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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隶社会与封建社会最大区别,就是奴隶有没有人生自由,有没有私有财产,以及土地归属权。
现在的土地所有权都是属于大大小小的诸侯的,即便是没多少土地的披甲士也可以买几个奴隶来劳作,属于个人的土地几乎是没有的。
就现有的生产条件下,宋涟不可能一下子就把奴隶制社会硬拉到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但是快速进入封建社会是可行的。
甚至可以跳过早起的封建分封,直接往郡县制方向努力。
从类商周直接跨越到明清。
但是土地的买卖权可以不放下去,税收也用极简模式,为后来人创造条件。
即便她在宋国弄的这一套最后被扼杀了,也可以给后世改革打个样。
于是宋涟提出的第二条就是允许奴隶拥有私产,规定奴隶劳动所得的三成为奴隶私有,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克扣剥夺。
三成是宋涟反复权衡的结果,毕竟她现在还需要人给她办事情,不能真得把桌子给掀了。
在这帮子王室贵族嘴里抢东西对于她来说并不难,但是现在的奴隶即便是她抢下来了也守不住,只能一点点来。
人嘛,只要有了甜头,有人给开了头,自己就会争取。
“女王,这土地是我们的,种子工具都是我们的,努力给我们劳作换取生活,我们不轻易打杀他们也就罢了,现在还要分东西给他们?哪有这样的道理?”虽然龙神的爪子很恐怖,但是想到要分出去的利益还是有人勇敢开口。
“女王,这些奴隶可都是我们用粮食养着的,当初也是花了金银买来的,帮我们做事我还要给他们东西?这……我们的损失也太大了!”也有人跟着附和。
大殿上站着的人,根本不能理解宋涟给奴隶争取报酬的行为。
对他们来说奴隶不过是人形的牛马,谁会给养的牛马发酬劳?简直匪夷所思!
“第三条允许奴隶赎身……第四条允许自由民开荒租赁土地……第五条……”宋涟让身边的人高马大的披甲士高声宣读。
一开始还有一两个反对的声音,后面见宋涟没有搭理他们,慢慢的就没有人吭声了。
“具体的法令细则会让你们带回去好好研读,之后也会有人到诸位领地一一宣讲,还希望你们积极配合,不要浪费我的好意。”宋涟露出微笑,“如果有不愿听令的可以往前一步。”
“女王,您不怕犯众怒吗?”这一条条法令就是在挖所有王族贵族的肉,刚还调侃说宋余说不定愿意把自己手里的奴隶全放了,现在就轮到他们头上。
虽然没有一条改制说废除奴隶,但每一条都在帮着奴隶成为自由民,长此以往他们的田地谁来种?他们的牛羊谁来养?他们的衣食谁要解决?
真的成了,岂不是做啥他们都要花钱?
“你们不怕龙神之怒,我有何惧众怒?”宋涟挑眉脸色都不变一下,威胁谁不会啊?她有龙神她怕谁?
“女王啊,还请听老臣一句劝,治国是不能这样的乱来的。”有老臣开始苦口婆心,只是刚开了个头就被宋涟抬手制止:“诸位有话想好了说,大殿的血腥味可还没有散呢。”
一个瞬间原本蠢蠢欲动的人都安静了,高压之下谁都不敢吭一声。
“今日先散了吧,诸位回去好好想清楚,若是实在想不清楚也无妨,我宋国来去自由,离了宋国自然无需遵守我的法令,我也不会记仇觉得失了颜面而报复,君臣一场好聚好散。”宋涟说完率先离开了大殿。
剩下一群人在大殿上唉声叹气,突然有人叹了口气:“罢了罢了,这宋国在下怕是待不下去了,此前齐国国君请我去任职,我想着自家受了两代宋王的恩惠便推辞了,但是如今……”
“我有一族兄在鲁国任大夫……”
“我叔父在襄国任上卿……”
“要走就快走,别在这里惺惺作态,我门下客卿不少,只要女王想要,我立刻就为她引荐,缺了奴隶不会饿死,缺了你们,我宋国也不会无人可用,好走不送!”宋余作为吃到宋涟先进技术红利的逆袭第一人,看着这群人就碍眼。
虽然对于这个改制,他也颇为肉疼,但是纵观这个侄女登基一年来干的事情,哪一件没让宋国上下都得到好处?
豆腐炖着,面条烙饼吃着,纸张毛笔用着,蜂窝煤烧着,还学会了堆肥煽猪……这一年里,他们这些人可没有少享受新王带给他们的便利,如今不过松手一些东西就嚷嚷着待不下去了,真是太不要脸了!
宋余琢磨着这个侄女有龙神当靠山,又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主意,以后不知道还有多少好事在后面等着呢,区区奴隶狠狠心便是舍了也不是不行。
而且看侄女怎么养宋厉家的那对双胞胎就知道,他家大侄女是个心软的人,只要好好跟着她,还怕吃不上肉?
这人要是都滚了才好,到时候有好处就是他们留下的人分,岂不美哉?
宋余不算多聪明的人,他能想到的,别人也能想到,那些本宗在别处的贵族和官员还有退路,本国王室只能跟着新王一条道走到黑。
反正他们也跑不掉,那不如把其他人都赶出去,损失他们受了,好处自然也是他们独享!
他们可不是宋弃那个脑子不开窍还不怕死的蠢货!
大殿里的纷争宋涟没有管,她承认她的强制改制是有些莽的,但是一来她有龙神兜底,二来实在是宋国真的……很小。
有多小呢?
大概是上辈子一个沿海县级市的体量,为什么要强调沿海县级市呢?因为很多内陆的县级市属实大的夸张。
就这么点地方还能有一个大殿的王室贵族和官员,真是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
这个时代也是有地图的,一般都是刻在木板上,非常珍贵,但准确率有六成就很不错了。
托九川的神通,宋涟拿到了一张相对准确的宋国地图,领土总体看着还算方正,东西约100公里,南北略长约有120公里,总人口不到六万。
国内最大,人口最密集的城市就是宋国国都,不算驻扎在郊外军营的一千五百披甲士,整个城市常住人口还不到三千。
走出了国都最常见的景象就是荒野连着荒野,再加上路况实在不佳,马车跑上一天都不一定能遇到一个大一点的村落,城镇就更是想都不要想。
诸侯们从国都回到自己的封地,都要自己携带帐篷口粮和水,因为半路想要补给是极其困难的。
当然最好有同方向的结伴而行,毕竟出了国都三十里就已经没什么人烟了,强盗野人不一定有,但是老虎,野猪,熊和狼群是肯定能遇到最起码一个的。
运气不好接二连三,半路葬身兽腹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也是为什么这时候常把生离和死别相提并论
除去属于国君的一半领土外,下面那些封地的王室贵族和官员们,最大的,拥有的总人口也不会超过一千,所有人的封地上的人口加起来也只有两万。
这么说吧,宋国最小的贵族,土地只有方圆十里,下辖人口就是一个十几户不满百人的小村子,然后自己一家十来口,连一个披甲士都养不起,出门带的都是拿着木棍石斧当武器的奴隶……老弱参杂的那一种。
就这种还都是其他大贵族分家出来,比较有些体面的子嗣,一般为除宗子之外,正妻和媵妾所生的其他孩子。
这些出身高贵但没有继承权的孩子在分家时就会得到一块土地和一些奴隶作为财产。
更低一级的子嗣除非天赋异禀,否则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当出身高的兄弟家的披甲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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