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泽川瞅了一圈,周围闹哄哄的。他伸长脖子,悄悄道:“参他的折子满天飞,他身边那个出谋划策的把他劝回帝都了。”
冯辕?
云饮休跟着凤诩之几天,自然摸清了这冯辕的底细。他原来是正派修士,后来负伤,修为不得精进,才投入凤诩之门下。初时武力显赫,后来展露谋略,一举升为了凤诩之的心腹。
那尊煞神可算是滚了!
云饮休心情大好,两个人继续吃吃喝喝,而被提及的人却在暴跳如雷。
凤诩之端坐堂前,仆从们正在进进出出,收拾行装。
“去给我把她绑回来,同回帝都!”凤诩之弯着身子,阴沉开口。
“损伤了我一头麋鹿,岂能逍遥法外?”
“万万不可啊,殿下!”冯辕赶紧上前劝导。
“朝堂上最近有不少弹劾您的折子,那麋角丸是禁药不说,此时您若一意孤行,只怕是落人口实啊。”
这时有人通报有一婢女求见。
凤诩之对她有些印象,她是这几日负责给云饮休送膳食的婢女。
“传。”他端坐在椅子上,看看耍什么把戏。
“那位云姑娘嘱托奴婢,若是出现什么差池,就先把这颗奉给殿下,效果虽不完全,但也显著。”婢女低头,娓娓述说。
冯辕呈上一个朴素的四角木盒,凤诩之揭开,红锦绒里静静躺着一枚青褐色圆丹,如梧子大小。
“还算有几分良心。”凤诩之呢喃着,又想起那女人。
不过是一介商贾,凤诩之连忙扣上盒子扔给冯辕。
“派人盯紧傅槊,切勿走漏风声!”
他甩袖道:“回宫!”
而被“重点关注”的傅槊亦在夜市中。
穿过一面挂满了彩绘兽面的竹墙,就到了专门对修士们开放的交易场。
此处空气中灵气富裕,诸多奇装异服的修者持淘金之意穿梭在各个摊位前,无不期盼用几枚灵石换来一个不世出的宝贝。
尽头处围得水泄不通,原来是数位合欢宗的女修搭了高台,比拼文武和情思之才,招选双修对象。
侏儒族的小人儿撑着竹竿蹦到他面前。
“爷,来一份最新的万方晚报吗?”
傅槊摇头,那小人吆喝着跳走了。“快来看呐,上庸郡叶夫人的第八任丈夫又死啦!”
傅槊一排排扫过去,尽是普通货色,难以入眼。直到一个矮矮的卦修老头一把拦住了他。
他堪堪只到傅槊腰际,天黑亦顶斗笠,一坨酒糟鼻红似炭火,张嘴一笑黄牙满口。
“这位公子面容俊逸,无需多言,必能为小老儿招揽生意。”
他力气极大,傅槊一惊,已被他擒住手腕按到墩子上。
“嘿嘿嘿,公子莫慌。肚中酒虫馋了,”老卦修摸了摸肚皮,“你乖乖替我看上一会儿,小老儿去去就回!”
说罢飞入人群不见。
傅槊正要起身,却发现双腿如灌铅千斤,丝毫不能动弹,一连使了几个基本的解咒术都无济于事,只能干坐星辰八卦图前。
卦摊对面,四五个膀大腰圆的男子蹲着,冲着过路人来来回回叫卖。
“品质上佳的净水轮啰,不仅滤走沙石蚊虫,还能装饰屋舍田野,物美价廉啊!”
他口中的净水轮都搁置在草铺上,不过是寻常的漉水囊加大尺寸,下面架了一副略刻花纹的轮轴,好叫人挪动方便。
傅槊视力极好,那囊袋的口沿和轮轴上了一层类似漆的材料。
其非采割的树漆,而是源自一种乌蛇的牙齿。拿牛黄水的浸泡过后,脱落的尖齿毒性大大降低。再碾磨成粉末,经三天阴干,于表面涂抹均匀,自然成膜。易打理,脏迹一擦即清。
但如若沾水,内里会分泌蛇的毒素,日积月累,渐渐麻痹人的全身经脉。
此时,一个年迈的老翁上前用手指了指那架最大的,打听起了价格。
傅槊不愿多管闲事,他低下头,摆弄了一下压着八卦图的石头,就见一群蝶娘子涌到了算命摊前。
“姐妹们,快看这郎君好生俊俏!”
“嘻嘻,小郎君可要为我算上一算!”
衣香鬓影,银铃般的欢笑如浪,从四面八方朝他打来,傅槊捂住耳朵,又被几个人扯下来。
“你几岁了,可曾婚配?”
“都怪你,太过猛浪,吓着人家了……”
七嘴八舌中,傅槊平静的表情四分五裂,眼神隐隐烦躁。
“我只是替主人守着摊位的……”
对面那几个汉子见一群美貌的娘子都围傅槊面前,不免愤愤。
“狗东西,仗着一张脸抢生意。”
为首的嘴里叼着一根长草,他嚼了嚼,往地上一啐:“老子早看他不爽了,先前无礼地盯着咱们,现在又招蜂引蝶,给谁看呢!”
“呀,老鼠!”美人群中传来一声尖细高音,十分突兀。
只见一只肥硕的老鼠拖着长尾巴在地上窜来窜去,众女花容失色,急忙忙散去了。
傅槊长舒了一口气,看那老鼠还在原来的轨迹上走窜,他抿了一下嘴,语气中夹杂着他自己不曾察觉的欢悦。
“你来了。”
云饮休从旁边的树干走出,手掌一抹,那老鼠便“喵”地叫了一声,变成一团黑雾,遁进了她的袖子。“是啊,你迟迟不回,他们三个溜了,让我来找你。”
“让玄熊来扮老鼠,亏你想得出来。”傅槊摇了摇头,自己腿上的术阀已经解开,他站了起来。
“那好,下次扮只老虎。”
云饮休打量了一番这算命摊,无招无幡,仅一扎一图,“这么简陋……”
“嘿嘿,姑娘可莫要小看人啊。”
二人回头,那老卦师终于回来了。他浑身酒气,打了个饱嗝。
“看在这位小哥帮忙守摊的分上,本天师就免费赠送一卦吧。”
不等傅槊拒绝,他随意着了几眼,点点头:“嗯,眉棱远峻,声锵目光,财帛丰厚而睿智勤勉,咦?”
云饮休心中警铃大作。
“你这小子,启了什么约,怎地——”
福相由厚转薄,一副借命之势。
“啪——”
云饮休立即将一袋满鼓鼓的灵石往桌上一拍,春风满面中有些切齿。
“天色昏暗,烦请老卦师仔细瞧过再算。”
“哦哦哦,原来如此。”矮老头将那灵石扣进袖中,砸吧砸吧嘴,一阵抑扬顿挫:
“你和这位姑娘,那可是天合的一对!”
一语掀起波澜!
“胡说——”傅槊和云饮休同时反驳。
那老头自顾自说得起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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