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旧的大巴车在平河村的界碑前停下,师蓬蓬走下车。
迎面是一片依山傍水的村子,从山上到村外都有大片的竹林掩映,氤氲着还未完全散去的晨雾,自然环境相当不错。
平河村及周边县镇距离省会西洛市其实只有两个小时不到的车程,只是周围多山,出行不便,发展一直比较落后。这几年在振兴乡村的政策帮助下通了新的高速,情况才渐渐好了一些。
师蓬蓬今年刚毕业,由于专业过于冷门,求职不顺,在网申阶段就直接被各家大厂拒之门外,最后勉强进了一家叫福熹食品的土特产代理公司。
本来说好做电商运营,没想到公司虽小,工作弹性却很大,很快因为人手不足,被要求兼做起了商务。
年初公司以助农名义向政府申请了扶持资金,相应地公司要帮周围的落后村镇代销农副产品,平河村就是帮扶对象之一。
师蓬蓬这一趟,就是专门来跟平河村签订详细的合作协议的。
“辛苦你了,一大早赶这么远路过来。”一个扎着丸子头,约莫三十左右的女子出来迎接,“我就是负责平河村振兴工作的温妙,你接下来有什么关于本村的问题都可以问我。”
“你好。”师蓬蓬忙跟她握了握手。
“师小姐看起来好年轻啊。”温妙似乎有些意外,“应该才参加工作没多久吧?”
“还行。”师蓬蓬轻咳一声,露出微笑,“有半年啦。”
温妙:“……”
那不就是刚毕业。
其实也很好理解,平河村是个小地方,特产既没什么名气,利润也不高,实际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活,有经验的老油条多半不愿意接手,干脆就踢给了食物链底层的新人呗。
虽然有些失望,温妙还是热情地接待了她:“师小姐跟我来,我先带你参观一下我们村的竹制品制作现场吧。”
平河村多竹,本地以前有许多篾匠,传承了不少独特的竹编工艺,可惜由于赚不到什么钱,年轻人都不乐意学,好些技术都在失传的边缘了。
去年温妙来这里当了驻村干部以后,觉得这么好的手艺丢了实在可惜,但想要重新盘活却也不是那么容易,怎么打开销路就是一个难题。
师蓬蓬倒没有太在意,作为职场新人,她手上的资源十分有限,因此对分到的每一个产品都很珍惜。一路认真地听温妙和村民的介绍,并仔细地拍了许多照片,结果还有点小惊喜。
这里的篾匠技艺确实精湛,制作的竹筐、竹篮、竹椅等产品都很结实耐用。民风也很淳朴,没有因为她是外行就糊弄她,都是老老实实地讲解产品。好些人听说她是专程从西洛过来的,还硬塞了一些自家做的笋干和腊肉给她。
等参观完整个村子,师蓬蓬手上几乎都要提不动了,感慨道:“大家太热情了。”
“可不是,我刚来驻村那会也受了不少照顾。”温妙深有同感,话锋一转,半开玩笑地问,“倒是你,刚刚看了一圈,觉得我们的东西怎么样,有没有大卖的潜力?”
“产品没有问题。”师蓬蓬实话实说,“只是我们目前的合作客户里没有做这个的,只能先放在线上卖。”
温妙有些失望:“这样啊……”
她提前了解过福熹的情况,知道这家公司主要业务都在线下,网店只是个添头,销量很一般。
师蓬蓬对温妙印象很好,见她忧心忡忡,想了想,还是先透露了一点消息:“您也不用太担心,实不相瞒,猫爪直播最近在做一个助农专题,我已经申请到了一个小类目的推荐位。猫爪的流量你应该也知道吧,大卖估计有点困难,但基本的销量还是可以保证的。”
“真的吗?那就太好了!”温妙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师小姐,这次可麻烦你啦!”
“哪里,这本来就是双赢的事嘛。”师蓬蓬笑眯眯道。
谈完正事,温妙拖出一辆小电驴,招待师蓬蓬到一个位于山脚下的农家乐吃饭,路上还不忘继续搞宣传:“你别看平河村地方不大,环境是没得说的,不比那些什么森林氧吧度假村差,玉肩山去年还被评为天下第七十三福地,可惜没火起来……”
师蓬蓬:?
不是,道家拢共也就七十二福地!
她忍不住问道:“谁评的啊?”
温妙憨笑:“就我们村委会啦。”
师蓬蓬:“……”
好家伙,就硬蹭啊!
说话间到了一条小溪前,溪水潺潺,修着一座两车宽的石桥,过去就是玉肩山。
师蓬蓬抬首望去,只见黛色山峰连绵起伏,不高,胜在翠竹满覆,苍茫摇曳,颇有逸致。
风水倒是不错。
“饭馆就在那片竹林后面,前面拐个弯就到了。”温妙拧着油门从桥上开过,“吃完饭你要有兴趣,我还可以带你去爬山……”
“嘘——”师蓬蓬突然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别说话。”
“嗯?”温妙莫名,但还是反射性地住了口,然后,她就知道了原因。
只听前方的某处,隐隐地传过来一道哭声。
“呜——呜呜——”
分不清男女的声音拉得又细又长,像是悲吟,又似幽诉,透着一种难以用语言描述的凄哀,经过周围竹林的层层回荡,显得极为瘆人。
饶是大中午,温妙胳膊上也不禁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谁在那里啊?怎么哭成这样……”
师蓬蓬情绪稳定:“看看就知道了。”
温妙心里有些犯嘀咕,不过本来也要从那过,便继续往前开。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哭声也越来越清晰,几乎到了声嘶力竭的程度,甚至能听出对方喉咙里的哽咽。
不多时,一个穿着T恤牛仔的男生出现在视线里。
男生很年轻,头上挑染了几缕粉色,身边还有个装得鼓鼓的双肩包,包上印着某学院的字样,看样子应该是个大学生。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此时正半跪在路边一丛竹子旁边,双手扶着一棵竹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那凄怆到近乎诡异的哭声,正是从他喉咙里发出来的。
温妙:“……”
这情况是她没想到的。
倒不是说男大学生不能哭,但哭成这样的还真没见过,当代年轻人精神状态都成这样了吗?
温妙心情复杂地将小电驴缓缓靠了过去。
……
郭锦苔哭了半天,已经全身脱力,不得不扶着一棵竹子才没倒下,明知不对劲,但一想要停下来,心底就立刻涌起一股巨大的悲伤,将一闪而过的理智层层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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