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我如今双腿尽废,难以行走。你在我身边,万一你有什么闪失,恐怕我照顾不好你。”
裴适摩挲着腰中的玉佩,柔和说道,他并不是想赶走她。
“不!”
沈荔坚决说道,说这话时,她也觉得自己有几分无理取闹。可是裴适一个人在陵州府,身边处处是眼线,他一个人怎么能照顾好自己。
沈荔低下头,拉住裴适的手,将他手心翻转过来,盯着他的眼神认真说道:“公子不要骗我了,你手掌边缘红迹斑斑,深一处浅一处,这算什么?”
原来他为着能快点好起来,每日有时间就一个人复健双腿,可无一人在旁伺候着,裴适总是很艰难,艰难的站起来,艰难的爬起来。
这双手实在肩负了太多太多不该承受的。
“我想办法留你身边,我们一起出去好不好?”
沈荔放下他的手,轻轻问道。
她的这句话说得温柔又霸道,让裴适心如乱麻起来。毕竟在过去的生命长河中,还从未没有一个女子这样对她说过话。
“有人来了……”
此时,有细微的脚步声靠近牢房,不过很快,那脚步声又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你答不答应?”
“好,我答应你。”
裴适终究拗不过她,答应道。
说完这话,他从怀中拿出一瓶紫玉膏,将她的一双素手小心放到自己的膝盖上,又打开紫云膏,慢慢涂抹起她红肿的双手。
绕是他的动作再轻柔,可那红肿的双手仍旧觉得疼,沈荔深吸了一口气。出乎她的意料,上药要比受刑疼上三倍十倍。
“是不是很疼?”
裴适听到她的呼吸声,又将动作放慢,放轻柔一点。
“可疼了,公子疼吗?”
沈荔答着,她不再叫他世子,又或是直接称之为裴适。
在边境,这样的做法的的确确太不安全了,她的确是考虑不周,明明此前知道他并非燕国的人,身世迷离。于是,沈荔低眸,开始认真看着他手下的动作,不知不觉陷入了沉思,心中猜测到他为着站起来,也是同样痛苦的吧。
“我不疼。”
裴适淡淡说道,像是心有灵犀一般,他又鬼使神差地补充了一句:“我从前并未对你坦白我的真实身份,实在是我的错,你莫要自责了。”
“知道了。”
沈荔微笑道,她不介意,她和他有着几乎一样的经历。在这一点上,她能理解。
他被亲生父亲利用,受尽了痛苦。
和他比起来,自己这点痛倒也不算什么了,生父归隐,生母自由之人,她也因此而自由。
难道不是吗?
裴适涂抹好膏药后,忧心道等这膏药浸润到皮肤下,要等好久了,于是他又贴近轻轻吹了几下。
虽然……在他眼里……几乎是没有任何用的。可是这个世界上,他唯一放不下的,就是面前的女子了。
方才那阵脚步声又朝他们这边的方向走来,他不能在这里多待,于是向前靠近,压低声音小声说道:“如今已经入冬了,这瓶膏药能缓解你膝盖之痛。”
一面说着,一面递给她另外一瓶膏药。
沈荔一怔,只觉得实在是不可思议。
在阴雨,又或是阴冷的天气里……即使遇见这样冷嗖嗖的日子,她的膝盖疼得刺骨,她从未在他面前,不,在任何人面前,她都掩饰的很好。
裴适又是怎么知道这回事。
沈荔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复又想起两人初见时的针锋相对,将正要揣进怀里的膏药拿了出了,打开看了一眼。
是琥珀色的膏药,淡淡的膏药味遇到冷风,和风渐渐没入了鼻腔。
“到这个时候了,你竟对我起了疑心。”
裴适嗔怪道,说话时的神情却如春风拂面一阵和熙。
脚步声越来越近,沈荔来不及相看,快速盖上瓶塞,将膏药揣进怀里。
转眼间,裴适的态度就来了个天翻地覆的变化。
“你是柳云居的小倌,就要懂规矩。”
说话间,裴适的手已然攀上了她纤细的脖颈,冷冷地说道。
“公子!”
沈荔一脸震惊,随即就红了眼眶,抓住脖颈上的手哭诉道:“可是公子厌弃我了?公子,奴错了,再也不争风吃醋了。只要能跟在公子身边,奴受多大的苦都值得。”说着,就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口,可还是不甘心地说道:“公子如今有了腿疾,奴应该小心伺候才是,不应该硬生生发脾气。还请公子可怜可怜奴吧……”
沈荔呜呜咽咽着哭诉着裴适的离弃,这等八卦的事情,很快引来了许多侍卫。
送饭的婆子听到后,实在是震惊,压根没想道仪表堂堂的晏公子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有龙阳之好。不过,倒也正常,没有哪个人能忍受得了双腿被废。
她曾亲眼见过,有一个皇亲贵胄上战场虽然取得了荣耀,但是一条腿从此残废了,从那以后这人就开始愈发变得暴戾起来。
对这一幕,许多侍卫们虽然诧异却也能理解,于是慢慢做鸟兽散。
众人散了去,点珠却来了。
她刚回到陵州府,手下就禀告:“晏公子去了牢狱,实在是可疑。去之前,他还让人伺候他沐浴,实在是稀奇。”
点珠也觉得实在是离奇,明明晏回说他不认识那位小郎君,关在牢狱就是了,为何偏偏还要去看她一趟。
她一进牢狱,就听到小郎君声嘶力竭的嘶吼,不过声音里却没有一般男子的粗旷,反而温温柔柔,别有一番情趣。
在这里观望了一盏茶的时间,点珠自觉知晓了一切,毕竟他的父亲就是因为上战场断了一条腿,从此之后就借酒消愁,到了后面愈加离谱,竟然开始好男风。如今,父亲院子里的小倌都要比他成群的妻妾舞姬还多。
点珠微不可闻地叹息一声。
她大步走上前,不悦说道:“既然这位郎君对公子还有情,那就留着伺候公子吧。”
她才不要听外祖父的话,就这么嫁给了面前残疾的男子。
再则,点珠实在怕极他之后学着她父亲的模样,在府上养了许多小倌。那时候可来不及了,不如这时候就牵条线,成全了这位小郎君。恰好,她也有理由推拒外祖父。
实在是一举两得。
沈荔面上一脸焦灼,心中一阵喜悦,不过,可不能让点珠看出来什么不妥之处,于是她故意说道:“姑娘和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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