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无故被害死,自己知道始作俑者却无法报仇。
大燕国内乱不内乱,换不换皇帝,与他何干?
他自己活得如此痛苦,为何还要管百姓的死活?
……
所有的一切涌现在卫楚泽的心头,各种声音在他的脑子中横冲直撞,一个声音告诉他:这样做完全没有意义,完全不值得。就在他要妥协之时,另外一个声音又告诉他:这是他生来就带有的责任,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百姓枉死……
可是,他所做的一切真的有意义吗?
他所做的一切最后却抵不上那人的一句话,这样也无所谓吗?
……
“娘亲,为何别人的娘亲每天都陪着自己的孩子,但是我却每年只能见到您几次呢?”年幼的卫楚泽扑闪着两个大眼睛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刘青云沉默了片刻,随后笑了笑,道:“阿泽,那你知道,为何其他小朋友能和娘亲每日相伴吗?”
小卫楚泽托着腮想了一会儿,稚嫩的声音异常响亮:“因为其他小朋友的娘亲每日都在家!”
刘青云摸了摸小卫楚泽的脑袋继续问道:“那阿泽知道,为何其他小朋友的娘亲都能平安的待在家中吗?”
小卫楚泽不解的摇了摇头,嘟着小嘴道:“不知道。”
刘青云道:“那是因为有人在守护着他们呀。”
小卫楚泽非常聪明,立马道:“那是娘亲在守护着他们吗?”
刘青云一脸笑意地点了点头。
小卫楚泽却问了另一个问题:“娘亲,为何非要您来守护大家呢?”
刘青云蹲了下来,看着小卫楚泽道:“阿泽,人各有志,每个人心中的志向都不同,而娘亲的志向就是在那国之边境。”
守一人之家,不如守天下人之家。
小时候的卫楚泽不理解这是何意,母亲去世时他也不理解这是何意。
当国家被外敌侵袭,年少的卫楚泽主动请缨,临危受命,踏入了母亲曾经的战场。
他看到了敌寇对百姓的侵略,那些本本分分的百姓被随意掠夺杀害,柔弱的女子被恶意□□,甚至他们连手无缚鸡之力的垂髫小儿都不放过。
将这些人赶出大燕,成了他的使命。
直到那时,他才真正明白了母亲的那句话:守一人之家,不如守天下人之家。
平王若是真的登基,以他残暴无耻的手段,定会有许多无辜之人受到伤害,不仅如此,若是错过这次机会,文家的仇以及母亲的仇会更难报。
卫楚泽的内心回荡着一个声音,这个声音促使他推开了房门。
卫楚泽与站在门口的文知蕴四目相对,未等文知蕴开口,卫楚泽走到她的面前,抬起手轻柔的捏了捏她的脸,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小院中站着的另外四个人瞠目结舌,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声东与击西这一路上早已习以为常,他们只惊讶了一会便别开脸看向别处,清月对这种事情非常不敏感,只有杨霆树尴尬地低下头踢了踢脚下的小石子。
“杨大人。”
卫楚泽喊了一声他的名字,这声音平静中透露着一股冷淡,杨霆树心中顿时一股寒意袭来,卫楚泽这是要拒绝他。
“我们聊一下接下来的计划。”下一秒杨霆树却听到了这样一句话。
卫楚泽坚毅且笃定地看向杨霆树,随后卫楚泽拉着文知蕴一同进入了屋内。
察觉到杨霆树没有跟上来,文知蕴扭头看了他一眼,道:“杨大人?”
杨霆树这才从方才的惊讶中清醒过来,他一脚踢飞方才玩弄的石子,跟着二人进入了屋内。
杨霆树刚坐下,便听到卫楚泽直截了当以及不容置疑的声音:“既然杨大人来找我们,就知道这件事除了我们怕是没有人能做到了。”
杨霆树抬了抬眼,虽说卫楚泽说的不错,但他也不必如此表现的如此自信,杨霆树点了点头。
“即是如此,那还请你先听一下我们的想法。”卫楚泽用犀利的目光盯着卫楚泽,让杨霆树不容拒绝。
杨霆树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随后便听到卫楚泽道:“阿蕴,你应该也有想法?”
杨霆树再次被惊到,没想到他们二人之间竟如此信任,文知蕴没有反驳,点了点头后道:“若是我们想破这个局面,必须兵分三路。”
听到这话,卫楚泽与杨霆树同时点了点头,这想法与他们二人一致,文知蕴继续道:“一路是阿泽,去拦截即将攻打京城的京师营大队,无论如何都要阻止他们两日后攻打京城。”
说完这话文知蕴看向杨霆树,道:“一路是杨大人,您必须立刻出发,带着兵符圣旨赶往最近的宣陵大营求救,从京城到宣陵一来一回至少要三天三夜,请务必在三日后带着大军前来支援。”
看着文知蕴沉稳且坚定的眼神,杨霆树用力地点了点头,这是杨霆树再一次对文知蕴刮目相看,第一次是在得知她身为女子却能高中状元之事,而这一次文知蕴又刷新了他的认知,她胸中有的不只是书本上的东西,她胸中自有沟壑,比天下间的男子都要宽广。
文知蕴顿了顿,而后道:“我会悄悄潜入皇宫,保护皇上的安危。”
卫楚泽没有开口反驳,因为这是如今最合适也是最稳妥的分工了。
杨霆树自是也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但他却还是有些担心:“要不文知郡主前去求救,我潜入宫内保护圣上。”
文知蕴看了杨霆树一眼,这眼神锋利且敏锐,文知蕴一开口便直击要点:“杨大人这是不相信我?”
屋外猛然劈下一道闪电,照到文知蕴坚毅的面庞之上,衬得她的神色更加凌厉,伴随着是震耳欲聋的雷声。
杨霆树登时心惊肉跳,他抬了抬眼皮没有说出话。
文知蕴继续道:“既然如此,还请杨大人即刻出发,如今下了雨,莫不要耽搁了行程。”
杨霆树点了点头,头也不回的推门而出。
二人看着杨霆树的身影消失在树林中,瓢泼大雨从天而降,声东与击西跑到走廊避雨,卫楚泽无视屋外的大雨与走廊的二人,温柔地捧起文知蕴的脸颊,道:“阿蕴,每次我不但没办法陪在你的身边,还要眼睁睁地看着你去那虎狼之地。”
文知蕴品味出他口中之意,摇了摇头,脸上展露一个笑意,道:“阿泽,你可别忘记我是夜雨灯的门主,我并非独身一人进入京城,我不会发生危险的。”
文知蕴靠近卫楚泽,双手环住他坚实有力的腰,脑袋埋在他的脖颈之间,整个人包裹在他宽厚坚硬的胸膛中,感受着他雄劲有力的心跳,温柔地道:“阿泽,我不会有事的,我还要与你白头偕老,儿女双全。”
卫楚泽的猛烈跳动,真诚且炽热,他用力地抱紧文知蕴,极尽温柔地道:“阿蕴,你要记得你的承诺。”
文知蕴轻轻地“嗯”了一声,我永远不会忘记。
屋外暴雨更甚,噼里啪啦地敲打在棕褐色的枝丫上,刚刚冒出头的嫩芽在狂风暴雨中摇摇欲坠,下一秒仿佛就要被扯下枝头。
文知蕴蜷缩在卫楚泽的怀中,却感到无比的安静,仿佛他的怀抱就是避风港一般,温暖且让人充满力量。
但是他们并没有很长的时间拥抱,眼下他们需要做的事情更急。
卫楚泽看着坐在镜子前易容的文知蕴,道:“阿蕴,你这样变得好丑。”
文知蕴在嫌隙空间朝他吐了吐舌头,哼了一声:“昭云将军原来与别的男人没什么分别。”
卫楚泽不明所以,皱了皱眉,道:“阿蕴这是何意?”
文知蕴撒娇似得道:“昭云将军喜欢的只有我的美貌!”
卫楚泽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眉毛弯弯,从后背环抱着坐在镜前的文知蕴,贴着她的耳朵,一开口属于男人的气息扑到她的侧脸,卫楚泽温柔地道:“谁说的,阿蕴的一切我都喜欢!”
一见钟情是始于美貌,二次动心是由于人品,长长久久是因为在他的眼中,她哪里都好。
文知蕴见成功的逗到了卫楚泽,咯咯的笑出了声,她放下手中的工具,抬起手摸了摸卫楚泽的侧脸,道:“我都不知道,我们阿泽何时这么会说情话了。”
作为一个曾经风流成性的男人,卫楚泽多少对儿女之事有些见闻,见到文知蕴如此撩拨他,他嘴角噙着笑,低头在文知蕴的耳边说了句话,而后文知蕴得脸上瞬间晕染一层红晕。
文知蕴一把推开卫楚泽,娇羞地道:“卫将军,您还不出发吗?”
卫楚泽正了正踉跄的身体,嘴角噙着笑,道:“不急,我要多陪陪我的阿蕴。”
“谁是你的阿蕴!”文知蕴拿起桌上的梳子丢了过去。
卫楚泽顺手接过梳子,走到文知蕴的身边,嘴角上扬,道:“阿蕴可要小心一点,不要每次都这么粗暴。”
文知蕴脑海中都是卫楚泽方才的那句话:我在床上更会讲情话,阿蕴要听吗?
文知蕴此前只在话本子上看过这种话,如今冷不丁的听到,自是十分害羞,虽然表面上推开了卫楚泽,心中却是无比欢喜。
幸好易容已经结束,否则她怕自己一个手抖,需要重新易容。
屋外的暴雨雷霆般袭来,又如惊雷般迅速地停歇。
卫楚泽望了望窗外满是泥泞的大地,转过头看向文知蕴,道:“阿蕴,你万事小心,切不可勉强自己,老皇帝的命远不及你的性命。”卫楚泽说的是真心话。
文知蕴不耐烦的道:“阿泽,你方才这一会已经重复第三遍了。”
卫楚泽用手拖住下巴,道:“有吗?”
文知蕴点了点头,道:“阿泽,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你放心。”
卫楚泽嘴上道了声好,心中确实十分无奈,他怎么可能会放心,那不是什么普通的地方,那可是皇宫。
卫楚泽道:“那让声东、击西留在你身边保护你。”
文知蕴道:“真的不用,我身边有清月,清月的武功你是见过的,而且我自己的武功又不差,你就放心的去吧。”
“行吧。”卫楚泽终于离去。
三人经过院中的那颗枯树,黑褐色的枝丫微微摇曳,在雨水的滋润下,那刚刚吐露的嫩芽更加鲜亮。
“清月,你也伪装一下吧。”虽说此前清月在京城很少露面,以防万一还是掩饰一下比较好。
待到二人准备好之后,便出发前去京城大门,她们的首要任务便是伪装成普通百姓混进城内。
大燕京都的城墙高大耸立,守备森严,前方城门大敞,门口有十多个人把守,一个一个地搜索着进城百姓的行囊。
“呦,这位妹妹长得好生美丽。”只见前方站着一位老人,旁边跟着一名年轻女子。
“来,让哥哥好好检查一下。”说罢那个贱兮兮的士兵就要上手。
那位女子被吓得躲到了那位老人的身后,一脸害怕地缩在老人的身后,那老人身子颤颤巍巍,护着身后的女孩,道:“小暖别怕,有爷爷在。”
而后那位老人欲哭无泪,求饶地道:“这位军爷,东西都在我这里,我孙女身上没有东西,您检查这里。”说完将手中的包袱摊开。
那位士兵却一把将老人扒拉到一边,道:“老子检查的是他,你个老头子多管什么闲事!”
光天化日之下真是欺人太甚,文知蕴心中满是怒气,却也知道自己身上有其他任务,不能在此时惹祸上身。
那士兵咄咄逼人,再次靠近那个女孩,一脸猥琐地盯着眼前的女孩,眼看就要下手摸到女孩。
文知蕴并不打算完全袖手旁观,她从地上捡了一颗小石子,正在她准备不经意间扔出这个小石子之时,突然一个声音在人群中响起。
“这位军爷,大庭广众之下如此行径,怕是不妥吧。”一个身穿粗布衣裳,却仍不掩其儒雅气质的男子从进城的队伍中缓缓地走了出来。
那位士兵看到有人阻拦,立马看向这位男子,恶狠狠地看向这位男子,道:“你是谁,敢管小爷的闲事!”
那人在这时也不忘记行礼,他躬身作偮,向那位军爷行了个礼,道:“在下只是一介书生。”
“一个书生还想多管闲事,找死!”说罢就要抽出手中的剑刺向那名男子。
突然人群中有人大喊:“救命啊,官兵滥杀无辜啦!”其他百姓早就看不下去了,听到这个声音后跟着大喊:“大燕王法何在!官兵滥杀无辜了!”
“官兵滥杀无辜喽!”
“官兵滥杀无辜啦!”
……
方才那位气焰嚣张的士兵听到这话后有些慌了神,但是方才他已撂出大话,此时怎么也要做做样子,仍然挥着手中的剑刺向那名男子。
“扑通”一声,那名士兵突然双膝跪地,手中的剑插在了地上,引得四周一片嘲笑声。
“笑什么笑,信不信我杀了你们。”那位士兵抓狂地瞪着四周的人群,大家看到他如此架势,都吓得往后退了退。
这位士兵见如此出糗,他心想必须要找回点面子,因此他爬了起来,拔起手中的剑便开始四处乱砍。
文知蕴手中把玩着另外一个小石子,暗道:不能让他伤到人。
就在这时,一声马鸣撕破长空,刚下过雨的地上被马蹄踩得凹凸不平,溅起一片泥泞,随着马蹄飞扬,一人个身穿飞鱼服之人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那人文知蕴有过几面之缘,是浙州跟在杨霆树身后的其中一人,名唤钱思。
此前听杨霆树所说,东窗卫之人背叛了他,到了平王的阵营,如今一看,此言不虚,这位钱思钱大人如今已然是平王的爪牙。
钱思一到,其余士兵皆躬身行礼,他抬了抬手,看了一眼人群,问道:“此处发生了何事?”
大燕百姓均听过东窗卫的传闻,如今看他如此打扮,心中惊恐万分,纷纷往后退了几步,除了两个人。
钱思将目光聚焦在那二人的身上,用手指了指其中一人,道:“你来说。”
钱思指的这个人刚好是文知蕴,文知蕴本来想隐藏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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