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休息舱后过了两天,陈绘发来消息,约她一起吃个晚饭。
按照陈绘给的地址,贺玉盈准时来到了她家。
溢朱包下了一整栋楼作为据点,陈绘作为溢朱的骨干成员,这个房子所处的位置自然是极佳的。
从客厅的落地窗往外看,绮丽的奇恒之府尽收眼底,光影错乱,车水马龙。神柩也离得不远。
陈绘弯腰从鞋柜里给她拿了一双崭新的拖鞋。
“怎么样,不错吧?”她得意地说,“两室一厅,几十平米。我一个人住完全够了。还便宜。”
“确实很不错。”贺玉盈接过拖鞋换上。
“是吧。所以我才劝你进溢朱,不说别的,基础福利绝对少不了。今晚你要是懒得走,在这住一晚也行,那屋子我用来放一些杂物了,可以给你收拾出来。”
“谢谢,这样太麻烦你了,我回神柩就行,离得也不远。”贺玉盈打量着房间,说,“这栋楼是你们自己筹资建的吗?”
“谁知道?我来的时候就这样了。”陈绘回想着,“听说这个公会最初的创立人已经死了。”
“死了?”
“说是死了。太久远了,谁知道是怎么样?好像是进了个很厉害的副本,然后没出来。”
“什么副本?”贺玉盈好奇问道。
陈绘皱着眉回想了一会儿,才说:“……据说叫【四季死】,挺神秘的一个副本。”
两人一道往房间里走,贺玉盈自觉走到客厅的地毯上盘腿坐下。
“不说这些了,公会的事讲起来没完没了。”陈绘则转身从冰箱里拿出两罐啤酒,一罐递给贺玉盈,一罐自己打开,还没坐下就先喝了一口。
“今天这顿饭是庆祝你从第二局游戏里活着出来。”陈绘咂咂嘴,舒畅地说,“能连续赢过前两局游戏的新人,基本不用担心生命税的问题。”
“谢谢。”贺玉盈抠开啤酒的拉环,喝了一小口,看着眼前茶几上咕噜噜冒着热气的火锅,轻微地受到了点冲击:“……我没想到,奇恒之府还可以这样。”
她以为大家都是灰头土脸地蜗居在某个角落,啃着干面包等着下一次髓海到来。
火锅这种具有生活气息的原世界产物,应该和这种地方风马牛不相及才对。
“售货柜里什么都能买,只要你有元核。”陈绘又猛灌了一口啤酒,“锅、底料、菜……都是这么来的。你是不是觉得进了这种鬼地方,我们就都得等死了?”
贺玉盈不知该如何回答。
“刚开始是有这种念头,但久而久之就看开了,在哪活不是活呢?再糟糕的日子,也不能亏待自己——我是这么想的,所以我很多元核都拿来滋润自己的生活了。何况比起以前那个世界,在奇恒之府挣钱要直接多了。一局游戏,只要活下来就是五万。大家各凭本事,还不用担心你抢了我的,我占了你的。”陈绘又灌了一口啤酒,摇摇瓶罐,酒液晃动的声音很响亮,酒已经见底了,“……这种生活,虽然过起来没什么趣味,但是简单啊。付不起生命税就直接死掉,不用受生活的折磨。你看,奇恒之府里就没有乞丐。”
贺玉盈捧着啤酒,一言不发。
陈绘捏扁了瓶身,随便往手边一放,起身又从冰箱里抱出来好几罐啤酒,往两人的脚边一扔,捡起一罐,又是先打开喝了一口才慢悠悠地坐下。
“别客气,吃菜吧。”
贺玉盈这才把啤酒搁置在一旁,拿起筷子夹菜。滚烫的红油咕嘟咕嘟地冒着泡,筷子伸进去似乎都能泡软。
“贺玉盈,你说人活着是为了什么?”
“怎么说?”
陈绘曲起一条腿,“这局髓海里,我碰见了个三十多岁的男的,一个劲地求我们别杀他,额头都磕出血了,真够丢脸的。”
“然后呢?”
“啧,我当然是不信这些鬼话……”陈绘停了一停,特意补充道,“不是我冷血……也不能这么说……反正,奇恒之府这种人多了去了。仗着玩家互相看不到对方的账户余额,所以就谎称自己付不出下一次的生命税,央求对方放过自己——这种戏码,几乎每个玩家都碰见过。可事实呢,有的人凭借这种手段无数次苟活下来,账户里积攒了一大笔财富,有的人却因为一时善心,又不幸输掉后来的几局游戏而死。当然我不是劝你一定不要救人,我是想说……量力而行。”
“我都明白。”贺玉盈点点头,“之后怎么样了?”
“……之后我们还是决定杀掉那个男的,结果你知道那个男的说了什么吗?”
这次没等贺玉盈捧场,陈绘就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他说他在髓海外面有个孩子要养,才一两岁!这可不是在外面,这是奇恒之府!”
“那孩子……?”贺玉盈不禁皱皱眉。
“大约六岁的时候就会进入第一局游戏,激活玩家资格,从激活后,就要按奇恒之府的规定缴纳生命税。”陈绘说,“挺不人性化的对吧?可是生孩子的人不是更加不负责任吗?你说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在这种鬼地方也要生孩子?孩子一生下来就看不到希望,这辈子靠着一局又一局游戏活着……就像这顿火锅,这罐啤酒,他们都没见过,没见过,就想象不出来,想象不出来,就不能跟售货柜交易。千辛万苦地活下来,连顿火锅都吃不上,活得算憋屈的了。”
“运气差点,玩家资格的第一局游戏输掉,第二局游戏就死掉。活下来就为活这六年,连记忆都留不下多少。”
陈绘喝了口啤酒,不知不觉,她又见底了一罐。
她随手捞起一罐,打开,激动的心情慢慢平复下来:“我一个人做不了决定,最后还是把他杀了。坦白来讲,输掉一局游戏的影响对我来说其实很大。我不是常胜的那种玩家,还喜欢乱花元核,偶尔账户里的余额会到勉强够交生命税的程度……”
“嗯,能理解。”贺玉盈点点头,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的改变。
她总算知道为什么陈绘今天的状态有点不对劲了,起初她还以为是酒精的作用,但是现在她才明白,原来是良心作祟。
陈绘舔了舔唇上的酒液,住了口,第一次伸手夹了一筷子菜放进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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