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的,除了陶千玦和墨翊一行,其余两人都面露疲倦。
陶千玦思来想去也想不出个三七二十一,遂蹙眉道:“师兄和师妹是各自经历了一场大战嘛,怎么都蔫蔫的?”
江渡云左手杵着脸,有气无力的回了句:“没事。”
胥予泽说:“方圆百里,只有这一只妖物。”
“那十有八九就是了。”陶千玦说。
“现如今,是不是已经不重要了。无端城恐的确要遭逢大祸。”胥予泽神色鲜少凝重至此。
陶千玦和墨翊感到惊讶与不解,相互之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江渡云放下手,正身听着胥予泽接下来说的话。
“如师弟所言,无端城小而偏僻但人口众多,约有万数。其四面环山,终年薄雾弥漫。待夜间灯火通明之际,于山巅细细俯瞰此城,就会发现城中建筑排布的蹊跷之处。城内共有高楼七座,其中有六座分别位于八卦的六个位置,对应到五行属性中,则没有土属性。”
陶千玦不解,“五行对应里没有土,有什么问题吗?”
“灵术生于天地,造化于万物。无端城却灵脉虚无,灵力断绝,绝非自然之力而为。想必各位已有所感,无端城离江河不近,却也不至如此干旱。白日里天气更是异常炎热,若身在笼屉,而走出城外这种不适之感便会减轻。群山草木看似苍翠,枝干实则脆弱易折,花叶边缘多枯萎之态。山地土壤板结坚硬,几无养料孕养草木生灵。五行对应没有土,是因为土灵可以掩盖其它四灵被吸取的事实。大地是万物立足的根基,一旦吸取土灵,会引起山崩地裂。他们自然也知道,五行相生之理,其余四灵吸取殆尽,土灵自然随之消散。他们只需静待四灵断绝,再催动阵法摄取凡人生机,彻底埋没无端城。”胥予泽缓缓解释道。
“摄灵阵。”江渡云冷不丁说出一句话。身旁三人不约而同的看向她。
江渡云眸色宛若极地深渊,沉静难测。
“什……什么阵?”陶千玦从未听过这门阵法,故而问道。
胥予泽重复说:“摄灵阵”,继而转头问江渡云,“师妹怎么会知道这门阵法?”
江渡云在众人目光汇聚中突然回过神来,眼中褪去一层寒冰。内心狂跳不止,自己怎么会说出摄灵阵这种从未听说过的东西,就好像是自己亲自经历过,对它十分熟稔一般。
胥予泽试图从她那双干净的眸子中找到答案,却未曾注意到寒冰褪去前的深不可测。
与此同时,江渡云正想着如何解释。
几人目光如炬,仿佛能洞穿世间一切浑浊与罪恶。
微风吹过,烛火晃荡,落下蜡痕。一室的静谧无声,独留江渡云惊出了一身冷汗。
良久,江渡云朱唇轻颤道:“在一本古籍里看到过。”
“哎呀,原来是这样,说出来不就完了嘛?要想这么久?小云儿啊,你这记性不行喽。”陶千玦打破冷场。
胥予泽收回目光,如释重负地弯了下唇角,一如既往地温和道:“师弟,多读书。”
陶千玦抿唇,目光从胥予泽身上慢慢下移至桌面。
墨翊在一旁认真应道:“好。”
缓和的气氛中透露着难以名状的意味,只有墨翊睁着那双清澈的眸子左顾右看,认真记下这一言一语。
胥予泽顺时说:“摄灵阵是一门极其残忍阴邪的上古阵法。与普通吸收灵力生机的阵法不同,摄灵阵会让阵中生灵生机断绝,时辰到了,阵中之人顷刻间就会化作齑粉,再无任何复生的可能。最危险的是,摄灵阵一旦开启,会排斥阵外一切事物。介时,阵法内外再不相通。而破阵,则必须从阵内破,还必须是在阵法启动后的半刻内。因为摄灵阵的阵眼飘忽无定,只有在阵法启动后才会显现。是以,那半刻的时间极为珍贵,稍有不慎,便会落得身死道消的下场。”
墨翊听到此处,不由得心慌意乱,刚想开口就被陶千玦抢先道:“那我们怎么办?我们现在岂不就在阵中?而且,无端城中数万人的性命,难道都要殉阵不成?他们都是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何错之有?”
江渡云平复心绪后说:“真正的摄灵阵还没开启,先不要慌张。”
几人的目光再度聚集到江渡云身上。江渡云一直都处于垂首的状态,一手摩挲茶杯,眼眸深沉地直视前方。无人知晓她到底在看哪里,只是这道目光让人感到无比的笃定,好像她就能找到阵眼,破除阵法一般。
江渡云将手抽离茶杯,抬头道:“我在府衙发现了另外一门隐藏的阵法——五行灵阵。府衙地处无端城正中央,同时是吸收四灵的阵眼。各方灵力不断汇聚于府衙,看似流入阵眼之中,实则对布于府衙的五行灵阵无丝毫裨益。破开五行灵阵,底下浮现的阵法应当就是摄灵阵。或许,那里也正是阵眼所在。
还有,府衙内有一名功法诡谲的修士,起初我与他交手,看不透他的修行路数。后面发现,或是有人曾借用垂天印的力量加持五行灵阵,用以变换方位。”
方惊辞的身份在此刻还不宜说出,无极之渊做事向来都有目标,若是说出,恐惹猜疑。
墨翊慨叹道:“五行灵阵本来是个用来聚灵助修仙者修习的阵法,却被滥用成这样,有违初衷。而且到底是什么人,布下如此丧心病狂的阵法,究竟意欲何为?数万人的生命,对那人来说无足轻重,就只为他自己的登仙路吗?”
陶千玦一手拍在他的肩上,深深叹了口气,也是给予他安慰。陶千玦在逃荒的那些日子里见惯了人心的背面,多年游历,对此现象几无所感。
人本来就是自私自利的。
阵法滥用并非当务之急,事关垂天印和一城之人的性命,才是令人头疼。垂天印虽已回到天恒宗,却不知郁茯雨从垂天印中参悟多少道法,委实难办。
胥予泽神情严肃,“摄灵阵一事事关重大,非我辈之力可轻易解决。我已传信告知宗门,望师尊或宗门长老相助。郁茯雨尚未找到,烟重崖那边三缄其口,碍于种种因素暂时无法下手。且不知有多少人接触过垂天印,背后又计划着多大的阴谋。总之,我们先尽快解决无端城一事,而后,抓紧时间寻找郁茯雨,必不能让垂天印沦为害人的凶器。”接着看向江渡云,“依照师妹所言,我等或可前往府衙一试。”
江渡云不断搜寻脑海中虚无的记忆,并未听清他们在说什么。
脑海中,雾气腾腾,周遭一片晦暗。江渡云只看得见自己踏出的一步,而踏出步子的人,好像是自己,又好像不是自己。她清楚地知道自己身处摄灵阵中,心底却无丝毫慌乱,然而脑中嗡鸣不已,手、腿俱是无力,惟踏出的步伐让她感受到这是属于自己的身体,但同时,好像又不是。
雾气是拨不开的,面容是纹丝不动的,江渡云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不动用法术。
突然,双脚迈出的步子越来越快。面前逐渐显现出一个巨大的阵法,层层叠叠的符篆在空中旋转。再朝前,便是阵眼。
江渡云右手不受控制地挥起,召出一柄短刃,掌心汇聚法术,用力掷去阵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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