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了。
康拉德独自蹲在房间的阴影里。他听到了。不，也许是看到了，也许什么也……不，不……它存在着。那个幻象、那个……声音。有什么在唱歌，有什么在对自己说……谎言，谎言……不，不是谎言，是未来，不可避免的……是低语，是谗言，是蛊惑……是……背叛！
康拉德跳了起来，他花了几秒钟才确认眼前这富丽堂皇的房间是现实而不是另一个幻象。对了……这里是泰拉，是……父亲的……明天他要任命一个战帅，是那个男人。毫无疑问，是荷鲁斯。然后……然后大远征会继续，接着……会……
一阵激烈的头痛席卷了康拉德，他几乎站不稳差点跪倒在房间里厚实的地板上。这是他的房间，是帝皇为他的儿子们准备的独一无二的房间之一。今晚他并没有去参加那个什么晚宴……当然了，他才不会去参加。
可是现在他却跌跌撞撞的向着门口走去，他得……他得找到佐伊。对，得找到她，已经够了，这些东西，这些……不知是真是假的幻象——
“你知道这是真的。”
冷酷的声音在康拉德的脑海中出现。他知道这声音是谁的。午夜幽魂。是个疯子，是个杀手，是……另一个自己。
不，不……不要听他说话，康拉德……找到佐伊，只要找到她，所有的这些都会消失的。所有幻象，所有不想面对的未来，午夜幽魂，是杀手是罪犯是无可救药的自己……全都会消失的！
“我们不会消失，康拉德。”那声音还在继续，“因为我们就是未来。你知道，因为你看到了，并且一直都相信。你必须相信，如果你不相信或者发现那可能是假的……哼哼哼……我们都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不……”停下来，不要说了……佐伊……佐伊你在哪儿……康拉德走在泰拉皇宫的走廊里，因为宴会的关系这里现在没什么人，夜晚已经从旁边高大的落地窗侵蚀了进来。他不喜欢夜晚。诺斯特拉莫只有夜晚，而他厌恶着夜晚可又不得不躲藏其中。他也同样厌恶着这样的自己。
“佐伊……啊啊……我们美丽的、华丽的、洁白无瑕的小宠物……哈哈哈哈……”午夜幽魂发出了恐怖的笑声，那声音就像是一只野狼打算吃掉眼前的猎物，看着猎物眼中流露出的恐惧时发出的，“你看到她纤细的手指了吗？真想把它们一根根的折断然后好好保存起来……哦对了，还有她洁白的皮肤，她总是穿着那种领子的裙子让人们看到她最美味的胸口。真是个不知廉耻的小——”
“住口……！”不要那样说她。不是的，不是……我……绝不是那样想的。佐伊……求求你……你在哪儿……让他停下来，让所有这一切都停下来！
“哼哼哼……你难道不喜欢她吗？”午夜幽魂并没有停下来，皇宫的夜晚有点过于安静了，这让午夜幽魂的声音变得更加清晰，“我喜欢她。她在我们面前总是一副很好吃的样子。你想想看，康拉德，她总是抱着你对吧？你难道不想看到他被你压在身下的样子吗？轻而易举，你可以让我来……”
“滚开！不要碰她！”
“她雪白的皮肤会被污染，被割开，血……她的血一定是鲜艳的红色吧，也许味道也不错。干净的，没有被沾染过污秽的，没有瑕疵的血肉……你不想要吗？你不想碰吗？你不想让我们的身体进入——”
“不！”
康拉德再也坚持不住，他一拳向着那个阴魂不散的幽魂打了过去，可回过神来他发现自己只是击中了皇宫走廊里的镜子。他大口的喘气，似乎正在通过这种方式让难得的平静持续得更久一些。可效果是有限的，很快，那些可怕的、自己的兄弟们被残忍的杀害，帝国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宇宙中如同眼睛一般的恐怖裂缝以及……以及那个面目可憎的自己全都要回来了。
“康拉德大人？”
然而，然而就在这时候，这样的一声呼唤就如同救赎一般将那些梦魇全部驱散了。夜晚中出现了一抹摇曳的光，那是不远处宴会大厅只开了一个缝隙的门中散发出来的。从中还有那些喧闹的音乐以及人们的笑声传出。他没意识到自己已经距离宴会厅这么近了。
佐伊就站在门口，穿着难以置信美丽的裙子，这裙子让她像银河，像星空，像……恒星。啊……对了。恒星，驱散那令人讨厌的黑暗的，诺斯特拉莫没有的恒星。
康拉德像是要抓住激流中的浮木一般冲过去抓住了佐伊的肩膀：“不……佐伊、你听我……听我解释，我没有那么想……我、我绝对不会伤害你，绝对……绝对不可能——所以，不要离开我。求你了，我、那些东西……还有我……”
“我知道，康拉德大人。没事的。”佐伊微笑着看着他，抬起手来捧住他的脸同时整理了一下他有点凌乱的黑发，“你会没事的，我会一直都在你身边。”
美丽，耀眼，温暖，洁白，没有瑕疵。我的……小……不。不是。不……停下来康拉德！她是……她是更加、更加……更加珍贵的东西。不是宠物，绝对不是。
“你也穿了礼服，康拉德大人。”佐伊没有在意他恍惚的言辞，而是转移话题，“白色比想象中的还要适合你呢……奥里安告诉我你在这里，我才出来看看。我不能离开宴会太久，可是如果康拉德大人你想让我送你回去的话……”
“不、不要……”不要离开我……康拉德没有放开佐伊，反而抓紧了她，“我和你……和你一起进去。”
“真的假的？”不是吧？佐伊不太确定，她说，“不用勉强的，康拉德大人。宴会上有很多人哦……？”
“嗯，没事。”康拉德好像终于冷静了下来，他重新站直了，白色的礼服长袍让他显得更加瘦高，他说，“反正也没几个人敢靠近我。”
说得有点道理。佐伊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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