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大户人家买卖下人都有规矩,若是无缘无故被主人家发卖了的,大概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丑事,如此再想寻个好人家就难了。
这也是为什么那些下人宁肯去死,也不愿离了主家的缘故,能进像贾府这样的勋贵世家是他们的福气,再被卖出去,那就只会是一些腌臜之地了。
贾府向来善待下人,以至于那些在贾府伺候久了的下人便觉得自己有了脸面,越发的蹬鼻子上脸,这次贾宝玉直接打了他们的脸,当着所有下人的面,将那几个婆子一家子全部发卖。
看着买走那几家子的主人一脸凶神恶煞,再一问去的也都是些见不得人的地方,其他下人全部吓的噤若寒蝉,有些心虚的更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王夫人气的暴跳如雷:“你姨妈一家才刚来,你就大肆发落下人,你这是做给谁看呢!”
贾宝玉好笑:“怎么姨妈一家来了,我连管教自家下人的资格都没了?”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不是为了那林丫头?这些下人在府里伺候多年,不过是嚼了几句舌根,你不依不饶把人发卖,日后别人怎么看贾府!”
贾宝玉好奇问道:“那如果今天被骂的是宝姑娘,太太会如何处置?”
王夫人沉下脸:“你这话什么意思?”
“将心比心,太太疼宝姑娘,所以她才来一天,整个府里都在夸她人美心善,夸的天上有地下无,可林妹妹比宝姑娘还小,她也还是个小姑娘,流言蜚语便是大人都无法承受,太太要她如何自处?您是要逼死她吗?”
“宝玉!”王夫人怒拍桌子:“你反了天了,竟敢用这么恶毒的心思揣测自己的母亲,你去,你去告诉老太太,就说我要逼死林姑娘,让她把我休了!”
贾宝玉拱手弯腰赔罪:“太太不必恼怒,我也是为了太太好,姑姑是老太太最疼爱的女儿,如今姑姑不在了,唯留下林妹妹这么个闺女,老太太千请万请才把人从扬州接来,若是在咱们府里有什么闪失,太太该如何给老太太交代?”
王夫人捂着帕子哭起来:“我十月怀胎,把你养这么大,你便是如此看我的?她一个小姑娘,我跟她无冤无仇害她做什么?”
贾宝玉嗤了一声:“我也想知道,她一个小姑娘到底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以至于那些下人的嘴堵都堵不住?堂堂一个主子,被下人肆意羞辱议论,我不过是处置几个嘴碎的下人,太太哭天抹泪做什么?”
“你!”王夫人气急败坏指着他,手指颤抖半晌,一口气堵在胸口,只觉得眼前发黑。
她怎么都没想到,她的儿子竟然为了林黛玉那个狐媚子,公然忤逆顶撞她!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下人的通报声:“宝姑娘来了。”
接着薛宝钗就掀帘子走进来,看到屋内的情形愣了愣,才问道:“姨妈这是怎么了?”
王夫人瞬间红了眼圈,坐下哭起来:“我生了个不孝子,要为了个外人跟我这个亲娘翻脸!”
薛宝钗连忙走过去帮她顺气:“姨妈可不敢说这话,岂不是叫宝兄弟听了伤心,许是一时话赶话说急了,宝兄弟,不管你也快跟姨妈赔个礼,亲母子之间哪有什么隔夜仇。”
贾宝玉从善如流的施了一礼:“是我刚才说话太冲,惹太太伤心了,只是也请太太设身处地想一想,我只说了几句话太太便如此难过,面对那么多流言蜚语,一个小姑娘该如何承受?”
说完便告辞离开了,王夫人看着他挺直的背影,双手攥的死紧,脸上更是气的发白。
贾宝玉跟王夫人之间并没什么怨气,只是她如此手段低劣的针对一个小姑娘,而且无冤无仇,贾宝玉听说过,贾敏当年在府里未嫁之时,对王夫人也是很亲热尊敬的,从未有过半点刁难。
只因为当年王夫人想把贾敏嫁进他们王家未得逞,便记恨这么多年,甚至如今人都死了,连她的女儿都不放过,就实在太上不了台面了,这样不入流的手段让他厌恶至极。
不管怎么样,贾宝玉果决的处置了好几个下人,而且还都是几代人皆在府里伺候的,众人总算看出来林黛玉身后并非无依无靠。
老太太年纪大了好糊弄,贾宝玉却不好招惹,王夫人拿他没法子,贾母虽说疑惑他为何又处置下人,但被贾宝玉几句话哄过去了,也不再多言。
贾府那群下人见此,果然收敛了许多,毕竟林黛玉好欺负,贾府这个凤凰蛋他们是真不敢惹。
贾宝玉这么大的动作,黛玉不可能不知道,她虽然担心贾宝玉此举会让贾府那些人更恨自己,但也感念他对自己的维护,之前只觉得整个贾府唯有外祖母疼自己,如今看来,这个面上疏冷的表哥竟也是个热心肠。
紫娟倒是奇怪:“自从去年宝二爷大病过一场后,整个人都变了,不像以前那样再跟大家嘻笑打闹在一块,冷冰冰的,平日里谁都不敢招他,也没见他什么时候这么热心肠过。”
黛玉好奇:“怎么病的?”
紫娟摇头:“好好的突然就病了,一直说胡话,说什么他要走了,会有旁的人来接替他,之后便是昏迷不醒,就连太医都让准备后事了,有一天自个儿从床上爬起来就好了,你说这事儿邪不邪门?
老太太还叫人来驱过邪,可看过之后说没问题,还说宝二爷是大富大贵之命,往后指不定还能救一救贾府呢,让老太太他们好生把人养着,切不可怠慢了,说什么是贾府的福分。”
黛玉惊讶:“居然有这种奇事儿。”
“在门外就听你们在说什么事儿?”
薛宝钗突然掀帘子笑着走进来:“也说来给我听听,是什么奇事?”
黛玉忙站起身:“哪有什么奇事,不过是跟紫娟说几句闲话罢了,宝姐姐怎么有空过来?”
薛宝钗把手上的盒子递给她:“前些天便说要送你们一些金陵那边的小玩意儿,可来时东西太多太乱,这才收拾出来,我赶着给你们送过来,不是什么值钱东西,却也胜在新奇,没事拿出来解解闷也好。”
“劳宝姐姐费心惦记。”黛玉让紫娟去取了两包茶叶,回送给薛宝钗:“听说宝姐姐这几天正好在习茶道,这是父亲托人从江南寄来的,我喝着味儿不错,茶汤颜色也好,宝姐姐带回去尝尝。”
薛宝钗最近正为宫中选秀做准备,薛家如今一天不如一天,她必须拼尽全力进宫,这是王子腾好不容易才替她争取来的机会,也是她和薛家最好的出路。
薛姨妈同样明白这点,他们一家来京城投奔,王家却不接纳他们,就表明已经准备放弃他们了,如果薛宝钗选秀再败落,那王家就要彻底与他们断开联系了,到时候薛家的境况就会雪上加霜,所以薛姨妈这次也是卯足了劲儿,托王夫人为薛宝钗找来各路老师,这几天学的正是茶道。
薛宝钗稍坐了坐便告辞了,她还得去给三春姐妹送东西。
送走薛宝钗,黛玉才想起,自己该给贾宝玉也备一份礼,不管怎么说,贾宝玉这次大动干戈全是因为她。
“紫娟,你去把父亲前几日送来的诗集包起来。”
贾宝玉正为明日新国子监祭酒上任的事情头疼,听说黛玉来访,忙收起心事迎出去:“你怎么来了?”
黛玉递上手里的诗集:“听闻表哥过两天要跟别国学子比试,这是父亲托人送来的,表哥不嫌弃就翻一翻吧。”
贾宝玉赶紧双手接过:“姑父乃是探花出身,我感激都来不及,怎么会嫌弃。”
黛玉见他眉间满是烦恼,不由问道:“表哥怎么心事重重的?”
贾宝玉叹了口气,他正烦躁,也没处去说,贾府这群人是不会理解的,大不了就让他继续回贾府私塾念,反正他们也不在乎。
见黛玉问起,干脆便说了:“还不是为新来的国子监祭酒。”
他将国子监祭酒跟薛家的恩怨全部讲了一遍:“听说这人是个较真的,我就怕他因为薛家的事情迁怒我,今天夫子还跟我说,那崔大人点名要见我。”
黛玉倒是知道这个新任国子监祭酒,正好父亲这次来信同她提起过,此人姓崔字启明,跟父亲是同年,还是至交好友,这次从金陵知府调任京城,父亲还托他照应自己。
“表哥若是为了这个,倒也不必太过担忧,我听父亲提起过,此人心性豁达,绝非不明是非之人。”黛玉想了想,开了个玩笑:“大不了表哥就把我父亲抬出来,他若为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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