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祝姑娘——”
隔着似有若无的布料,他甚至能清晰的感受到她的温度,手掌的纹路,每一截指骨的粗细,温热的感觉让他如火滚烫。
比起掐脖子的疼痛,这种暴力的触碰更让他内心颤栗。
她的手肆无忌惮越发恨不得抓入他的心脏,而被她边挑逗,他的欲望也边羞辱到脸红,只能软力地靠在她的肩头,喘息和闷哼成了他的唯一反抗。
——就如中毒了一样。
——他太喜欢这种她能带给自己的情绪把控到近乎窒息的程度。
直到温热的心脏在大海中溺毙,他彻底如沦陷的浮萍瘫软在地。
感受都压来的重量,祝余及时松了手,一声摔倒的闷响,只见气喘吁吁的雨师妾眼中泛着绯色的迷离,半边衣衫从肩头滑落,露出春色一角。
祝余顿时看傻了眼,她只是抱紧了些怎么感觉他都要昏过去了?!
“你……没事吧?”
他还在喘,绯色甚至漫下了颈下,一双雾气的眸子润着愠色,他躲似的别过眼,半握拳掩住难堪的下半脸。
“祝姑娘就是这般……这般对待恩人的?”
他带着委屈的不满,从衣上传来的她的气息让他更难捱地咬紧了后牙。
祝余也意识到突然松手好像是有些不太道德,但想起自己的目的来她立马打醒差点跑偏的思绪,一个水灵灵地滑跪双手握住他的手,一脸正气道:
“祖宗我想明白了!”
“做个收尸人能有什么前途?要称霸了天下那当皇帝岂不是手拿把掐的!”
“什么人间正道、河清海晏?咱们搅它个天翻地覆!把世上的人统统杀个干净!我祝余愿意终身追随!为了祖宗您肝脑涂地!”
她越说越激动,信誓旦旦的以表狗马之心来暂缓一下这段尴尬的关系,在弄清他真正的目的前以不动应对万变才是上上计~
可雨师妾全身的关注点都在被她握着的手里,他根本没听清她说了什么。
终身……
她终于要与自己私定终身了吗?!
仿佛巨大的烟火在脑中爆炸开,无数流火随之浇燃丝丝血脉,心脏整耳发馈得似要冲出体内,他如身处火炭之上,被炽烤的热浪滚红了肌肤。
“祝姑娘当真愿意?”他忍着语中呼之欲出的颤抖,看着她的眼睛越发神志不清。
“当然啦!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都是关于祖宗您的!”
她的意思是斟酌背叛这番台词想了很久,但他明显误会了自己的意思。
“祝姑娘在想我……”
“是不是也想我想到寝食难安?想我想到失魂落魄?想我想到忧伤愁闷?”
——也想握住我的手,细心抚摸。
——心里其实也想早就想把我一点,一点吞噬。
——听着我的喘息而示威,在我的肌肤上游走是侵略,凝视着我,直到我已经全身瘫软。
光是如此想想,灭顶的快感就已经能将他淹死。
看着他眼中粲然亮起的异光,祝余一时哑口无言。
反思:我有这么说吗?
“呃……差不多吧。”
得到她的肯定,雨师妾显得更手足失措的,他摸着心脏比起是喜悦却更像是缺氧前的求救让他越喘越厉害。
他只觉得这屋里怎么如此之热?他都快被热晕过去了。
“祝姑娘……也在想我……”
“我们是不是……”
“终身的话,我可以…”
他被热的语无伦次,攥紧着衣襟下是此起彼伏的呼吸,不仅是快说不出话,他现在就连呼吸都困难了,他好像,快热的晕厥过……
然后,他便真两眼一闭倒头晕去。
“!?!”
祝余再次看傻了眼,这又是演哪儿出?
她凑上前探了探鼻息,不愧是死了的人这闭着眼还真跟死了一样。
“祖宗?”
“妖尊大人?”
“雨师妾!”
祝余的眉头皱的可以夹死蚊子,她怎么也想不出人在什么情况下可以说着说着就倒头就睡?
“这里不让睡觉!我还有事要问呢!”
她试图叫醒他,可转眼他的身体便又融成黑烟钻入地缝消失不见,就如真正的鬼灵般出没无定。
“……”
*
一夜无眠,却又意外的宁静无事,祝余甚至都要怀疑昨晚那是不是自己的梦了,这老祖宗还真是次次出乎她意料啊……
“怎么了,又没休息好吗?”
荼靡子将窝窝头递进她碗里,神色越发担忧。
祝余长叹一气,别说休息,她一整晚脑子就没歇停过,一肚子的疑问硬生生快把她憋出内伤来。
“不行!今晚我一定得问个清楚!”
她愤愤立下誓言,被走来的祝仞毫不客气地锤中脑袋。
“饭不吃待会要饿了我可不给你找吃的。”
说着,将去湖边钓了一晚刚熬好的鱼汤呈了满满一碗放在她手旁。
祝余嘴边的话到了嘴边欲言又止,目前情况还没弄清,更何况其他人连半点迹象都未察觉,想来雨师妾除了吓自己外也没做什么,还是先不打草惊蛇了。
话锋一转干脆问起了山中事。
“地陵的事如何了?”
祝仞摇摇头,神色有些紧迫,“地陵乃禁地,更是他们绝不会开口的秘密,我们只能自己找,加上鬼雾一日比一日重,想比它又快出现了,我们得抓紧时间。”
鬼雾乃是大灾来临前的征兆,作为低阶灵息趋利避害是它们的天性,但祝余却心虚地低头扒饭,在她看来,这些灵息冲的可能不止是井下的鬼魅。
说到井……
“对了,会不会在祸井下?”
荼靡子回想了一番,有些不确定:“当时井下很暗,岩壁紧密看起来倒不像有什么通道……”
“不是不无可能,先去看看。”
饭后,三人背着成卷的麻绳一路直奔祸井,祭祀台虽坍塌的路不像路,台不像台,但却始终未殃及到井。
“无论如何它都是从井中出现,不可掉以轻易,这次我与祝余下去。”
荼靡子留在井上放风以备不时之需,两人将麻绳系紧腰间踩着岩壁一步步深入,随着不断深入,光线连同温度一并被汲取抽离。
顺利落至井底,祝余第一眼便瞧见了地上干涸的血渍,明明已混入泥色却更显深色。
祝仞看了她一眼,走上前替她迟钝的手解开了绳结。
“还未到七日,渡魂尚许还能用。”
“死的连魂都没了还能渡魂?”祝余有些意外,头一次听说还能超度空炁的。
结开绳,祝仞恨铁不成钢地叹了一气。
“不能,给你一个安慰而已。”
“……”
安慰?
他个说死人不偿命的嘴居然也会安慰人?难道她看起来真的那么难过吗?
井底不大不小,抬头仰望更像个底粗口细的漏斗,就如荼靡子所说,地下除了满是绿苔的岩壁没什么其他通道。
“居然没有?也是,他们都这么怕这个井了应该也不会把地陵修到这儿来。”
祝仞那边也是一无所获,他扯了扯绳子又绑着系在她腰上。
“对了小叔,这地陵你知道多少?都是山君了总不会什么也不知道吧?”
祝仞没有抬头,边系边道:“你也说了我只是个山君,能知道什么?”
“来时只听兰伯提了一嘴,这地陵不要问也不要进。”
没什么收获两人只好原路返回井下,一阵阴风从井底吹来,手里的绳子被吹的晃了晃,格格不入的女人声音赫然从井底悠悠传入耳中。
——祝余。
——祝
——余
“!!”
祝余僵持不动,反应的一瞬已探出头朝深暗的井底望去。
“怎么了?”祝仞察觉到她的异样。
“好像…有人在喊我?”
“喊你?”
然而祝仞却表示没有听见任何声音,解释说可能是井上的荼靡子在说话。
耳边的声音早已随风消散,她清晰地记得那人叫的是自己的名字,看着诡异的井底,祝余心中莫名涌上一股不知名的情绪,让她有些不安。
“还是先出去吧。”
井中一无所获,心不在焉又跟着寻了几处地,等回过神来时,发现已回到了西苑。
“今日都累了,明日再继续。”
“好!那今晚我来做饭!”
抬头又见落日,祝余的心一下子提了上来。
“又要天黑了?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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