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里克斯的龙化需要牧师队友的净化术用以维持理智。
当龙化过程中便受到干扰,使得理智不全,又在同时被切掉了能够维系头脑清明的队友,乌里克斯在头顶被“轰轰轰”猛砸了好几下足以让他脑震荡的力道之后,疼痛与流血让他漆黑的竖瞳里顿时溢满了凶性,尚存那点儿理智彻底荡然无存,仰头狂躁地长嘶了一声。
龙形的嘶吼与人形的嘶吼完全是两个量级,龙吼声实在太大,震得近在咫尺的林恩耳朵嗡鸣了一瞬,忍不住眉头皱了一下。
“好吵。”
林恩嘀咕了一声。
完整黑龙的体型颇为夸张,光是在乌里克斯头上不过手掌长度的尖锐龙角此刻接近一人高,他此刻踩在黑龙的头顶,被黑龙躁动起乱晃的动作颠簸得站立不稳,不得不伸手抱住另外一根尚且完好的龙角,才堪堪将自己固定住,免得被躁动的黑龙一头甩下。
托兰已经将皇室队伍的其他队员全部解决,胜利已经近在眼前,所以目前来说,只剩下将乌里克斯也成功制服,这场比赛就算结束了。
抱着这种想法,林恩一边努力稳住自己的重心,在狂躁起来想把身上的“小蚂蚁”甩掉的黑龙身上努力保持平衡,一边略微有些别扭地将“理”用提着锤子的姿势颠了颠,冲着脚下踩着的漆黑龙鳞比了比。
——虽然乌里克斯的龙形比起曾经在魔兽森林遇见过的骨龙体型差了不少,对比起来大概是青少年龙与老骨头架子龙的区别,但好歹也是体型这么大的家伙,当初托兰拦住那只骨龙都废了那么大力气,他现在如果想要乌里克斯冷静下来,是不是也应该下手重一点儿?
亚瑞克师兄发疯的时候科林斯老师总是一巴掌扇在他的后脑,随即就会让师兄清醒……乌里克斯也是巨龙族,这个方法应该也可以通用吧?
抱着这种想法,林恩缓缓深吸了一口气。
随后,他双脚微微分开,膝盖微屈,稳住平衡,两手一前一后握住杖柄,高高举起,从腰胯到手臂全部一同发力,所有肌肉紧绷起来,不留余力地往外输送力量。
紧接着双眸猛然睁开,牙关紧咬,拿出了曾经在魔兽森林砸巫妖命匣的力道,自上而下将法杖抡出“呜呜”的风声,随后轰然落下。
只听“轰隆”一声巨响,一
头黑龙就突然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自天空歪歪斜斜地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本就鸦雀无声的观众台此刻更是一阵沉默甚至裁判台附近的贵宾席位上坐在国王身边的一名大概是公爵身份的人突然“嘶”地抽了一口冷气紧盯着赛场中的乌里克斯掌心抓紧了座位的扶手。
林恩默默从乌里克斯的头上跳了下来。
“……”
——这个方法似乎并没有让乌里克斯变得清醒不过目的也达到了。
而就在他跳下来后不省人事的黑龙就开始缓缓缩小
另一头三皇子殿下的后心还被一柄匕首怼着这一边皇室队伍仅存的战斗力也陷入了脑震荡昏迷本场的裁判也足足沉默了好几秒随后才僵硬开口宣布了本场比赛的结束。
观众台没有响起欢呼声而是一阵诡异的沉默。
“……”
黑发绿眼的盗贼默默将抵住敌方队长后心的匕首收了起来。
冰凉的匕首冷得像一块冰即便只是轻飘飘抵在后背也足够将冰冷的温度顺着被刀锋顶住的那一小块传递到全身。
三皇子卡莱利安仍旧感到浑身僵硬。
没得到队友同样的负伤待遇可能是因为他的皇子身份而被优待了眼角余光还能扫见其他队友无声无息躺在地上的惨状卡莱利安即便早已做好可能在比赛中落败的准备但也仍旧感到后背一阵发凉。
盗贼……中心城的队伍中居然藏了一名盗贼?
如果他早知道对手中间有盗贼那就根本不会做出让乌里克斯前往牵制禁魔剑士的决定也不会导致现在这种情况——
被盗贼近身之后他们全无反抗能力只是短短几息就几乎全军覆没。
而且更令他心思震颤的是中心城藏匿身份的这个盗贼……居然是那个洛尔坎。
卡莱利安下意识攥紧了手里的法杖。
这个洛尔坎……他知道在众目睽睽之下暴露出盗贼这个职业究竟意味着什么吗?
——
裁判台旁边的贵宾席位里也是一片诡异的寂静。
气氛隐隐有些压抑
让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声连二皇子和皇家近卫团长都一言不敢发小心翼翼觑着根本看不清的国王的脸色。
“卡德里克。”
国王安静了一会儿突然开口像是随口一问般提起:
“那孩子是洛尔坎家族的吗?”
“……是父王。”
名为“卡德里克”的二皇子恭顺回道。
“洛尔坎家族的盗贼啊……”
国王似乎是喟叹了一声随后再什么也没提只是说道:
“卡莱利安下场后叫他过来见我。”
“……是。”
……
观众台上的气氛也格外诡异。
除了赛组留给选手的休息区在其它的观战区域好位置是需要用钱砸出来的。
也就是说比较靠前的位置基本都是大大小小的贵族在观战商人其次最后才是没有什么身份也并不关注贵族事宜的平民。
而这也就导致了
裁判宣布比赛结束后后排的观众开始嘈杂起来。
“中心城怎么还有个盗贼?”
“那个毒系水法……藏得真深啊看起来就一副阴沉沉的模样也像个做盗贼的料子。”
“我好像中了幻觉魔法了不仅看见法师会用剑气还看见法师变成了刺客是不是应该去一趟教廷请求牧师给我来一个净化术?”
“法师能用出剑气法师还能做盗贼中心城这支队伍怎么回事?”
“这场比赛我觉得脑子已经不够用了……”
“那个盗贼是不是洛尔坎……”
“洛尔坎怎么了?”
“中心城的队长究竟还会什么?要不一次都用出来算了。”
“皇室的混血剑士真惨啊头上那么大一个包。”
“只是包而已伤没他身上的重吧?”
“但是尊严上的伤很重。”
“那倒也是……”
中后排的窃窃私语嘈杂起来而在贵族观众比较多的前排却始终是一种诡异的寂静。
一双双眼睛都目光莫名地盯着赛场
人人都一言不发气氛诡异得让人后背发凉一直过了能有十几秒才有窸窸窣窣的声音逐渐响起却也只是掩饰着音量的低声交谈好似一个个看不清脸的黑影在窃窃私语。
“洛尔坎家的盗贼……”
“是洛尔坎。”
“出过那个屠夫的洛尔坎……”
“我们家族当初的族长就是被那个洛尔坎杀了的。”
“我们家族也是。”
“屠夫。”
“盗贼。”
“洛尔坎。”
“……”
本该响起欢呼的观众台只能听见一阵充斥着恶意的诡异嗡鸣好似无数人都变成了漆黑的剪影只有一双双带着敌视与警惕的眼睛看过来透着浓厚的恶意与排斥犹如一根根针一般刺向赛台。
“……”
虽然曾经听以撒提起过托兰家族的问题对于托兰暴露职业后可能处境不太好的可能已经有了准备但林恩也还是没想到贵族对于洛尔坎家盗贼的敌视居然会达到这种程度。
林恩下意识看了一眼托兰。
黑发绿眼的队友目前尚且看不出什么明显的反应似乎也并没有怎么听进去观众台上明显不对劲的讨论像是有些放空暗沉沉的绿瞳只盯着鞋尖匕首重新缩回了法袍里
“先下场吧。”
旁边先前被奥莉西尔按下脑袋躲在炼金防御光罩中的以撒也直起了身子略带皱眉地扫了眼观众台随后催促道:
“我们先离开这里。”
没人提出异议。
观众台上挟带着浓厚恶意的窃窃私语仍旧没停林恩又回头看了眼托兰想了想把自己的法袍从身上解了下来随后抬手一扬罩在了托兰头上。
“……”
头顶突然笼罩下一片暖融融的温度视线暗了下来视野里这下子只能看见前面人的鞋跟被柔软的法袍内衬包裹住皂角的清新气息中混杂着洗沐用品的淡淡香味顺着体温的温度一起将他整个人包裹一直低垂着头的托兰似乎有点儿没反应过来只是呆呆地一愣。
“我觉得你可能不会喜欢被用那种眼神盯着……我也不太喜欢。”
林恩说。
“现在他们就看
不见你了,快走吧。
——虽然不知道托兰和他的家族都对目前这种局面做了什么应对措施,但是托兰平时都社恐到那种程度,一被关注就会手足无措,现在被这么多带着恶意的视线紧盯……想也知道,作为一个社恐,他现在究竟有多么难熬。
头上被蒙了一件法袍的家伙看不见脸,也就看不见表情,林恩也不知道托兰究竟会是什么想法,他只是觉得想做点儿什么,就这么做了。
不过看起来托兰也并不排斥他的自作主张,只不过反应莫名其妙变得更僵硬了,完全没有什么别的反应,好似整个人都有点儿神游,让往哪儿走就往哪儿走,分明有着盗贼的感知能力,却偏偏在下台阶的时候差点一脚踩空。
“……
一行人沉默着下了赛台,就连亚瑞克和奥莉西尔都一言不发,后者只是略有些遗憾地回头看了看,那满地黑龙血和鳞片,以及对她格外有吸引力的黑龙断角——
——如果赛组允许胜者收集败方的掉落材料该多好。
那根断角被赛组的牧师捡了起来,往黑龙的头上按去,试图通过治愈术接上,不过没有成功,最后是皇室的指导老师过来,代替乌里克斯先收了起来,准备在他醒来之后交给他,由他自己处置自己的断角。
和皇室的比赛打赢了,赢得非常漂亮,但是却并没有先前那种打赢一场的痛快,反而让林恩有种奇怪的预感。
好像有什么称不上“好消息的事,在他不知不觉的时候,正在发生。
——
比赛城市,赛尔多尼亚,大门处。
一个身披黑袍,全身笼罩其中的家伙,先是仰头看了看一个没有任何东西存在的方向,好似透过空无一物的城墙看见了什么,随后才收回了目光,顺着入城的队伍,不紧不慢地进了城。
随着他缓慢往前的脚步声,斗篷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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