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毒。”三水肯定地对章予等人低语,“至少不是常见的、侵害脏腑筋骨的实毒。倒像是被某种外力持续侵扰心神,导致魂魄不安,神气涣散。像是受到了极强烈的惊吓,或者长期处于恐惧压抑的环境中。”
“惊吓?恐惧?”无尘环顾这间偏厅,“这庄子里有什么能吓成这样?再说了,罗掌门是中毒死的,他们又没中毒。”
章予却若有所思,她起身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看着外面廊下那些深蓝色的幡子和灯笼。
“是环境。”她回过头,看向其余几人,“你们不觉得,这庄子里的布置,透着一股子刻意营造的阴森劲儿吗?灯不是红色而是深蓝,奇怪的幡,还有我刚才进来时留意到,庭院里移种的那片竹子,叶子上尽是黑乎乎的斑点。这些东西,日日看着,夜夜伴着,再加上掌门暴毙的阴影,很容易就会不停地加深恐惧感。”
章予说着,转向罗温落:“罗管事,庄子里这些灯笼、幡子,还有那些黑竹,是什么时候换上的?”
罗温落愣了愣,努力回想:“灯笼和幡子好像有些日子了,具体记不清,总有两三个月?那时掌门说庄子里似乎有不好的气息,她有一位从霄安来的朋友精通此道,建议她换上的,那竹子也是掌门那个朋友送的,说是有雅趣,就种在后院了,也是前阵子的事。”
两三个月、前阵子,时间点都卡在罗掌门出事之前。章予和萧祚交换了一个眼神。
“罗掌门那位朋友,您可知是什么人?”萧祚问。
罗温落摇头:“掌门未细说,只说是宫中来的朋友。”
皇宫。又是皇宫。
就在这时,偏厅外忽然传来一阵骚动和惊恐的叫声。众人一惊,罗温落和几名弟子立刻冲了出去。章予等人也紧随其后。
声音来自走廊另一头的一间厢房。门开着,里面挤着几个弟子,正慌乱地按着床上一个挣扎的人。
那人是个中年汉子,此刻双目圆睁,布满血丝,嘴里发出嗬嗬的怪声,双手在空中胡乱抓挠,力大无比,两三个弟子都险些按不住。
“陈师兄又发作了!”一个弟子带着哭腔喊。
罗温落冲进去帮忙,章予也跟到门边。只见那发病的汉子忽然停止了挣扎,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嘴里喃喃念着一些听不懂的话,像是某种咒语。他声音含糊,却透着无尽的恐惧。
那汉子念完这几句,像是耗尽了力气,头一歪,昏死过去。房间内一片死寂,只有弟子们粗重的喘息声。
章予退出来,脸色发白。萧祚走到她身边,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臂,低声道:“别怕。”
章予看向萧祚,眼中充满了不解,“罗掌门和刀门,到底牵扯进了什么?”
“先查清楚这些布置,还有那个宫中来的朋友。”萧祚的声音压得很低,只让章予听见,“事情恐怕不单单是江湖恩怨。”
章予重重点头。她看向疲惫不堪的罗温落,提出了请求:“罗管事,我们能否在庄子里四处看看?尤其是罗掌门生前的书房、茶室,还有那些换了装饰的地方。或许能找到些线索。”
罗温落如今已是六神无主,见他们是刑司派来,便应允了,还派了弟子带路。
众人首先来到了罗掌门的书房。书房位于山庄主宅的二楼,布置古朴,书卷不少。带路的弟子点上蜡烛,便退到门外守着。
殷子夜和无尘负责查看书架和摆设,三水仔细检查可能残留的药物痕迹,万言持枪守在门口。章予和萧祚则走向书案。
书案上笔墨纸砚整齐,但落了一层薄灰。章予拉开抽屉,里面是些寻常信件和账目。萧祚却将目光投向书案后方的多宝格。
格子上除了摆件,还有几卷显然经常翻动的书。他走过去,抽出最上面的一卷。
是一本手抄的《星象杂俎》,纸质陈旧,里面多处有朱笔批注。萧祚快速翻阅,在其中一页停了下来。那一页讲的是几种古占异解,在页边空白处,有人用稍新的墨迹写了一行小字:“凶兆现,岂无因?天意乎,人为乎?”
字迹端正,却透着一股深深的疑虑和不安。
“你看。”萧祚将书递给章予。
章予看完那行字,心头愈发沉重。“罗掌门死前,果然在研究星象。”她抬头,“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写下这些东西,又是谁让他开始研究星象的?”
萧祚没有回答,只是继续在书架和格子上寻找。最终,他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发现了一个小巧的暗格。暗格没有锁,轻轻一推便开,里面放着一块用锦帕包裹的物件。
他取出,打开锦帕。里面是一块半个巴掌大小的古玉珏,玉质温润,雕工精湛,刻着云纹。萧祚拿起玉珏,借着烛光仔细察看,在玉珏内侧极隐蔽处,看到了一个细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刻痕,章予细细去看,似乎是一个简化了的星纹标志。
萧祚皱起眉头,这纹样,他认识。并不是民间或普通官员能用的纹饰。
“找到什么了?”章予凑过来。
萧祚不动声色地将玉珏用锦帕重新包好,握在手中。“一块玉,可能是信物。收好,回去细看。”
另一边,三水在书房的香炉里,果然发现了少量特殊的香灰,与她之前判断的“龙涎香”混合物的残留吻合。而无尘则在窗棂的缝隙里,抠出一点极细微的、不同于书房常用熏香的深色粉末。
“这味道有点怪,”无尘嗅了嗅,皱眉,“像是很多种香料和药末混在一起,又被烧过。”
殷子夜检查了书房的门窗和墙壁,摇了摇头:“没有强行闯入的痕迹。看来若是外人下手,也是被‘请’进来的。”
离开书房,他们又去了罗掌门常用的茶室。茶室更显凌乱,仿佛主人离去后便无人收拾。三水重点检查了茶具和茶叶罐,却摇摇头:“茶具清洗过,查不出什么。茶叶也是普通的陈年普洱。”
但章予却在茶室角落的一个小几上,发现了一本翻开的黄历。黄历停留在罗掌门去世前三天的那一页,上面被人用笔圈出了一个词:“不宜见客”。
圈划的笔迹,与书房星象书上批注的笔迹相同。
“她那天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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