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家伙究竟在自顾自地说什么?
林恩一边警惕地盯住这个死人白,一边小心翼翼往楼梯上倒退着挪动。
黑暗法师在之前一直都是对他生存的威胁,但现在对于另外一种危机,他或许又变成了林恩抵御其它人身安全威胁的屏障。
至少黑暗法师对他还有什么别的目的,从北陆到中陆也算路途遥远,千里迢迢把他掳过来,最起码不会随随便便就把他杀死……但是这个家伙就无法确定了。
能悄无声息突破黑暗法师的魔力覆盖,并且在林恩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出现在他身后,实力根本无可估量。
虽说这家伙话里透露出和黑暗法师大概是旧相识的信息,但林恩也不敢把后背对着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人。
旧相识也不一定是敌还是友,在黑暗法师最虚弱的极昼时刻,突然跑到暗法洋房里的家伙,很难说究竟抱有的是善意还是恶意。
白得像尸体的家伙对林恩明显的警惕反应全然不在意,好似根本无所谓他是否抵触一般,兀自兴致勃勃自语道:
“去打兽潮可是个好主意,极昼期间那些很会躲的高等级魔兽都会随着兽潮出现,不然有时候寻找起来也比较麻烦。”
这么说着,他浅笑着看向了林恩。
“我们现在就走怎么样?”
“……”
——开什么玩笑,和这种摸不清底细分不出敌友的家伙离开,根本就是嫌命太长了吧?
林恩仍旧一言不发,警戒万分,攥着剑柄的手掌用力到指节发白,又向后退了一步。
银发红眼的白斗篷仍旧笑容未变,看上去和熙亲切,但鲜红的瞳仁却看不出丝毫情绪,审视着眼前的林恩,目光像是在看一只受惊了后弹出爪子在虚张声势的猫。
林恩的心里响起警铃,他觉得这个白斗篷周身的气息似乎隐隐变了,变得让他有种危险似乎在逼近的感觉。
“你往后退什么?”
白斗篷不紧不慢问道,随后带着柔和的微笑,缓慢往前踏出了一步。
林恩的手心渗出细汗。
“……我暂时有自己的安排。”
他斟酌了一下自己的说法,颇为谨慎地试图在不激怒这家伙的情况下婉拒:
“在
极昼的这段时期,我的魔力也会受到影响,可能不太适合被教导……”
“没关系,只是那家伙不会教徒弟而已。”
白斗篷面带笑容,声音温和清朗,却带了点命令的语气:
“我可比那家伙会教学生。”
“……”
林恩攥紧剑柄。
这个死人白的家伙,虽然面上看上去表情温和,也一直在用温和平缓的声音说话,实则只是一个做出来的表象,根本不接受他的忤逆。
——这么坚持要把他从这栋洋房带走,难不成这里有什么他不敢靠近的地方?
林恩顿时就想到了黑暗法师那间紧闭的屋子。
他们在塔莉亚城停留的时候,黑暗法师也消失了相当一段时间,如果按照他那个时候在为极昼的虚弱期做准备,那么将极有可能准备了一些防御或是增幅黑暗魔力的东西,这个白斗篷到现在为止都没做出什么事,也许有这方面的原因。
——这栋房子,目前可能对这家伙有所压制。
林恩的眼眸顿时一利,随后剑锋上剑气猛然窜起一米多长,凶狠地向着白斗篷斩出,紧接着毫不犹豫飞身后撤,步伐轻巧姿态轻盈,基本只需要两次腿部发力的跳跃,就可以冲到距离不远的紧闭房门前——
然后在第一步还没跳出半米的时候,后领口猛然一紧,紧接着脚底就再没落地。
“……”
林恩的脸侧滑落一滴冷汗。
——完全反应不过来,以这家伙表现出来的速度,在这一刹那抹了他的脖子也轻而易举吧?
一瞬间就再次出现在林恩身后,轻描淡写一把揪住他的后领口,直接把他拎起来的白斗篷轻笑了一声:“想去搬救兵?”
看林恩不出声,这家伙还提着他又掂了掂:
“放弃这个念头吧,小徒弟,那家伙现在可出不来,你还是听我的话比较好。”
这么说着,这家伙拎着他从楼梯的中段往下走,步伐从容,不急不缓道:
“那间屋子里有不少增幅黑暗魔力的东西,靠太近我会不舒服,所以这阵子你先跟着我在外边,等极昼结束了再回来也不迟。”
“……”
林恩谨慎瞥了他一眼,也很识时务没坐些多余的事,就这么老实被拎着,试
探性开口:
“……如果我私自外出被当做逃跑的话可能会被炼成巫妖。”
“原来你在担心这个啊。”
白斗篷恍然大悟随后露出思考的神色紧接着在林恩心想事情会不会出现转机的时候听见这家伙用温和亲近的声音说:
“既然这样那就好办了。”
白斗篷把拎着的林恩掉了个方向正面对着自己提到了和自己齐平的高度随后温柔微笑道:
“那如果你不和我一起离开或者在途中试图逃跑的话我就杀了你。”
林恩:“……”
“怎么样?”
在林恩无言的背景下白斗篷又带着笑问道:
“现在呢你和不和我一起走?”
“……走。”
……
也不清楚黑暗法师的结界究竟是怎么回事覆盖包裹住整栋洋房让林恩一道剑气都没砍出口子的魔力屏障在白斗篷面前竟然宛如无物甚至连一丁点阻击都没起到就这么好似只是拦着一道投影幕布般轻而易举穿了过去。
白斗篷就这么带着他离开了这栋洋房。
打也打不过跑还跑不掉一切的状况就宛如前一阵子黑暗法师抓他时候的复刻连逼迫林恩服从的手段都一模一样……只不过黑斗篷只威胁要把他炼成巫妖这个白斗篷上来就是终结警告。
对比之下
林恩全程都很沉默。
他就这么被白斗篷提着以他的脚程完全追不上的速度被带到了一条巨大的峡谷边。
峡谷两侧还覆盖着厚重的雪层在本该戛然而止的边缘还能隐隐能看到倾斜向下的坡度像是堆叠起的雪层实在太厚太重在受到一丁点儿震动之后就向着断崖边坍塌留下能够推测出发生过雪崩的痕迹。
而会使得雪崩出现除了雪层的重量之外自然还有更直接的原因——峡谷中正浩浩荡荡向前狂奔着犹如洪水倒灌一般的兽潮。
无数野兽在峡谷中奔腾其中夹杂着若干魔兽魔兽中又存在着散发着黑暗魔力气息的类型光是这犹如千军万马踏境而过的震颤就足够两侧发生数起雪崩了。
林恩光是站在峡谷上方就足以感受到这
恐怖野兽数量的威慑力,如果有人此刻单枪匹马迎上这汹涌的兽潮,恐怕不出两秒就要倒在魔兽的脚下。
蚁多尚且能够咬死象,更何况这其中都是凶猛的野兽与魔兽,也难怪塔莉亚城中北陆队长提起“兽潮”时的表情那么难看,如果北陆经常要面对的就是这种程度的威胁,恐怕折损其中的人数也会是一个恐怖的数字。
“极昼与极夜期间都会出现兽潮现象。”
白斗篷对这种场景则表现得稀松平常,语气平和。
“黑暗魔兽因魔力被压抑或太过活跃而产生暴动,会激起其它魔兽暴动,形成兽潮后更会驱赶外围普通野兽向外逃窜,逃窜的方向正是人类的城池。”
这么说着,他还幽幽叹了口气。
“狂躁又不稳,黑暗魔力就是这么野蛮的东西,被压抑也会暴动,太活跃也会暴动,甚至在魔力暴走期间会影响暗法的性格……出现了那么多次暗法屠村制造亡灵军团的事,抵触暗法的态度其实应该更强硬一点儿。”
自言自语几句之后,白斗篷注意到了正小心翼翼觑着他的林恩,笑容温和开口:
“小徒弟,你有什么想法?”
林恩:“……”
他现在就是暗法,他还能有什么想法。
于是林恩默默转移了话题,低声问道:
“你要怎么教我?”
这里脚下就是汹涌可怖的兽潮,白斗篷自说自话把他抓来要带他打,但是这种架势,恐怕招惹了一头魔兽,就会引来无穷无尽魔兽的攻击,这究竟要怎么打?
他看着白斗篷那笑吟吟的脸,总有种危险雷达在爆鸣的感觉。
“这个我不是说过了吗?”
白斗篷也不介意他转移话题,好像很好脾气地开口,声音温和,不急不缓道:
“带你来打兽潮。”
话音落下,林恩就感觉脚下又一空,后领的兜帽被揪着,整个人都脱离了峡谷断崖的边缘,被提着横在了半空。
“……”
脚下就是汹涌奔腾的兽潮,林恩开始冒冷汗,他觉得他已经知道这个白斗篷是什么意思了。
“魔法这种东西,只要好好实战一下,不就会了吗。”
轻柔亲切的声音从提着他的身后响起,紧接着,林恩就觉得后
领一松,失重感顿时传来。
白斗篷就这么轻描淡写地把他丢进了兽潮里。
——
塔莉亚城,教廷北陆分殿。
可能是在赛尔多尼亚被当面掳走冠军实在是太过打脸,教廷似乎是下了血本,势要找到那名胆大包天的黑暗法师,在这一批充满精锐前往北陆的队伍中,不仅随行着两名主教,甚至连圣子与圣骑士都在队列之中。
但是,同北陆分殿原本驻守的主教猜测并不相同,这支队伍的目的,实则另有其它。
“圣子大人。
圣骑士亚伦露出欲言又止的神色,看向队伍末端一个披着教廷制式白色斗篷的沉默身影,这道身影的存在感极其微弱,甚至只要一个晃神,就容易被人从视野中略过。
“那个白刺客……
被提及的家伙感知异常敏锐,几乎是刹那,那双阴沉沉的暗绿色瞳仁就扫了过来,不过瞳仁的主人似乎也完全没把他们放在眼里,只漠然看他们了一眼,随后就移开视线。
“白刺客与其他教廷成员给人的感觉截然不同,他额前发丝微长,散乱挡住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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