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正浓,魏陵从京郊骑营返回王府,入了景澄院正屋,往里走去,入目便是一道纤弱的背影,正在隐隐发颤,似在克制什么。
他阔步上前,伫立在榻边垂眼看她。
谢惜玉乌发披散,小脸崩得发白,双眼紧闭,黑羽长睫挂泪珠,贝齿紧咬红唇,唇间时不时溢出细碎的抽噎声。
他静默半晌,问:“可是不舒服?”
谢惜玉身子发抖,手紧紧攥着锦衾,攥出了一道道皱褶。
魏陵坐在榻边,手背轻触她的额头,榻上少女倏坐起身,整个身子往他扑去,纤细的手臂牢牢缠住他的窄腰。
身前的人还在轻轻抖动抽泣,很快他能感觉到胸前的衣襟湿润了一片。
魏陵情不自禁抬手抚上她的后脑,顿时感觉到她抱得更紧了。
他没有继续询问下去,只这样抱着,轻轻抚摸她披散的墨发,少女的发丝如绸缎丝滑,还带着丝丝缕缕的清香。
过了良久,谢惜玉的哭泣渐渐停下,她缓缓松开了魏陵,垂着脸,小声道:“多谢殿下……”
魏陵挑起她的下颌,迫使她仰面,她的面容不如以往娇媚,杏眸红肿,鼻尖泛红,脸颊布满了斑驳的泪痕。
楚楚可怜。
像极了他年幼时饲养过的一只红眼小兔。只是那兔子并未陪伴他几天,便被他魏之翟活生生砸死了。
他眉宇微蹙,强忍住隐隐发作的头疾,指腹一点点擦拭她面上的泪痕,问:“用过膳了吗?”
谢惜玉诧异了会儿,以为他会问她为何哭成这样,没成想他竟根本没有窥探她隐私的打算。
她湿润的长睫低垂,抽泣了一声:“殿下,我吃不下。”
“为何?”他不解。
就因为知道了自己并非是安阳侯和永倩郡主的女儿,这事值得如此伤心吗?
谢惜玉湿眸看向他,嫣红的唇微微瘪起:“殿下,倘若你的父母不是你的亲生父母,你会如何是好?”
“从未想过此事。”
只因无论是不是他的亲生父母,于他来讲无关紧要。
谢惜玉苦笑一声。
今日在陇月阁得知自己并非郡主的女儿,虽说她心中隐隐有了几分猜测,可当知道了真相,她心里顿时有如天塌。
她唤了十六年的父母,竟并非她亲生父母,那么为何她会在安阳侯府,为何郡主会对她如此苛刻。
她究竟做错了什么?
为何要遭受如此不公的对待。
听到魏陵的话,谢惜玉良久没有反应,过后淡淡一笑,回道:“殿下说的是。”
这种事发生的几率本是微乎其微,这样随口问出来,她能奢望得到什么满意的答案?
她从一个没有父母疼爱的人,仅仅几日,就成了没有父母的人,细细算来,好像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她有父母,也同孤儿没什么两样。
思及这层,谢惜玉转破涕而笑。
魏陵颇觉怪异,问:“笑什么?”
她摇了摇头,抬手覆上魏陵捧着她侧脸的手背,想要将他的手拿下来,温软如玉似的柔荑覆了上去,魏陵眸间忽闪。
在她还没来得及做下一步时,魏陵先松开了他的动作,“去洗把脸,过来用膳。”
说罢,他站起身,很快门外走来一排下人端着一碟一碟的菜肴。
**
近些日子,因谢惜玉人间蒸发,宋韶寝食难安,脾气愈发暴躁,每日将谢寒骂得狗血淋头。
夜里,宋韶刚从篱暮院出来,路上方嬷嬷见她一脸阴沉,便道:“郡主,三姑娘她或许是知道了什么。”
谢寒今日已经将自己醉酒把谢惜玉身世说出来的事告诉了宋韶,自然没有逃过一顿毒打。
宋韶道:“知道了又如何?她是我养大的,即使我没有生她,那也是我的女儿!”
方嬷嬷见她如此霸道,忍不住接话:“郡主这些年待三姑娘的确不算好。”
宋韶气涌了上来,骂道:“我待她不好,她那个亲娘就很好吗?若不是我,她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儿魂飘!不识抬举的东西!”
说完又觉得自己语气过重,可仍然拉不下面子,继续冷哼一声。
方嬷嬷无奈叹气。
宋韶带着一肚子的怒火回到自己的乌芳院,推门而入,还未走近便听到谢望正在与一人交谈。
谈话内容她细细听了几句,脸色骤变,而后放轻呼吸继续听下去。
直到一盏茶后,谈话声才停了下来。
谢望同一名男子谈笑风生走出屋子,送走了那人,笑容满面回了正屋,便看到宋韶坐在桌旁冷脸看他。
宋韶用力掷下手中的白瓷杯盏,厉声道:“谢望,你好大的狗胆!既敢觊觎我宋氏江山!”
谢望脸色铁青,大步上前瞪她:“你偷听本候谈话?”
“敢做不敢当?你私藏兵器,勾结朝臣,为的是什么,当真以为本郡主听不懂?”宋韶也怒瞪他,骂道:“乱臣贼子,其心可诛!”
谢望气得老脸通红,拂袖回道:“这天下并非专属你宋氏,既然你姓宋的坐的得,姓魏的也想坐,我谢氏为何不能?”
宋韶觉得他不可理喻,跟看疯子一样看他:“这江山乃宋氏与魏氏携手打下,你们姓谢的,何德何能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