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干了,来为朕磨墨。”
封霜乖乖应了一声,抬步上前。
御书房,烛架上红烛发出轻微的声响。
封霜低头在御案旁的砚台上磨墨,墨锭上刻着精致的云纹仙鹤,栩栩如生,随着手腕带动,浓墨渐渐析出在砚台上。
磨墨毕竟是个单一无聊的工作,封霜空下来的脑子又开始不安分。
所以研墨这种事明显是凤监的活,叫自己来磨墨,果不其然,还是为了看自己这双手吧。
瞧瞧这双如玉般凝皙的手和这黑漆漆的墨水形成的强烈对比。瞧瞧这十指修长指节匀称的手和厚重古拙的笨砚台形成的强烈反差。
连他自己都快爱上了。
等等!
封霜一脸韩剧式惊讶的看着低眸查阅奏章的女帝,体内戏精爆发。
为何你还能如此认真地翻阅奏折,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想维持你帝王的威严吗?
果然如此,不用口是心非了,女人。
封霜眯起近视眼,你放下奏折冷淡瞥来一眼的样子确实是绝情禁欲,掭墨时连一个眼神都不给的样子也是如此冷酷。
这一切分明是欲盖弥彰吧!哼哼!
不过好歹给个凳子啊,站一个小时不动,也很累的。
哪怕某个自恋男子内心戏如此丰富,手上却一点也不敢含糊。
因为现实是自己确实成了封建王朝那命如草芥的男人,咳咳。
狗命要紧。
好!今天先磨它个一百根墨锭!卷死那帮嘲笑他的奴才!
他开始奋发努力地磨墨,用了巧劲磨得飞快。
若帝执笔掭墨的时候,见到了那位一脸杀气,不知是磨墨还是磨刀的笨蛋美男子。
一滴墨不知何时溅到了封霜的手上。黑漆漆的墨水霸占在那里,正好在虎口内侧的位置,薄薄的皮肤覆盖下显得白皙。
若帝看着那滴墨珠良久,最后笔尖蘸过那滴墨珠,像剑锋挑起的烛花,墨汁氤氲了毫毛,将最后一笔捺在奏章末端。
封霜停下动作愣在当场,感觉虎口上冰凉凉的还有点闷痒。
为什么突然这么撩?!
为什么一个女人能这么撩??
这让他们男人的尊严往哪里放!?
“过来。”若帝放下笔,抬眼道。
封霜走到宝座旁。
“坐在朕身边。”
那宽高的王座足够容纳两人并坐。封霜坐在她身边。
她执起他的手,眸中暗含威压:“朕可以纵容你任何事,但是私自出宫的事,下不为例,明白吗?”
话已至此,封霜只能点点头。
这是个很可怕的女人。他不敢想有一天若帝生气的样子,一定会是毁天灭地的可怕。
若帝挑起他的下巴,玄黑的广袖几乎覆盖在他身上:“朕不高兴,作为朕的后宫,你不知道过来取悦朕吗?”
真是一个糟糕的八点档动作。
话说刚刚气氛不是还很严肃吗?为什么突然又切台。
所以他为什么会拿到一个女主剧本?
一切疑问都被抛之脑后,封霜舒颈将吻落在她唇上。
女帝似乎觉得这太过温柔:“怎么一点也不懂得媚主?”
封霜:“……”他已经尽力了。
若帝将他反推了回去,封霜被推在透雕麒麟荷叶椅背上。
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不愧是女尊世界。他被结结实实地吻了个昏天黑地。
天,女尊世界这么凶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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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为天,男子为地,阴阳者,天地之道也,天地调和,万物皆宁,灵犀之交,床笫之欢,咳咳……男子以精为主,女子以血……”
张礼仪正一脸“严肃”地向他传授男女之事。
封霜趴在六角亭内的石桌上,翻着死鱼眼看他:“你脸上夹的是什么?”
张礼仪嘴角眼角用木夹子夹紧,夹得通红,妄想拉扯住自己疯狂上扬的嘴角,然而收效甚微。
脑门上含量过多的皱纹还是出卖了他的笑。
他咳咳两声:“主要是……失礼失礼,最近常抽筋,怕吓到封贵侍。”
“你想笑就笑,我知道我现在已经成为全皇宫的笑柄了。”
张礼仪坐到他旁边,拍了拍他的手:“这不是什么丢脸的事,你瞧,大伙儿以前还说你不知羞耻,生活糜乱,你再瞧瞧现在,谁还敢这么说你?”
封霜抽出手,对张礼仪那难得一见的温柔表示恶寒:“因为现在都说我失智痴傻,疯疯癫癫。”
“那总比之前都说你不守夫道的好吧……”
封霜看着他:“一点都不好!”
张礼仪眨了眨眼,一手倚着他的肩膀妩媚道:“不必担心,圣上如今最宠你,谁敢说你半句不好?”
封霜抖了一下,把这三十斤手臂从肩上抖开:“你正常点好不好?像个老鸨一样。”
张礼仪翘起兰花指,白了他一眼:“我这是教你怎么取悦圣上,正所谓:男人翘一翘,女人飘一飘,男人腰一抖,女人搂三宿。”
张礼仪那副大象腰使劲抖了抖,七级台风扑面而来,封霜差点被这强犷风暴吹走。
封霜一脸被恶俗到了:“停停停,我知道了,你别扭了。”
微风拂面,他转身背靠着石桌,长腿一搭搁在亭槛上。
张礼仪立刻拿戒尺打他的脚:“坐不端!”
封霜把脚及时缩了回来:“打不着!”
看着波光粼粼的荷塘,封霜才想起一问:“对了,那个落水的孩子怎么样了?”
张礼仪摘下脸上的木夹子:“是说澈世子?太医说受了点惊吓,没有大碍。”
封霜想了想:“世子就是亲王的儿子吧?”他以前看女尊文的时候好像就是这样的。
张礼仪考虑到这位封贵侍的脑回路与旁人不同,悄悄道:“就是当今圣上同母异父的姐姐的儿子,也就是凤太后的孙子。”
封霜明白了:“话说圣上到底有多少兄弟姐妹?”
张礼仪掰着手指算了算:“如今在世的还有七位亲王,三位郡太卿,除圣上外,最有权势的是镇国大元帅平王,平王是凤太后的亲女儿,战功赫赫,麾下将领忠心耿耿,和圣上平日里也是面和心不和。”
封霜一听,这不就是妥妥的造反派?
“平王……澈世子……”他怎么越听越耳熟?好像在哪听过。
张礼仪这个NPC发出了严重警告:“澈世子就是平王的儿子,你救了澈世子,无意中靠拢了平王和凤太后那边,朝廷分派,一向泾渭分明,圣上虽然没有表态,但其他人可未必没有想法,近日你要小心行事,免得给他人留下把柄。”
封霜耸了耸肩:“我跟凤太后差点撕成什么样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可是我最大的黑粉,我当然是站在圣上这边。”
张礼仪一脸疑惑:“何为黑粉?”
“就是最讨厌你的,恨不得你糊破天的人。”
张礼仪恍然大悟:“那是当然……圣上自登基后一直就没有纳后宫诞下一女半儿,现在众大臣对这件事也十分焦急,凤太后可巴不得圣上一直不生,好让平王有机可乘,现在你出现了,圣上对你又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凤太后怕你为圣上诞下帝女……封贵侍,你怎么了?怎么又流那么多汗?”
一说起生孩子,封霜就呼吸急促,瞳孔地震。
太可怕了,男人怎么能生孩子。身为二十一世纪的正常男性,这事比怪兽人入侵地球还可怕。
要不还是想想办法穿回去吧……
这时,一着锦衣青袍的大凤监登上亭,意有所指道:“张礼仪,在教封贵侍宫仪呢……是该学学了,最好还是从亲嘴那门课教起。”
封霜:“……”没完没了了是吧!
张礼仪以咳嗽掩饰笑意,连忙点头行礼:“是尚大总管,有何吩咐?”
看来那大总管还挺有地位。
只见他点点头:“凤太后邀封贵侍前往怡仙宫品茶。请随老身来吧。”
品茶?
张礼仪和封霜走在后面,那位大总管走在前面,领着他们特地绕道泰和殿前面走了大路。
张礼仪冲封霜悄声道:“好一个挑拨离间,去怡仙宫何必绕道这儿?肯定是做给圣上看的。”
封霜皱了皱眉:“啊?”
张礼仪啧道:“罢了,以你这智商……”
封霜:“……”他连关系都理不清呢,再说谁还能一穿越就是宫斗王者?
“反正你只需记得和凤太后撇清关系,免得到时里外不是人。”
封霜疑惑地看着他,他跟凤太后本来就没关系啊。
张礼仪一脸无语。为难了凤太后,就这家伙智商,估计想挑拨都困难……
到怡仙宫首进大门前,就见假山后面躲着一个身影,探出一个小小的脑袋,正好奇地看着他。
“是澈世子。” 张礼仪道。
那孩子没有上前,只是看着他,封霜冲他笑了笑。
那孩子就缩回去了。
再踏入怡仙宫,封霜乖乖行了礼。
紫姑姑站在凤太后身后,她的眼神变得更阴险了,尤其是看着封霜的时候。
封霜淡淡瞥了她一眼。
据张礼仪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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