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理污染怪物的家伙似乎已经离开了魔族战场古遗迹。
林恩一行三人又在一片皑皑白雪中转悠了几天,一丁点儿人类留下的活动痕迹都没发现。
当然,这也是正常的情况,毕竟北陆的风雪能够埋葬一切,就算是那批人把帐篷都扔在了原地,几个小时过后,原地也只会留下平整的雪层——在这种环境下,无论什么都会被大雪掩盖。
北陆隔三差五就会进入雪灾期,一觉起来发现抗风的帐篷被厚厚的雪层压住简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连以撒都从一开始震惊于早上起来发现自己被雪埋了,到现在已经可以面不改色用光柱轰出一个出入的通道,还能泰然自若叫林恩起来吃煮好的早餐。
比起林恩那种敷衍到家的生活习惯,就连在魔兽森林也要坚持喝红茶的以撒自然对于生活质量要求更高。
“能吃就行”对于林恩来讲已经是过去式,室友一改曾经也能和他一起啃干粮的不拘小节,在菲涅尔嫌弃的目光下就差搞出来四菜一汤……也不知道有钱人家的二少爷究竟是怎么懂得做饭的,不过受益于以撒对生活质量的追求,林恩也跟着沾了光,这几天还长胖了两斤。
而随着他们继续向北深入,先前好似被清理过的怪物数量又恢复了正常,重新变得密集起来,连夜晚休息时都会把他们惊醒好几次。
“……发生什么事了?”
以撒带着低气压将披风裹紧,提起法杖,皱着眉走出了帐篷。
就在刚刚,林恩突然从安详的睡姿一跃而起,像是被训练出什么本能一般,眼睛都还是惺忪的,身体就已经自动进入了备战状态。
在以撒完全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身边的睡袋就只剩下空荡荡的余温,紧接着,以撒就听几声利刃切开空气的音爆,慢了半拍出来之后,只能看见被风雪吹散的黑色细沙,和提着没归鞘的细剑,仍旧一副没睡醒模样的室友。
人还没清醒,就已经能够采取本能的行动……真不知道在这之前林恩究竟遇到过多少次这种事,简直熟练到令人叹息。
“吵醒你了吗?以撒。”
看到他也走出帐篷,林恩含混地咕哝了一句,头上还翘着睡乱的瞌睡毛,接着又没忍住打了个哈切,在寒风中被冻得清醒了一些。
“抱歉,可能是我拔剑的声音有些太大了……再遇到这种情况,我就只用魔力把它碾碎就好,声音应该能小一些。”
“不用这样,对光明元素亲和者来说,太夸张的黑暗魔力反而更令人惊慌。”
以撒头痛地按了按额角,接着目光扫了眼一动不动站在帐篷旁边,好似一尊雕像一样的黑袍暗法,声音中带上了疑问:
“吸引这种怪物的是人类吗?”
“不是。”
黑袍下面传出冷漠的嘶哑声音。
“只是泄露魔气所形成的东西,不存在辨别是非的理智,生命对那种东西的吸引力是相同的。但是,存在黑暗魔力的生命可以成为魔族的‘容器’,会更容易吸引没有实体的东西,黑暗魔力越强,对其的吸引力越大。”
“……”
听到这话,以撒目光一顿,在黑袍暗法身上停留了一会儿。
——如果按照这种说法,这家伙显然才应该是更吸引怪物的那个,但这种怪物却只对林恩表现得如饥似渴,反而视这个暗法如无物,这又是为什么?
“我的黑暗魔力是被你改造来的。”
林恩显然也注意到暗法解释中的漏洞,眼神中带上了疑惑:
“你还给我下了诅咒和封印,明明是你的黑暗魔力才更强吧?”
“我已经算不上‘生命’了。”
菲涅尔的语气稀松平常,随后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声音又猛然沉了下来,从黑袍下瞪了林恩一眼。
“怪物已经杀完了还不快去睡觉,别耽误时间,要是影响了我的计划,小心我把你炼成巫妖。”
林恩搓了把毫无动静的手臂,冷漠地“哦”了一声,随后招呼默不作声的以撒:
“杀死一只怪物之后应该能安稳一阵子,我们继续休息吧。”
“……”
以撒若有所思看了眼稳稳站在风雪里的菲涅尔,随后才应了一声,重新弯腰钻进了帐篷。
林恩已经非常熟练又缩回了暖融融的睡袋里,只露出一小点儿脸颊,像只大号的毛毛虫,眼看着就准备再次很迅速地睡过去,而以撒想起来他刚刚话中透露的东西,暂且打断了他的睡意。
“林恩,你身上都多了些什么?”
诅咒和封印都可以找一找门路去除,教
廷虽然总是不干人事,但对这类东西的研究也还算格外权威,如果能摆脱黑暗法师对林恩加以的限制,说不定就能解决林恩目前的处境——给这个暗法当徒弟也实在太危险了,好似很久之前没有学院形成时的法师学徒制,徒弟对老师来说,只是一种与兽人族奴隶类似的消耗品。
“菲涅尔种给我的诅咒,对我所处位置的感知,压制其他魔力亲和的封印。”
林恩翻了个身,面朝着隔壁的室友,掰着手指头开始数道:
“还有会影响思考的暗示,为了压制暗示的金色石头——就是我胸口这个,可能也是什么种类的封印吧?你的血被吸收在里面,所以应该还算上你的血。”
以撒:“……”
——林恩,你身上怎么什么东西都有?
罪魁祸首就是外面站岗的黑袍暗法,如果不是这家伙把林恩掳走,他好好的室友又怎么会被改造得乱七八糟的,什么诅咒和封印都往里塞,连处理都不知道该先处理哪个。
抱着这种想法,以撒对于黑袍暗法的观感更差了。
……
后半个夜晚没再出现打扰他们休息的怪物。
第二天,三人照常向更深处前进,但诡异的是,分明已经数目增多不少的怪物突然又变得稀少起来,好似以昨晚作为分界线,又有一批进入古遗迹的“好心人”替他们清理了怪物,走上半天,也不见一只通体漆黑的怪物出现。
“清理怪物的人还没走吗?”
林恩提出这种疑问。
“不,多管闲事的家伙没深入到这种程度。”
菲涅尔却一口否决,他的气息明显再次阴沉了不少,斗篷下的视线紧盯着更北的方向,若有若无的黑气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像是情绪波动导致的魔力溢散。
“魔气的痕迹没出现,这种情况,只有着一个可能。”
菲涅尔的语气冰冷下来。
“勇者换代之前,从‘门’中泄露出的魔气不会太多,既然这种怪物的数量减少,那就代表从中跑出了某种没有实体、光是虚影就占据了大量魔气的家伙……不再是泄露魔气滋生的东西,而是真正的魔族毒瘤。”
“……那我们要寻找这个魔族吗?”
林恩迟疑问道。
“如果被这么危险的家
伙跑出去,说不定会出事。
“那种毒瘤可不是没有思考能力的东西,它会躲避危险。
菲涅尔冷冷道:
“在知晓我在这的情况下,它绝对不敢露面,要么是藏了起来,要么是已经偷偷跟着不知死活跑进来的家伙离开了这里……不用管它,我们继续前进。
菲涅尔说:
“一条漏网之鱼而已,以后见到的话,顺手杀了就好。
“……
连作为主导的菲涅尔都说了不必在意,两个都算得上“被绑架的人类自然没什么话说,乖乖跟着继续往遗迹深处走。
他们似乎已经深入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位置,分明都是露天的环境,但越向内,风雪越小,到了现在,他们已经进入到犹如台风眼这种区域,即便身后不远处还是满天雪片一般的景象,此刻却没有一片雪花沾到身上,犹如存在什么避风的结界,连脚下都露出了黑褐色的冻土。
这里是一大片的平地。
土壤是黑到有些泛红的颜色,林恩凝神盯了一会儿,发现这种“黑可能另有他因——比方说土壤里浸满了鲜血,才使得土地呈现这种诡异的颜色,连气息闻起来都带着腥气,熏得两个人类没什么好看的脸色。
在进入到无风雪的区域后,菲涅尔的状态就有些诡异,完全不像是他一开始对林恩提到的“简单转转这种说辞,好似是准备确认什么,从周身都透出一股急躁。
林恩和以撒看在眼里,两人都没说话,就这么默默被带着一直向里走,直到脚下的土壤已经黑到发红时,视野中终于出现了区别于“空地的东西。
隔着很远的距离,看起来像是一个圆台,等到走进之后,黑瞳和碧眸对视一眼,均在对方眼中看到了隐隐的心惊。
——这是一个圆形的祭坛。
下方由台阶垫起,看不出材质,边缘立着若干石柱,将整个祭坛圈起,看上去没什么特殊,只有祭坛的台面上刻画着密密麻麻看不懂的符文,不像是人类的语言。
这种祭坛如果被放在普通的位置,说不定会被当做什么宽敞的广场,但当这种平平无奇的东西出现在古战场遗迹深处,就透露出浓浓的诡异——为什么这种地方会出现一个祭坛?
它是用来干什么的?
菲涅尔的注意力肉眼可见放在了祭坛上,等到走进之后,他更是直接把林恩和以撒扔在了原地,兀自紧张兮兮绕着祭坛转了一圈,像是在检查什么珍贵事物是否有出现缺损,但却只敢在边缘看着,一步也没迈上去。
“还好,跑出来的魔族没有实体,无法破坏刻画的符文。
菲涅尔喃喃自语起来,看上去松了口气。
“接下来,只要等到极夜降临……
“等到极夜降临,要怎么做?
一直默不作声的以撒突然冷不丁插了一句话。
菲涅尔转头看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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