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月说了一大堆,把自己说迷糊后都没得到苏执筹的回应,索性她如今也不在乎了。等提高爹爹和姐姐的好感后,她就要回到及笄之年,自己重新挑一个好人成婚,只要能活到寿终正寝就够了。至于苏执筹,只需避开他就行。
可惜江明月背对着苏执筹,她这辈子都不会知道,月光透过窗子,淅淅沥沥地笼罩在少年的脸颊,她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少年迎着月光长睫低垂似乎将这些话都听进心中,最后等到声音退却,少年才郑重地点头。
月亮只在上半夜高挂,空气中的凉意随着月亮的隐匿愈发深厚,苏执筹的觉浅,床上的江明月冷得哆嗦,但却迟迟未醒。她这一哆嗦,木板床就咯吱咯吱地响,没过多久,苏执筹就拿了床薄被盖在了江明月身上。
随后他就走出了屋子,还有一个时辰,天就要亮了。
苏执筹刚走出屋子,就看到自己的师父正躺在屋顶上喝酒。
“季怀风,下来。”苏执筹冷眼瞥了眼屋顶上满是酒气的男人,冷声吩咐后便坐到了火堆旁的木椅上。
被苏执筹这么一喝,季怀风哪还有方才的大侠风范,摇头笑着就飞身而下,坐到了江明月先前坐过的板凳上。“哎,我觉得虽然你救过我两次,但完全可以按我说的故事,你拜我为师,不然让你白白学了我这一身的功夫......”见苏执筹已经敛眸狠厉地瞟向他,季怀风下意识咽了咽口水,将余下不正经的话全数吞咽入腹。
“行行行,你是恩人,我惹不起。”说着,季怀风趁苏执筹点火的功夫连忙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对着口型骂了他好一会。但等苏执筹起身后,季怀风立刻恢复正形,“那伙山匪已经解决了,我办事,你放心。”
苏执筹微微颔首,紧接着就听季怀风继续自夸:“你方才突然称我为师傅,我就知道不能当着那丫头的面说。看那丫头没心没肺,你是不是怕她知晓你的真面目?”
苏执筹捡了根木根挑了挑火堆,平静地说:“只是不想惹上麻烦。至于你,说胡话的毛病该改了。”
季怀风叹了口气,拾起一旁的烤红薯就丢进火堆,“但说真的,你处理完寒山寺的这七个和尚后你想做什么?我当初报恩时只跟你约定了听你差遣十年,如今还剩四年,你可别再让我做什么杀人越货的事,我还想攒点功德多活几年。”
“让你下的药,你下了吗?”
“下了,但你那姨娘肚里是个男胎,就算你爹以后不能生了,你也难回去啊。”季怀风说着还不忘补充:“而且我看你娘也挺宠你妹妹的,万一她不在乎是不是儿子呢?”
“你确定那女人的肚子里是男胎?”
面对苏执筹的质疑,季怀风立马急了:“我从小跟着我师父学医,学了十年!这回装成一个大夫给你苏家人问诊,你以为是谁在问诊,我可是神医嫡传!神医嫡传弟子怎可能诊脉会出错。”季怀风气愤地说完又一屁股坐下,“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你姨娘身子不好,体内常年堆积毒素,要么生不下来,要么生下来是死胎。届时苏家后继无人,你就能回去了。”
季怀风说着就狐疑地盯向苏执筹,“你这般千方百计要回去,按你的睚眦必报的性子,苏家人定没有好果子吃。”
苏执筹微微勾唇,剩下的话不论是他自己又或是季怀风都未说出。
确实,这小子太苦了。季怀风见到苏执筹第一眼是在寒山寺后山,那是个大雨天,一个七岁的男孩就穿着单薄的补丁道袍,戴着斗笠出现在他面前。那时季怀风倒在后山的捕兽洞中,那个洞还是苏执筹设下的,没抓获野猪,倒是救了受伤的季怀风。
苏执筹那时七岁,眼里却盛满了野心和不甘。他上头有七个和尚比他大,其中六个欺负他,一个也时不时让他背锅。只不过每回遍体鳞伤,苏执筹都没有反抗,这仇一记就是七年。第一次被苏执筹救下时,苏执筹让季怀风教他武功,第二次也就是那回的一年后,季怀风又被仇家追杀,但念及与苏执筹约定的传授武功的日子迫在眉睫,便匆匆赶回了寒山寺。
结果毒发突然,他倒在半道上,正巧遇到苏执筹挑煤回寺,还是他救了他。这一次苏执筹便狮子大开口,要季怀风为他办事,为期十年。季怀风是个什么人——洒脱桀骜,哪肯听一个八岁小孩的话,于是他将毕生所学的医术传给了苏执筹,并放下狠话,报恩仅此而已。
但苏执筹确实可怜,他并非无父无母——亲爹是苏家的家主苏剑锋,当朝户部尚书,亲娘又是苏家的主母梅玲,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出身。结果因为道士胡言其命格不详,于是苏执筹在两岁时就被送来了寒山寺。自那以后,苏家从未来人探望,那些和尚本忌惮苏执筹是名门大户出身,但见他沦为弃子便肆无忌惮地凌辱他。
而季怀风,从小就是孤儿,被有神医名号的季天收养,从小到大的日子不算苦,但也常常被其他师兄弟以此调侃。最后季怀风还是嘴硬地絮叨——
“也罢,我有那么多仇家,如今也没地方去,就听你差遣吧。”
这一听便是六年。
两人围着火堆取暖——季怀风吃着冒热气的烤红薯,一连吃完三个。见太阳升起,他便想着回屋睡觉,结果被苏执筹拦下,“你答应教她将身健体的招式。”
季怀风“哎哟”一声,摆了摆手,连忙推脱:“就是糊弄糊弄她的,说不定小丫头自己就起不来。”
他一番话说完,苏执筹却仍举着树枝挡在他身前,季怀风瘪嘴叹气,嘴上说着“真是败给你了。”,脚步却还是走了回来,瘫在了地上。
于是,季怀风左手手肘撑在板凳上,手心握拳托住了自己的脑袋,侧倚着地面的同时两眼直视苏执筹屋子的大门——满脸都绘着生无可恋。
太阳刚刚露出边,天边还是一片鱼肚白,但周遭的温度已经逐渐上升。苏执筹起身进屋,站在床榻旁盯着蜷缩成一团的江明月,“起来,练武。”
睡梦中,江明月迷迷糊糊地听到声音,而后翻了个身,面朝墙壁后继续呼噜呼噜地睡。
苏执筹微微蹙眉紧接着就俯身将江明月拎了起来,他一手抓着她的衣领,一手拽着她的腰封——于是江明月扒拉着薄被,整个人连带薄被一起腾空,正脸朝地。
苏执筹拎着江明月走出了屋子,等光亮和晃动慢慢充斥江明月的全身后,她忽然惊醒,赶忙一边捂住脸一边大骂:“苏执筹,你这个王八蛋,我要靠脸吃饭的!你要是把我摔了,我做鬼也要夜夜缠你!”
“醒了?”说着,苏执筹就放开了江明月的腰封,“自己走。”随后他两手全部放开,这突然一下,差点导致江明月摔了个狗吃泥。
等江明月站稳后,她飞快地瞪了眼苏执筹,而后就跑到了季怀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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