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安暮空来说,在大街上碰到一只乱飞的妖类也是件很令人惊讶的事。
他只是和平时一样打算去东陆大学看书,顺便看看能不能抓住池峻的把柄——他和师父眼下居住的道观距离东陆大学不算太远,他都是步行的——然后就逮到了这只浑身上下的羽毛都写着“惊恐”两个字的小鸟。
在大庭广众之下抓鸟影响不太好,所以他只是用了个小法术,将这只鸟禁锢在了自己肩膀上,这样在他人看来,就好像只是一只普普通通的宠物鸟而已。
遗憾的是不管他问什么,这只鸟都只会打哆嗦,然后尖利地鸣叫几声,看上去只是只普通的傻鸟,但妖气不会骗人,尽管这种气息非常浅淡……等会儿。
这么浅的妖气,而且不会说话……这只鸟刚刚才踏入妖类的行列?
“刚刚成妖?”书包里传来沉闷的声音,“放我出来,让我也看看!”
“闭嘴。”安暮空不胜其烦。
他已经让师父看过了这个自称为“太平”的书妖,刚开始这家伙还想跟师父装神弄鬼故弄玄虚,没一会儿就被师父镇压了,随即老老实实交代了它的来历,不过是一本百年前的旧书成灵(话说东陆大学图书馆居然把这古董玩意儿随随便便借给学生,是不是太离谱了),百年来几经转移,吃灰许久,一来烦闷无聊,二来身体接近腐朽,想要换具身体罢了。师父见它没什么危害性,便交给他自己处理。
这玩意对他又没啥用,安暮空便想着把它还回去,也省的林忧泽谴责他不按时还书,结果太平活得久脸皮也厚,哭哭啼啼大放悲声,死活不要再回图书馆挺尸,无奈之下他只能暂且把它塞在包里。这家伙死沉死沉的——手抄本那么多册呢!他本想只带一册,结果刚把一册拿起来,太平就惨叫个不停,说他搞谋杀、想把它分尸,安暮空头都大了。
受不了太平的聒噪,他把书包拉开了一条缝,至于看不看得见就不关他的事了。
“别担心,我没有恶意。”他安抚肩上的鸟,“你是刚刚才成为妖类的吧?这样待在人群里很危险,我可以带你去更合适的地方。”
*
“也不在这里……”
洛疑星已经找遍了整座渡航寺,还是没看到四号的身影。他抿着嘴巴,垂头丧气地离开罗汉殿。
他做完洒扫工作就回了寮房,却发现四号已经不见了。刚开始他没想太多,只以为四号在庙里闲逛,然而问了好几名僧人和义工,都说并没有见过一个小孩,他这才慌了神,从寮房找到佛殿,就差把整座渡航寺翻过来,仍旧一无所获。
走丢了?被人拐骗走了?或者最糟糕的情况……难道万生基地的人追过来了?!
按理说他该松一口气,不是担心该怎么照顾四号吗?现在四号自己不见了,这种担忧也该烟消云散……才怪嘞!就那个连勺子都不会用的家伙,不管是走丢了还是被拐卖了都很危险的好吗!
没办法,只得又给师父打电话:“师父,有什么能找人的法术吗?我打扫卫生回来就找不到四号了……”
不出所料的,师父又开始说他常说的那堆话:“不要刻意去追求什么术法,境界到了,神通自然圆满,境界不到……”
“好啦好啦我都听您说过几百遍啦!”洛疑星急得转圈,“我现在很着急的啊,总不能指望我几分钟之内修行圆满吧!”
好在师父也没为难他的意思,总归教了他寻人寻物的方式。他匆匆跑回寮房,在四号昨晚睡的床铺上翻了翻,找到几根暗紫色的头发,这才松了口气。
“此有故彼有,此生故彼生,此无故彼无,此灭故彼灭……”
掌心里的发丝伴随着经文声缓缓升腾起火光,随即化为飞灰,只留下一条虚幻的长长丝线。按照师父的说法,顺着这根线就能找到四号了。
*
尘苍观。
这里是滇池著名的道观之一,即使在非节假日依旧有许多游客。席玉川最近就带着自家徒弟借住在这里。
他打着哈欠,边啃一个新鲜出炉的鲜花饼边走向道观大门。这几天在赶研讨会的发言材料,昼夜颠倒的。按理说以他的修为,已经足够辟谷、不眠,但他还是偏爱普通人的生活方式。
这样一来,他最近的作息时间就尤为混乱,半夜写材料,一觉睡到快中午,这不,刚刚才在道观附近填饱肚子。好在安暮空足够省心,修行、三餐一个不落,没他照管也能过得很好,有时候还会一脸嫌弃地给他泡泡面,可以评选九州好徒弟。
等之后有空就带自家省心徒弟出门逛吃逛吃好了……席玉川又咬了口鲜花饼,脚步却突然一顿。
非常浅淡的妖气。
扫视附近川流不息的人群,他的目光落在一名褐发少年身上。眼下已经入秋,尽管滇池气候温和,但像其人这样还穿着短袖短裤的实属少数。不过引起席玉川兴趣的倒不是他的穿着,而是他手里拽着的一根因果丝线,丝线另一头一直延伸到尘苍观内部,因而少年也就站在大门口探头探脑,似乎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一名妖类,想进供奉荡魔天尊的道观……勇气可嘉。得亏被他碰见了,要是换成观里其他修士,这小孩可有得受了。这样想着,他上前几步,拍拍少年的肩膀:“在找人?”
少年似乎被他吓了一跳,反应很大地往前蹿了一步,转头警惕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这话就算变相回答了那个问题。席玉川一笑,背过手摆出高深莫测的姿态(顺便把装鲜花饼的纸袋藏到身后):“我就是知道。需要我带你进去么?我恰好在这里修行。”
谁想少年立刻换上一副不信任的神色:“不了,我自己进去。”
开玩笑,四号很可能就是被某个不分青红皂白的道士(就像安暮空那样的)抓走的,现在又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一个在这里修行的,说不定就是一丘之貉!再说这大门敞得这么开,还用得着别人带他进去么?
趁着那人不注意,洛疑星一溜烟儿跑进门内。只是在跨过门槛的瞬间,他莫名感到一阵寒意,像是有什么从他身上掠扫而过,但随即消失无踪。他也没在意,顺着丝线的方向继续前进,只留下在门外愣住的席玉川。
荡魔天尊没拦住这小孩?怎么可能!
——这当然不是说尘苍观里有位神祇坐镇,诸天神佛不知道多少年前都没影儿了,但是这里的确有类似的存在,那就是天尊的神像,凝聚众生心念、香火,在几位修士的巧妙运转下守护着尘苍观,按理说是不会让一名来历不明的妖类乱跑的才对……
席玉川沉思一会儿,顺便啃完了鲜花饼,这才恍然。刚才他只顾注意少年身上浅淡的妖气,却忽略了他身上的伽蓝气息,是在佛前长大的妖类么?再加上并无罪孽在身,难怪不受阻拦……
有意思。那么这个小家伙,要在尘苍观里找谁呢?席玉川表示自己当仁不让地要凑这个热闹,遂抬腿跟了上去。
*
“不好意思,这里不是开放区域,游客禁止入内。”
不出所料,少年被拦在了丹房外。席玉川清清嗓子,准备登场,也让少年看看拒绝他是多么不明智。结果还没等他走过去,少年就悻悻离开,重新回到游客堆里,然而稍微走远后便加快脚步,左拐右拐溜进了一处竹林,然后……
“……”席玉川这下真有些惊讶了,那名少年居然就这么消失了!隐身术么?但是能将气息遮掩得这么好,恐怕自家徒弟都做不到这一点。不过嘛……那根因果丝线可没隐身,因此席玉川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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