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街人群摩肩接踵,冬青穿梭在花样百出的小摊前,这看看那看看,却始终没有长久驻足,似乎没有什么能让她真正感兴趣一般。
倒是池南,一路上紧跟在她身后,身上拎的包裹倒是越来越多,乾坤币在掌心不停颤动,似乎在控诉频繁的花销。
穿过摊贩长龙,前方便是穿成串的酒楼客栈,无相挑挑拣拣,最终停在一家金灿灿的酒楼前。
冬青抬头看了眼,“你倒是挺会选。”
眼前琼台玉宇,雕梁画栋,檐角挂着兽角纱灯,红绸暖帐在纸窗后若隐若现,阵阵酒香从敞开的大门内飘出,闻之欲醉。
这是嵩宁镇最大的一间酒楼,酣高楼。
“长风万里送秋雁,对此可以酣高楼。好名字。”池南站在一旁,低眉征求冬青意见,“你觉得如何?不用听无相的。”
“这最贵,就这儿吧。”冬青点点头,侧身和无相一击掌,信步闲庭地走了进去。
即便夜深,酒楼内仍是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两人刚一进门,便有小二堆笑迎上,“二位客官里面请!”
池南略一打量,问,“二楼有靠窗清静些的位置吗?”
“有!有!”小二忙走上前引路。
两人挑了个靠窗的雅间,从支起的窗棂向下望去,能看到灯火通明的热闹巷子。
池南把食单递给冬青,示意她点菜。
冬青浅浅扫了一眼,皱起眉头。
青霭浮玉、月窟琼枝、金绥缠木……
这都是些什么玩意?
她盲僧一样翻来覆去看了两遍,怀疑起这家酒楼是不是因装潢雅致来骗钱的。
半晌,这场旷日持久的无声对决以冬青投降认输结束,她伸长胳膊将食单往对面一递,嘴上却仍不承认,只是说,“我都可以。”
池南疑惑着接过食单,看清上面的字后也是眉心一跳。
他坐直了身子,不好意思说自己也看不懂,于是只能叫来小二,硬着头皮点了几个名字不知所云但是格外雅致的菜。
“你看得懂?”冬青打量他,似乎在分辨他到底是因见多识广而真的看得出那是什么菜,还是也跟她一样是个睁眼瞎。
“略懂。”池南不动声色的抿了口茶。
无相嫌弃地瞥他一眼,倒也没有戳穿他,只是抱着拂尘频频向门口遥望。
不多时,小二便端着菜敲门走进,一边将盘子一个一个摆放在桌子上,一边报菜名。
“客官,您的青芜叠雪。”
“素月流霜。”
“红泥坠絮。”
“金绥衔珠。”
“……”
池南的脸色从第一道菜开始就差得要死,而冬青只是扫了一眼小二手中的盘子,便目不转睛地挑眉盯着池南。
待小二走后,她才忍笑开口,指着一盘凉拌黄瓜,“青芜叠雪?”
干净的指尖移向一盘朴实无华的蒸山药,“素月流霜?”
又指向炖的红亮的排骨,指尖抵在唇下“唔”了一声,这个还不错,“红泥坠絮,倒也……形象。”
池南后仰靠在椅背上,手肘掩面,虚弱的声音闷闷传来,“……别说了。”
冬青忍俊不禁的声音传来,“挺好的。”
池南把胳膊放下,直起身子耳尖通红地看向她。
她语气轻快,“自打回闻家后,除了红豆带的那几顿,数这顿最好了。”
池南嘴唇长了张,眼神透着股她看不懂的情绪,不过终是什么都没说,只是将筷子一丝不苟的擦拭干净后递给她,“尝尝味道如何?”
冬青在他的殷切目光下卡了一筷子蒸山药放进嘴里。
味道竟还不错。
冲着味道,她可以不计较名字。
池南语气有些急切,“如何?”
冬青点了点头,“好吃。”
池南松了口气,由心一笑,“那就……”
砰——
一声撞击硬物的巨响从窗边炸开,冬青筷子一抖,起身将窗棂支得更开了些。
一只白雀晕头转向的扑扇着翅膀飞进来,羽毛扑簌簌抖落,在落进盘子前被池南眼疾手快的捞起来。
它在桌面上盘旋片刻,旋即直直飞到冬青面前,将嘴里衔着的一卷纸条放到冬青面前的桌子上。
她迟疑着展开,只见上面赫然写着,“酉月初八,崔师姐早膳食素包子两个,清粥一碗。上午修习阵道,下午去谷心找谷主,彻夜未归。
酉月初九,崔师姐午时归来,指导外门弟子修习,晚膳食金齑玉脍整整一盘,不曾有一块入小弟腹中!”
“……”冬青沉默着将纸条搓成一团,伸出窗外,拇指和食指一捻,纸条便在指尖燃烧起来,眨眼成了一撮浮灰,风一吹便散了。
这时,那只愣头愣脑的白雀开口了,关至谄媚至极的声音传来,“冬青妹妹,两条消息了,可否再开金口,告知小弟两个字?”
原来是关至的传音灵,怪不得傻里傻气的。
池南眼角一抽,强忍烤鸟的欲望,后仰抱臂看着白雀。
冬青闭眼深吸一口气,“下两个字是‘万物’。还有,下次这种无用的消息不用告诉我了。”
“好的老大,小弟关至将永远追随你的脚步!”白雀忙不迭点头,展开翅膀,“不打扰老大了,小弟先退下了。”
待白雀飞走后,池南起身将窗关了些,“你让他帮你监视崔香雪?”
“一条消息换御物心法里的一个字。”冬青吐出干净的骨头,“说来还是他赚了。”
池南失笑,“是是,就算你把心法怼他眼前他也未必看得懂。”
望月谷。
关至喜笑颜开的在纸上写下“万物”两个字,一抬头,白雀扑扇着翅膀凭空出现在面前,他忙仰头躲开。
他抓着白雀的膀子,气急败坏道,“下次能不能不要突然出现!”
“下次能不能不要突然出现!”白雀歪着头重复。
“……”关至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二话没说把白雀扔乾坤币里去了。
他正要熄了烛火,却忽然看到被烛火映亮的“万物”二字,仿佛突然打了鸡血一般,“噌”一下站起身来,抓起纸笔便跑出门去。
崔香雪的院落仍是一片漆黑,关至贼眉鼠眼地扒着围墙,心下了然,定又是去了谷主那里。
他抬头瞧了眼月亮,手在下巴上搓来搓去。
要不……他也偷偷去谷底看看?
关至一边在心里暗骂自己真是胆大包天,一边飞快地溜回自己屋子换了一套暗色的弟子服蹑手蹑脚出了门去。
他一路小跑到谷底,却不敢靠近那灯火通明的谷主老宅,于是爬到最高一棵树上,把耳听八方的法器套在自己耳朵上,贼兮兮地盯着那院落。
“顺风耳”里传来不知是瓷器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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