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朔宫城内的时疫发现得及时,且在贺展眉的指挥下,各宫严格隔离,故而时疫控制得也及时,现下各个部门已经陆陆续续复工了。
贺展眉昂首阔步走在宫道上,看见大家忙碌的样子,深感欣慰,可是旁边的来思却愁眉苦脸。
“夫人,咱们一定要挨个宫里去要钱吗?您在这后宫里好歹位份最高,让宫人们传个话,各宫娘娘自愿把银钱交上来不就行了?”
贺展眉摇摇头:“来思啊,你还年轻,不晓得钱财的重要性。管别人要钱这件事,不论初衷如何,都是很为难人的。我如今虽然位份最高,但夫人这个身份,其实也就是个中等品级。我若此时事事都拿出统领后宫的做派,难免有些虚张声势。而且日后万一陛下有了时间,有了兴致,来咱们后宫游历一番,在众多姐妹中发现了真心喜欢的人,皇后贵妃之位不再虚悬,那我今日种种,岂不树敌?我们要把眼光放长远,还是要与人为善。”
来思懵懵懂懂点了点头。
“来思啊,你平日里,脚力如何?”
“回夫人,还不错。”
“待会儿如若我同姐妹们发生什么误会,一时难分难舍,你就去找陈内侍、夜聆或者白大夫帮忙,我同他们三人很是熟悉,关系很好,他们应该会出手相帮的。”
“向娘娘们筹钱这事儿,还需要别个帮忙吗?”来思不解:“还有,恕奴婢多嘴,您同夜聆关系很好?”
贺展眉想了想夜聆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剑:“勉强算是过命的交情吧。”
来思皱眉,过命的交情?难道夜聆有事瞒着自己?
一刻钟前,来思或许还对夫人所说的“误会”、“难舍难分”不太理解,这一刻,她便有了清晰的认知。
因为此时,赵淑媛正一把鼻涕一把泪趴在地上,紧紧抱着夫人的大腿,而夫人手中抱着的,是三颗大小十分可观的夜明珠。
“姐姐!那是我爹送我的及笄礼物啊!这种分量的夜明珠百年难求啊!而且远沅此生恐再不能回故土啊,夜明珠是我唯一的念想!求姐姐不要夺走。”
“远沅,不是姐姐为难你,如今国难当头,百姓需要银子,咱们平常靠人家的赋税过活,如今人家需要帮衬了,咱们不表示表示,真的不合适。而且姐姐不是非要夜明珠的,姐姐不是说了吗,银子最好。可是远沅你自己说的,你没有银子,那就只好拿夜明珠来抵。”
“姐姐,我是真的没有银子啊!我的银子都用来买香料衣服了,您也知道,我就喜欢这些东西嘛……可是夜明珠,夜明珠是我对家人唯一一点念想啊姐姐!呜呜呜呜呜……”
“哎……也是小可怜。”贺展眉一脸疼惜地看着赵淑媛,将怀中夜明珠里的两颗塞回到她手里:“远沅,你知道的,姐姐平日里最疼你,这样,姐姐就拿一颗好不好?”
赵淑媛泪眼婆娑,点头如捣蒜。
“不过远沅,经此一事,你也要长记性,平日里花钱莫要大手大脚,要攒一点以备不时之需。”贺展眉语重心长,伸手搀扶起赵淑媛。
赵淑媛拿着两颗夜明珠,抽噎着说道:“远沅知道了,谢谢姐姐。”
来思就在旁边看了这样姊妹情深的一场大戏,内心无比震撼,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与人为善吗?
而且就这成色的夜明珠,一颗就够几十户农家活个十年二十年了,拿一颗都是夫人占足了便宜,如今夫人拿了这一颗,不但没被赵淑媛挤兑,还让她感恩戴德了。真是闻所未闻……
“哎呀,后宫募捐任重道远啊。”贺展眉留下这样一句话,一脸扼腕带着来思离开了赵淑媛的寝宫。
后来的各位娘娘也被夫人如法炮制,愿意给银子的都好说,不愿给银子的那就拿东西抵。
不一会儿,贺展眉和来思身上就多了翡翠花瓶、血玉如意、千年灵芝之类,可以说一路烧杀抢掠,遍野哀嚎。
终于,主仆二人来到了后宫最繁华的一处宫殿——冯昭仪的春熹宫。
之前贺展眉初入宫的时候,同这位冯昭仪有过一面之缘,当时就被其美貌所震慑。
踏入宫门前,来思拉一拉贺展眉的衣袖:“夫人,这位可不是个好惹的主儿,您可别再抢人东西了。”
贺展眉眯了眯眼,回想她同冯昭仪的上次会面,这位昭仪好像很介意自己被禹靖央封为夫人,所以她要么是真的喜欢禹靖央,要么是真的喜欢宫斗,那这个问题就简单了,不管她是喜欢禹靖央还是喜欢宫斗,关键都是禹靖央这个人。
“你放心。”贺展眉信誓旦旦:“我有办法。”
见媚夫人来了春熹宫,宫人连忙进去通报,贺展眉走进大殿,才知道一个人若是不好惹,周围的一切都会透露出“不好惹”的信息。
贺展眉刚入殿中,便觉十分清凉,现已入夏,天气热了些,春熹宫大殿中央放了冰块这种对于这个时代来说相当昂贵的日用品。冯昭仪着一身天蓝色纱裙,香肩半露,赤足侧卧在小榻上,宫婢们有人为她捶腿,有人为她捏肩,还有一个,将剥好的荔枝送到她口中。
“咳咳。”
贺展眉轻咳了一声,冯昭仪才慵懒地看她一眼:“哟,什么风儿把咱们媚夫人吹来了。”
贺展眉一个现代人,不是多在意规矩,但周围宫人太多,她若不拿一拿夫人的架子,恐怕会落一个懦弱可欺的名声,便开口提醒冯昭仪:“冯昭仪,既知我是夫人,为何不向我行礼?”
“呵……”冯昭仪轻笑一声:“夫人入宫不久,有所不知,这是陛下许本宫的,莫说夫人了,哪怕见到陛下,本宫也是不必行礼的。”
这倒是有些令贺展眉意外了,对于心中疑惑,贺展眉也不藏着掖着:“为什么?”
“因为本宫是陈国的长公主。这后宫所有嫔妃里,唯一一位嫡出公主。”
贺展眉这下明白了大概,冯昭仪这般嚣张,无非就是依靠在母国的尊贵身份。
“失敬失敬。”贺展眉也不多做纠缠:“我今日来呢,是奉陛下之命,为这次时疫筹些钱款,公主身份尊贵,自然也能多帮衬些。”
冯昭仪闻言,一抬素手,捏肩的宫婢停下手上的动作,从袖口中掏出一块碎银子,双手呈给贺展眉。
贺展眉虽然穿越时间尚短,但对这里的货币价值是一早就了解了的,这么个碎银子,也就和宫婢内侍办差得当收到的一次小费差不多。
贺展眉没接,微笑劝道:“冯昭仪啊,您看我丫头手上拿的这些宝贝,都是各宫捐的,哪一样不是价值连城?咱们若只捐这么点碎银子,显得咱多寒碜,您身份如此尊贵,必是不能寒碜的,对吧?”
冯昭仪则不为所动:“要不要随你,就这么多。”
贺展眉叹了口气,环顾四周,眼神定格在一处地方:“既然如此,昭仪就莫怪我无礼了。”
说完这句话,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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