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韫见夷归蹲在地上良久,心中对此十分好奇。
在她的生命中,从未与人有过这般的相处。
当时夷归说要做她的亲人,做她的叔叔,秦韫虽然无法理解,但还是应承了下来。
——不应承又能如何呢?左右她也反抗不了,不如从了对方的心意,好为自己省些麻烦。
在秦韫的认知中,所谓亲人,是能掌控自己的存在,而夷归正是这样的存在,她不明白为何对方要多此一举,或许这其中又有什么她不知晓的、约定俗成的礼节。
后来夷归的态度,更是让秦韫陷入了深深的疑惑。
他既不像母亲那样时常打她骂她,也不像所谓的父亲那样漠视她,又能在一念之间决断她的生死。
除却那些所谓的亲人,秦韫还拿其他人来和他对比过,他给她的感觉,就像是自己从前见过的那个姐姐,还有一点点像雪绒儿。
起码他应该不会伤害她。
秦韫在这段时间里谨慎地琢磨了许久,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所以,他到底是想做什么呢?
小姑娘望着面前的这个男人,迷惑而忧虑地想道。
感受到她的目光,夷归慢慢地抬起头来,意料之中地看到对方受惊的模样。
男人琢磨了一阵,忽然向她伸出了手。
“来吧,小明珠,天色已晚,叔叔带你回家。”
他的语气十分温和,带着许多秦韫读不懂的感情,她记住这样的语气,犹豫片刻,将手放入了对方的掌心。
夷归站了起来。
此刻夕阳沉没,玉兔初升,日月交替之际,万物笼进暧昧的光线里。
秦韫感受着从手心处传来的温度,有些不适地低下了头。
目光所及,绣着彩蝶的鞋履从裙摆处探出,天光朦胧,愈发衬得其上的纹路流光溢彩,灼如繁花。
秦韫咬着唇,失神地望着身上焕然一新的衣裙鞋履,又将目光游移到了牵着自己的那双手上。
鬼的手,不应该是冷的吗?
夷归察觉身旁传来的目光,不由转头望去,却见长长的发丝在风中划过,小姑娘低眉垂目,抱着狐狸,盯着地上流动的阴影不愿抬头。
实在是个胆怯的小姑娘,跟她说话时,夷归连声音都不敢放得太重,好像稍稍大一点儿,就会把她惊走似的。
“今天出去练习法术,有遇见什么有趣的事情吗?”
有趣的事情,秦韫慢慢地回想着。
来到这个叫万春的地方后,面前这个叫夷归的叔叔很快地就搭好了住处,然后大家一起住进了里面。
之后面前的这位叔叔就说她刚刚与轮回神潭缔结了契约,脱离了肉体凡胎,已经成为了适宜修炼的灵体。
为了防止她无法控制体内突兀出现的灵力,这位鬼叔叔当即教导她修行的入门基础,让秦韫既是欣喜,又是惶恐。
他还说要教她一些东西,方便她日后在这个世上立足。
昨日这位叔叔就教了她一些保命的术法,秦韫觉得很是奇妙,今日一有了时间,便去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去练习了。
秦韫以前从未接触过这样奇妙的东西,以至于甫一练习,便沉醉其中不可自拔。
至于有什么有趣的地方,她倒确实没有注意到。
不过,单单是练习法术,不便很是有趣了吗?秦韫有些发愁地想着。
夷归见她久久地不出声,心中实在有些疑惑,“嗯,怎么了?难道没有什么让小明珠欢喜的东西吗?”
这时,一阵稍显稚嫩的嗷嗷声忽然响起。
两人纷纷循声望去,见狐狸睁开了眼睛,正目光灼灼地盯着夷归。
“失礼了,失礼了,是我的错。”夷归连声赔罪道。
秦韫则立即忘却了思考,抚摸着狐狸,慢慢地哄着对方。
很明显的是,就算今天真的遇见了什么有趣的东西,都比不上她怀中的这只狐狸。
有了这个小插曲,秦韫这时倒是能好好回答对方的问题了。
小姑娘轻声道:“叔叔,我,我觉得练习法术就很有趣。”
夷归听着她这磕磕绊绊的话语,缓声道:“哦,这样吗?那之后叔叔教你更多的法术怎样?”
这提议来得过于让人惊喜,秦韫实在无法理解对方的殷勤,难道那所谓的大因果当真如此重要,以至于让这位看起来十分强悍的大鬼愿意对她这样的存在不吝施舍温柔吗?
秦韫有满心的慌乱与疑惑无法消解。
夷归瞧出她的不安,却知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天长日久,总有一天对方会卸下心防,安心接受他人对她的好意。
“那么就一言为定,现在咱们就先回家用用晚膳。身体可是根本,若是躯体不强健,脑子转得再快,有些时候也无用处。”
秦韫记下他的说法,这时天色已完全暗沉下来,洒满细碎露珠的灌木尽头,一座模样粗犷的小屋耸立在那里。
夷归推开木门,只见一颗毛茸茸的脑袋正从摇篮上探出,接着一双水灵的眼睛就这样灼灼地望向了他……身边的小姑娘。
说来也是奇怪,按照身边这位小明珠的说法,那孩子与她素不相识,不过逃亡路上随意捡到的孩子。可他作为阴鬼之身,对血肉之类的东西最是敏感,眼前这婴孩与身边的小姑娘分明有着同源的血脉,而这一点,在外则体现在她们俩的容貌上。
夷归注视着那眼巴巴看着这边的婴孩,心中着实有些纳闷。
按理说,若是她们俩相处日久,那么姐妹情深,难分难舍也是寻常。可身边的小姑娘分明就不认识面前这小小的婴孩,仅凭这一点就能将前边的猜测推翻,但这就显得这婴孩对她的亲近十分让人匪夷所思了。
而且,夷归若有所思地看向双手握着摇篮边缘的婴孩,无论如何都无法想通对方到底是为何这般依恋自己身旁的小姑娘的。而且她一开始就对秦韫喊姐姐,当真是让人迷惑。
“姐姐!”婴孩秦凝颇为大声地喊道。
如今脱离险境良久,秦韫也不像当时那般恍惚,她早已认出对方的身份,随之想起的,是当时如附骨之蛆的恐惧。
未知仍是最为令人恐惧的东西,她始终不清楚对方身后到底有没有旁人存在,若是没有,她为何会凭空而降,落到她的怀中。若是有,那么又为何到现在都不现身?将这个孩子放到她的身边又有什么意义?
秦韫克制住心头挥之不去的恐惧,努力让自己观察对方,试图从中寻到一切问题的答案。
那婴孩只是用充满渴望的眼神望着她,目光烫得让秦韫忍不住瑟缩,躲在夷归的身后不知该如何反应。
这时,一阵温暖忽然袭了上来,狐狸环在小姑娘的脖颈上,呼吸声凑在她的耳边,给人带来难以想象的温暖。
秦韫握住它的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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