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下,贫民窟一片狼藉。
斑驳生锈的铁皮房,在风雨中发出不堪风压的吱呀声。
“驭哥,直接弄死吧,放他走我们就危险了。”
“我同意大兆哥说的,主城的恶臭贵族,来贫民窟拿手无寸铁的穷人刷经验,死有余辜。”
“不如卖掉,地下黑市那帮人不就喜欢这种细皮嫩肉的。”
“不行老木,他看着还像个小孩,这种龌龊事我们不能做。”
“蓝哥的话也够可笑的,那群烂人高高在上,我们这些蝼蚁守什么道德底线!”
萧洇弓身侧躺在地上,一根粗糙的麻绳从他脚踝绑到胸口,头部在偷袭中被重创,鲜血淌满冷白脖颈。
自醒来起,男孩那双漆黑的眼睛便在不动声色地打量四周。
最终判断出,一直倚坐在门口,那个始终一言不发的瘦峋少年,应该是这群人的首领。
那少年双臂压在膝盖上,头发潮湿凌乱,遮住大半眉眼,半垂着眼皮像没睡醒,皮肤苍白泛青,眼睑下有常年失眠导致的乌青,他盯着地上的萧洇,眼神如蛇阴暗湿冷。
“杀了。”
那少年终于开口,声音沙哑。
狭小的破屋内陷入一片寂静,只剩外面的风雨还在呼啸。
杀人?
话是这么说,可现场没人真正经历过杀戮。
众人目光默默聚焦在少年身上。
少年一只手不耐烦的抓乱额前发丝,手掌压住半张脸,一缕缕暴戾的情绪从另一只眼中渗出,他突然站起身,大步走向前,一把抓住男孩衣领往外拖拽,顺手抄走桌上一把刀。
*
车前方,已远远能看到酒店大楼。
周岳川给酒店里的人打电话,告诉他可以出来准备了。
萧洇再次抚摸跳动的右眼,将思绪从那片血腥混乱的回忆中拉回当下。
酒店门口已聚集众多记者。
萧洇穿着黑长款大衣,内搭白色衬衫系上黑色领带,大衣没有纽扣,胸前Y字叠裹,勾勒出紧实修挺的胸膛线条,腰间皮带束出一道劲瘦利落的弧线。
他跟在周岳川身后,步伐稳健,衣袂翻飞,似每一步都踏着风。
青灰色天光下,父子俩一步步踏上酒店门前的台阶。
有记者被萧洇的容颜吸引,忍不住喊他名字,萧洇面无表情的转头,只是一瞥,记者的快门声顿时像机关枪般响起。
少年面庞冷白,映衬嗯发丝与眉睫,浸过水一般漆黑,他淡漠的收回视线继续向上,一米七五的瘦削身形比周岳川这种高阶Alpha显的小许多,即便整个人冷冰冰的,也像极了一头雄狮后尚未成熟的幼狮。
这是第八平民区最豪华的酒店,门口台阶既长又宽。
萧洇听到周群人群在激动的喊着,来了来了。
是那位周家真少爷刚迈出酒店大门。
周岳川踏上最后一节台阶,那青年刚好也走到他身前,时间把握得刚刚好。
周岳川站在台阶边缘,与自己的亲生子面对面,紧随其后的萧洇因为周岳川后面没有多余空间,便停在周岳川身后低三节的台阶上耐心等待。
他略微垂眸,就能看到那人的皮鞋,在阴天都泛着光亮,黑色绸缎西裤紧裹笔直长腿,西装挺括修身……这套西服显然是提前为他量身定制的。
在周岳川给记者提供的资料里,这位流落民间的周家少爷,曾被罪恶的调换者遗弃在路边,后被第八区一对Beta商人夫妇捡到并抚养长大,接受过帝国的忠诚教育,没有不良嗜好与犯罪记录,并非传言那样来自混乱的贫民窟。
因此,他自然是帝国优秀的子民。
周岳川慈父一般拍着亲生子的肩,目光中满是欣慰。
萧洇听到那人恭敬地称呼周岳川,父亲。
那声线……
萧洇小幅侧了下身,想更快看清站在父亲身前那人的脸,但率先看到的,是那人垂在身侧的右手,戴着白色手套。
周岳川突然转过身,脚步微退,语重心长道:“周驭,这是我的养子萧洇,从今往后你们应该算兄弟了。”
两面媒体长枪短炮,一时间闪光灯扑烁不息。
台阶上下,相隔两三米距离,两人目光在空气中无声交汇。
萧洇瞳孔骤然一缩。
周驭垂眸看过去,脸上还保持着刚才与周岳川交谈时的微笑。
他黑色短发齐整的梳向后,有一缕发丝从额角逸出,不羁的挂在眉梢,浓密且锋利的剑眉像一笔勾勒出来,英俊的惊心动魄,高耸眉骨下的那双眼睛,透着顶级Alpha锐利的野性。
尽管面容极具侵略性,他的笑容却让人如沐春风。
和记忆深处那张脸重叠,萧洇却感觉这笑容根本不达眼底。
“萧洇。”周岳川不悦的提醒了一声。
萧洇猛地回神,心绪却未立刻平复,他下意识抬脚,脚尖却未抵达下一节台阶的高度。
一个踉跄,身体惯性向前,就在他以为自己要在公众场合损周家颜面时,一只手臂及时伸过来稳住了他。
萧洇也本能地抓住那条手臂。
那臂膀极其坚硬,隔着布料,感受不到任何人类骨骼和肌肉应有的弹性,萧洇几乎觉得自己扒住的是块寒铁。
“小心。”温和的声音自头顶落下,含着关切。
萧洇抬眸对上那张脸,久远的记忆瞬间如同一把弯刀,从四年前飞至此刻。
分化成Alpha,人的骨骼□□会在一夜间二次生长,腺体等级越高,身体越高大健硕。
此刻站在萧洇面前的顶级Alpha,甚至比周岳川还高上几公分,肩膀宽阔撑起西装肩线,贴合身体剪裁的西装,仅视觉上就能感受到男人胸前布料底下,极其强悍的肌肉力量。
记忆里那个瘦高的,带着一丝病态感的少年突然变得模糊起来。
周岳川拳口抵在唇边,重咳两声提醒。
萧洇快速收敛情绪,他挺直身板,伸出右手,努力展现的镇定:“你好,我是萧洇,和父亲来接你回家。”
“即便在第八区,也一直对萧洇弟弟有所耳闻。”周驭凝视着萧洇,脸上的笑容越发浓烈,他热情的握住萧洇的手,“没想到有朝一日我们能成为家人,等回到周家,还希望弟弟多多指教。”
这声弟弟听得萧洇心里颇为别扭,明明同日出生被抱错,为什么他成了弟弟。
就因为这个男人长的比他高?
但已经被对方抢先称呼弟弟,众目睽睽下,也只能暂时默认。
萧洇勉强保持面上的礼貌:“没有指教不指教一说,我承受周家十九年养育之恩,理应为周家奉出我的一切,哥需要我为你做任何事,但请开口。”
媒体镜头下,父慈子孝,兄友弟恭,恰如周岳川所期望的那样。
当萧洇想抽回手时,却发现对方并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对方戴着白手套的手坚硬冰冷,完全没有人体皮肉质感,此刻宛如机械锢住他的手。
萧洇视线从手上移开,抬头,不动声色的看着眼前的人。
顶级Alpha微微倾身,英气逼人的脸凑近,他眯眸冲萧洇一笑,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问:“真的,任何事都可以吗弟弟?”
萧洇确定从这个Alpha身上,感受到了一份熟悉的,潮湿阴冷的恶意。
平静地回应:“如果你的确是我兄长的话。”
已是中午,在酒店门口结束“认亲”的戏码,一行人进酒店用午餐。
媒体被安保拦在酒店外,周岳川带着周驭萧洇及一干周家亲信上了楼上包间。
萧洇并没有进包厢,只称自己不饿,周岳川等人也顾不上萧洇,和几名周家亲眷领着周驭在包间落座。
周岳川事先包下了整栋酒楼,除了服务员偶尔上菜,外面走廊上几乎空无一人。
走廊一侧是一整面落地窗,从二十四层的高度可以俯瞰整个第八区,包括几公里外,那一片破败不堪,宛如塑料垃圾堆积的贫民窟。
打完电话,萧洇一直站在落地窗前凝望远方那片贫民窟。
那片区域看着比四年前面积更广了。
不知过了多久,萧洇眼角余光瞥到有人走来,他转过身,看到了周驭。
周驭外套留在包间,此时上身一件白色衬衫,下摆束在西裤中,更显的肩宽腰窄,长腿迈开时,西裤在大腿上绷出流畅鲜明的肌肉轮廓。
“父亲他们心情不错,正在喝酒,可惜我刚分化还不能沾酒,所以就先出来找你。”周驭一手插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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