴为保持清醒,睁眼一挑,给自己倒茶,拿来清洗一下她困得快要睁不开的眼睛。
边连瑱缓过劲儿,感觉到马车里的另一个人那里窸窸窣窣地动静,他稍稍瞥了头去瞧,她眼睛好似不大舒服,埋头用茶水缓解眼症。
真是娇气啊,不就是没睡好吗,竟也能落得眼睛不舒服的下场。
还不是要指望他。
边连瑱侧瞅了付濯晴眼,抬手捏着身后小窗上的帷幔,望向远处,他不由感叹:
果真跟抬眸便是绵延不绝的山脉不一,官路宽阔,河流静深,极尽夕阳的长空,火烧水面,微波粼粼。
在青雅县看浑浊的江水久了,边连瑱瞧见远处流水,难免觉得有些感慨,治水任重道远啊。
这一路过来,顺着青雅县浑江,再到山脚缺水地带,山脚虽无人居住,可一旦暴雨连绵,山腰县中的水势必会顺流直下,至于流到哪儿,又会淹没什么村庄,他还不知。
但此事迟早都需解决,历朝历代,治水乃民存本源。
不容小觑啊。
马车静静驶着,马车里的二人始终不语,付濯晴洗过眼睛后,还是止不住地困倦,甚至她抬手覆在自己眼皮上,使劲抬着眼皮不让自己睡着,都不管用。
然,马车内的平静却没持续多久,前室马儿突然停下,边连瑱猛地转身掀帘张望,他只掀了前帘一角,外头的人除了他再也看不见里头任何地方。
甚至付濯晴的困倦之色,马车这突如其来的停顿下,都没能得以缓解。
她浅浅蹙眉,这不对劲啊,再困倦的神色,在被惊吓过后也会清醒的,怎么会越来越困呢。
付濯晴抻着一点力气给自己带好斗笠,往下压,脸也用面纱遮住,才侧目平静看了眼只露了头在前室的杀人犯,这是遇上人了。
听声音霸气有力,不似好人,她上下扫了眼杀人犯依旧在马车里的身子,看来此人精力充沛啊,可当她视线扫过他腰际的香囊时,一切瞬然就说得通了。
付濯晴赶路时,为确保山路不翻马车,掀了前帘,无遮挡的阳光直射,热意挥洒,虽每没有接动手那般消耗体力,但慢慢地,也能致人昏厥。
难得她直接细微叹了口气,抬手腕抵在自己额前,防止自己昏睡。
边连瑱在掀开前帘之后,他就看着陈公子脑袋摇摇欲坠往他头上倒,甚至倒下之后再也没动静,这什么意思?
赶个马车都能睡着,他在心里不知是该松口气,还是提口气,这辛亏不是山路啊,不然陈公子这个状态,马车早翻了。
边连瑱伸出头时,就看到迎面骑马等着的人约莫二十余人,陈公子瞌睡成这个样子,怪不得没早早说一声,“你们什么人?”他装着明白揣糊涂,后又听见马车里微微一叹,他回头一个眼神想示意付濯晴别出声。
可是,她俨然一副武装好,这是生怕旁人再拿她美色说事吧,还有为什么她露出来的眼睛也阖着眼,神色困倦。
不是,睡觉也传染?
边连瑱心中虽大大疑惑,但面上始终保持镇定,他转头将前帘只掀了他能出去的缝隙,下马车后,他礼貌含笑拱手,扬声问道:“在下妻子乃赴都城参加来年春闱的解元,路过此处,不知诸位好汉,可是有事在此寻我们一家。”
他只看了一眼这二十余人,身形壮硕,各个骑着精良马匹,手持武器不尽相同,显然有些武力在身上,即便没有武力,身形上也胜他一筹。
他想在付濯晴和陈公子跟前露一手的心思彻底歇了,他打不过这么多人,何况人人都有马骑,他若被围,哪来十秒还手余地。
还是先好声述说,毕竟解元最有声望入朝为官,他赤手空拳,虽有动手恐惧,但他也有三寸不烂之舍呀。
先试试再说,最好能言口劝降到付濯晴麾下,这样一来,日后不管是哪里百姓下山,又或商客通行,亦是来年接柳大娘去都城,路上都不会再有困扰,一举多得。
天边霞光渐渐隐没在河流之中,余晖照在他身上,光彩交映河水,尽显他面色温煦,以至于让二十余人为首翻下马的贼匪头子,目之所及之处,直接忽略了他锐利眼神。
贼匪头子拎着手中马鞭,叉腰拿下巴看人,眼中尽是鄙夷,一个看上去怎么都像一个文弱男子的人,一个半路睡着的车夫,还有马车里不下马的小娘子,这样的三口之家,未免太弱了些。
贼匪头子轻嗤一笑,不过既然是欲进都城的解元,那他自然有些礼节,不过能让他下车的人可不是他眼前这位男子,而是马车里的解元娘子。
“解元娘子,你这赶马车的弟弟挡了我的去路,丈夫呢不懂我的规矩,我不知解元娘子会如何处置。”
呸,边连瑱在心里相骂,真不要脸,明明是这一群贼匪故意挡去前路,却一副主人姿态,严守以待。
也没把付濯晴这个解元放在眼里。
啊不,不是不尊敬,而是不怎么高眼相待。
这些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