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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披风惹的祸

小说:

风月债

作者:

桃花谷主

分类:

现代言情

01

应如愿活了十八载,才晓得“女人心,海底针”是什么个意思。

那日,他同秋萤说好后,心情舒畅,晚饭都多吃了一碗茶泡饭。

转日下午,小丫头子端来了一碟桂花糖藕,他吃了一块,只觉清甜可口,便问小丫头子:“秋姑娘可有没有?”

小丫头子道:“这是太太屋里送来的,太太吃了几口,觉得好吃,剩下的便命李嬷嬷给送来了。”

应如愿略略一想,道:“给我装上,我带过去和妹妹一起吃。”

原来,应府一大家子,虽同住屋檐下,却都是各过各的,只有老太太出来走动时,才叫众人坐下来一起吃吃饭,说说笑。

秋萤的母亲是应府庶女,在家时因孝顺而得老太太喜爱,远嫁后也常写信问候老太太,顺便送些蔬菜腊肉给大家尝尝鲜,是以愈发得老太太疼爱。

她娘性子内敛,温顺,在府中存在感极弱,全凭老太太宠爱着。

秋萤的性子和她娘亲十分相似,温顺少语,又不主动结交人,是以在丫头婆子们眼里,便也没把她当成主子,不过是日常给些吃的喝的穿的,心里也只当她是个外人罢了。

应如愿提着食盒来到院子里,远远的,只见小琉璃正坐在屋檐下打盹儿。

他大步走去,小琉璃被他惊醒,见他来,忽地从地上弹起来,慌张地道:“公子来啦?

应如愿“嗯”一声,道:“我来瞧瞧你家姑娘。”

小琉璃接过食盒,小声道:“我家姑娘方吃过饭,已睡下了。”

应如愿心想,吃完午饭便睡下,容易积食,于是对小琉璃道:“我去瞧瞧。”

小琉璃闻言,忙伸手拦住他,摇头如拨浪鼓,低低地道:“不行的,我家姑娘觉浅,便是风声也能把她惊醒,她睡觉时门窗都须得关紧哩!”

应如愿道:“那你把这桂花糖藕送去,就说是太太送给她的,我明儿再来。”

彼时,他尚没未察觉到秋萤有意将他拒之门外,只当她是真的睡下了,到得第二次时,他要进屋去,小琉璃又拦住他,解释道:“我家姑娘受了寒,方才吃了药,才睡下发汗哩,公子莫要打扰她才好。”

应如愿见她眼神飘忽不定,已察觉出端倪,不待她说完,便擦肩而去:“我进去瞧瞧出汗没有。”

语罢,便轻轻推开门,进屋子去。室内寂静,只见秋萤果真端端正正躺在床上,光洁的额头冒出细细汗珠儿,应如愿环顾四周,行至盆架前,用手帕浸了水又绞干,折回床前,微微弯下身,用手帕拭去她额头的汗珠。

临走时,再四叮嘱小琉璃照觑好秋萤。他总担忧这些小丫头贪玩,薄待了秋萤。

到得后来,他每次去找秋萤,若遇见她不在屋头,便是在睡觉,他终于确定秋萤是故意躲着他,心中一时又疑,又闷,又烦——好端端的,怎么又生气了?

第四五六七八次从她门前“经过”,只见那大门关闭,几只小家雀儿在门外蹦跳来去,好不冷清。

他又是失落,又是愤怒,立在门前郑重地想了一会子,伸手敲了敲门。

半晌无人反应,他屈指继续敲门,片刻,只听“吱呀”一声,朱漆院门拉开一条缝,门内现出一只圆圆的眼睛,那人道:“公子,你来啦?”

话音犹未落,应如愿已伸手推开门,小琉璃躲避不及,“啊呀”一声,不小心将头磕出一个包来。

应如愿在前面走,小琉璃在后面跟,应如愿站定,扭身喝道:“站住!”

小琉璃见公子微怒,被喝得立在原地不动。

他一径行至屋里,只见白衣黑发的少女正坐在桌边,撑着腮,看着后院发呆。

秋萤闻声,转过头来,见是她,忙站起身来,敛衽行礼:“表哥来了。”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他眼中浮着点点怒火,恰似幽潭里燃起一缕火光。

如果一个人不是呆子瞎子傻子,已能看出他的恼意。

秋萤既不呆不瞎也不傻,瞧他生气,微微垂下眸子。

是心虚了,还是不愿意理我?

应如愿本欲发作,但见她沉默温顺的样子,心不由自主软了下去,顿了顿,好声道:“好端端的,怎么又生气了?莫非我又得罪你了?上次我怎么同你说的,你若不开心,只同我说,若我对你不起,你只管打我,骂我。”

秋萤垂着脸,窗外的光线打在她雪白的小脸上,半明半暗。

半晌,她才涌极轻,极淡地道:“我没有生气。只是觉着,兄弟姊妹都已这般大了,没有成天混在一起的道理。若无重要之事,还是少往来得好。”

应如愿等了半晌,只听她说出这样没趣的话儿来,心中似堵了一块石头,一时又委屈,又烦躁,便道:“我自认不曾得罪你,你却说出这样没趣的话,不知是哪里惹了闲气来,见我好欺,只管发作在我身上。”顿了顿,从鼻腔里哼出一声来:“你既已如此说,也罢了,此后就丢开手!”

小琉璃呆呆立在门口,见应如愿带着怒意拂袖而去,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那一日公子得知姑娘受了寒,晚间便派人送来了鸡汤,每日还要派人来瞧瞧姑娘今日喝了什么药,吃了多少饭,身子好得怎么样了?听见说姑娘喝药吐了,又派人送了蜜饯儿过来,当真上心了。

奇怪的是,公子待姑娘越好,姑娘似乎越铁了心不见公子。

一片真心,却落得个不知好歹。

小琉璃方才在门外听着公子好言好语地哄,姑娘却冷冰冰对待他,实觉于心不忍。

但要去问问姑娘为何待公子这般冷漠,好去与公子通个气,转念一想,又觉姑娘定有自己的道理,若自己同公子通气,定会伤了了姑娘的心,便不敢去问,只在檐下呆呆的想。

想到姑娘那日从大太太院里出来后,脸色发白,便是那天过后她便不再见公子,思及此,她忽地智灯一亮,竖起食指来,喃喃道:“定是太太说了什么,姑娘才不见公子了!”

但事关主子,且大太太又是公子的娘,她不敢多嘴,便只是坐在那里愁,愁了半晌,还是很愁,甩了甩脑袋,叫道:“多管闲事的人命短,我只管照顾好姑娘便是!”

02

初夏时,连落了几场雨,小琉璃整日闷在屋里,只觉心头烦躁。

是日雨停,天气放晴,自己本欲出去走走,又见秋萤气色愈发差了,心中担忧,便劝道:“姑娘,雨停了,外头空气好着哩,不如我们出去散散心?”

秋萤精神恹恹,只不愿去。小琉璃恐她在屋里闷坏了,拉着她的胳膊晃起来,撒娇道:“姑娘,小琉璃也好久没出去走走了,你不去,小琉璃也不好去,你就疼疼小琉璃,陪小琉璃出去走走吧!”

秋萤见她泪光莹莹,拿她没法子,整理了一下衣衫,出门去了。

路上积着水,水面映出蓝天白云,一双云雁展翅掠过。

四周鸟鸣声声,凉风里送来阵阵湿润而清甜的花香,这一出来走走,只觉心里多日的阴霾一扫而空,心情渐渐明朗起来。

两人在花园里转了一会子,顺着一条鹅卵石铺就的□□折回去,路上花瓣零落,草枝上露珠洇湿了裙摆。

往前走几步,远远的,只见一男一女正朝这边走来,再走几步,只见是一男一女。

少年身姿颀长,眉眼俊美,少女戴着薄薄的紫色面纱,只露出一双凤眼,不是应如愿和辛喜,却又是谁?

□□狭窄,只容得两人并肩而过,秋萤微行一礼,默默退至一侧,有意让他们先过。

辛喜眨了眨眼,笑道:“多谢了。”语罢,正欲迈步,余光瞥见应如愿一动不动。

她转过头,只见他一眨不眨盯着那素衣少女,眼里露出一种奇怪的情绪。

辛喜眼神微黯,径自迈步前去。应如愿跟在她身后,路过秋萤身侧时,只见她比往日又消瘦了些,身子单薄得像暴雨中的梨花,看起来又可怜,又可爱。

他轻轻叹了口气,伸手解下身上雪色织金云纹披风,迎风一抖,披风便罩在她身上。

秋萤一惊,伸手挡了一下,应如愿只装没瞧见,手臂压下她抵挡的手,给她系了个蝴蝶结。应如愿系披风时,并未瞧过她一眼,也未同她说过一句话。

欣喜瞧在眼里,心中不由得生出几分薄怒,暗暗地想:“我爹和你爹有意让你我结亲,你却在我跟前给别的小女孩子衣服穿,分明是不把我放在眼里!”心中愈想愈气,便兀自朝前走去。

她幼时失母,但父亲同一众姨娘是将她捧在掌心里宠着的,长到这般年纪,不曾受过半分委屈。

今日应如愿这般做,分明是故意做给她看!

有句俗话说,好事成双。

另有一句也说,祸不单行。

意思时,一个人若走了好运时,好事接二连三地跟着来,相同,若一个人倒霉时,坏事也接二连三地来。

辛喜觉得,这话诚不欺她。

她心下生气,便愈走愈快,忽地踩到一块湿泥,一个站脚不稳,便向前跌了一跤,这跌了一跤不说,不仅衣衫染了泥,面纱也在慌乱间被扯了下来。

她素日最是在意她脸上的疤,不肯轻易让人瞧见,如今不仅跌了跤,还被人瞧见了脸,只觉失了体面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般,脸一阵红,一阵白,眼里泪光盈盈。

应如愿见状,本欲上前扶她,但见秋萤在一旁,不知怎的,便不愿上去了,只对丫头子道:“还不快扶小姐起来?”

辛喜的丫鬟闻言,匆匆跑上前来,忙扶她起来,给她戴上面纱。

秋萤见状,见辛小姐脸色煞白,只觉自己又闯了祸,心下惶恐,便解下披风交塞给应如愿,微微行了一礼,兀自自走了。

应如愿看着秋萤远去的身影,心中不是滋味儿,随手将披风甩在花丛里,也走了。

因着跌跤一事,辛喜离开花园后径直乘马车回去了,大老爷得知,忙派人去刺史府问候,只听得一个小丫头说:“小姐身子不适。”

当夜,因着辛喜一事,父子俩在书房争执起来。

大老爷得知了事情经过,心想不过是小孩子闹别扭罢了,本不值一提,但因着辛喜乃辛刺史爱女,这事便大起来了,大起来又不是说事大,而是身份大,身份大了,事也大了。

应老爷命应如愿登门道歉,应如愿不愿,一则他与辛喜无意,不愿联姻,二则他本没有做错事,没有做错事为什么要道歉?

应老爷知他犟病发作,怒道:“你没有做错事?你得罪辛小姐,就是做错了事!”

应如愿知父亲犟脾气发作,只是不答。

应老爷最头疼的便是儿子这犟病,应如愿最头疼的也是父亲这犟性。

应老爷想:他若是病发起来,我只管打也好,骂也好,他全受着,只是不改。心中虽恨,到底是自己的儿子,难道真把他打死不成?

应如愿想:爹若是犟起来定会打他,骂他,他全受着,只是不改就对了,自己到底是他儿子,难道真把自己打死不成?

父子俩僵持半晌,应老爷也拿他没法子,心下一盘算,道:“好,你不去,我让你秋妹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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