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阴沉，似是要下雨。
一个木头人驱赶着马车在小路上飞速行驶，所过之处，地面上的水珠飞溅。
马车里，齐宝盘腿坐着，面前的小方桌上放了一堆五颜六色的种子，他正焦虑地数自己的种子。
墨溟长长的一条瘫在一边，时不时好奇地抬起头看齐宝。
“这个颜色的是什么？”
这枚种子颜色粉嫩，晶莹剔透，像宝石一般，完完全全长在墨溟的审美点上。
“这个啊，能制造幻境，但是……”齐宝挠挠头，“好像有点问题。”
之前在人类世界时，有人锲而不舍追他两天，那是他第一次用粉色种子，按理说种子应该制造幻境困住那人，可诡异的是，那人竟然往他身上扑。
齐宝当时吓得不轻，现在想想都心有余悸，还好那人没咬他，不然他就彻底死在人类世界了。
“问题特别大。”齐宝又郑重地重复一遍。
墨溟嘴一张，“啪嗒”一颗粉色种子从他嘴里掉落下来。
齐宝将墨溟挪到一边，把所有的种子都整理一遍。
外面淅沥淅沥的开始下起大雨，似是在马车车顶撒豆子一样，哗啦啦地响。
墨溟目光从那些看起来就很好吃的种子上移开，看向外面。
他与齐宝不同。
虽说力量被这个蛇类躯体封印，可他神魂依旧强大，还是能看到一些齐宝看不到的东西。
比如云层上空铺天盖地的网。
那些网黏腻绵密，每个结节处似是会滴下黏稠的水珠，只是一眼，就让人喘不过气来。
网的上空是金红色的龙，尖锐的指甲似是随时都会划破巨网。
他记得雾南岛上空没有网才是，至于有没有龙，他倒是没在意，毕竟偌大的海域，没有一条龙才奇怪。
墨溟疑惑了一会儿，就收回目光，瘫在桌子上盯着那些诱惑他的种子。
想吃……
齐宝拉帘子时瞥见上空多如繁星的修行者，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极其重要的事情，他歪头想了一会儿，什么都想不起来。
墨溟用尾巴尖悄悄地往自己这边扒拉了两颗种子，藏在身体底下。
蛇类身体虽然讨厌，可还是挺方便的。
一颗，两颗，三颗……
墨溟的腰被硌得生疼，可仍旧乐此不疲的扒拉着。
突然，墨溟腰间一紧，紧接着整个人都腾空而起，头跟尾巴不受控制地往下垂。
“我说你身体怎么坑坑洼洼的，藏我种子做什么？又不能吃。”
墨溟挣扎，挣扎两下就开始摆烂。
他们走了半日，还未进城，就有人拦住他们。
“劳驾，红雾森林怎么走？”
齐宝掀开帘子，就看到一个身着白衣，腰上挂着佩剑的沉稳少年。
看模样应该是古剑宗的弟子。
大眼一扫，城门口有三四个古剑宗的弟子在问路。
旁边马车上有男人粗着声音骂道：“古剑宗这一群子哭丧鬼，没事瞎跑什么！真是晦气！”
旁边有好心的大娘道：“你去红雾森林做什么？最近红雾森林里乱得很！你们年轻人啊！可别去凑那门子热闹！”
齐宝一边不着痕迹地驱动一颗种子，附着在古剑宗弟子的衣摆上，一边指着红雾森林的方向道：“在这边。”
说完齐宝就准备放下帘子。
可就在这时，面前的古剑宗弟子手一招，齐宝还没来得及惊讶，那人手里的种子就飞射而来。
“道友，此举有些不地道了。”
种子刺破帘子，狠狠地嵌在马车的车壁上。
“陈师兄！”
三个古剑宗弟子见状不对，也围了上来，握着剑随时都要动手。
齐宝深呼一口气，扬起一抹笑：“玩笑罢了。”
陈淮安抬手制止，也跟着笑：“是吗？”
笑容未毕，一道黄符就以闪电之势贴在齐宝的额头，上面流畅且繁琐的笔画迅速剥离，并且迅速消失于齐宝的身体。
齐宝的目光变得呆滞。
“你方才想做什么？”
“监视你去红雾森林的一举一动。”
唰唰唰——
周围都是剑出鞘的声音。
“监视我做什么？”
齐宝又道：“我……我向往古剑宗已久，想模仿你们的行为举止，好一举通过古剑宗的考核！”
“啧！”有人不屑。
“古剑宗是你们这种阿猫阿狗能进的？”
剑回鞘，所有人都不屑于看齐宝，“陈师兄，他这种投机取巧的烂人一辈子都别想进古剑宗！”
一行人警告了齐宝后，就马不停蹄地离开。
齐宝长舒一口气，心有余悸地看向墨溟：“小黑，谢谢你了，多亏有你，不然我刚才就真的完了。”
手指上的两个小洞还在冒血，疼得钻心。
墨溟得意洋洋地道：“那是，方才那人类一个眼神，我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坏主意，要不是我……”
嘭——
齐宝两眼一黑摔倒在马车里，意识全无。
墨溟看向齐宝乌青的手指，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不自信地道：“我……有毒？”
墨溟脑子有些犯浑，一口咬在自己的尾巴上。
疼意让他清醒过来。
完了。
要怎么给齐宝解毒？
墨溟脑海里浮现的都是蛇胆，蛇胆，剖蛇胆。
可剖了会疼，剖了会死。
该死的陆南风怎么还不回来？
墨溟的意识开始模糊，眼前的一切都在旋转，最后归于黑暗。
*
陆南风刚到雾南岛的上空，就看到下方乌泱泱的人群，他还为此惊讶了一番。
小小的雾南岛竟然有这么多人，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不过红雾森林里的那条小龙倒有些意思。
陆南风心念所致，当即就来到红雾森林。
红雾森林也被水覆盖，大多树木都已经被泡的东倒西歪，根系腐朽，距离枯萎也只是时间问题。
陆南风身影鬼魅，眨眼间便瞬移到红雾森林中心区域，这里红雾浓郁得如同实质。
可踏入中心区域，周围所有的环境骤变，枯萎，死寂，毫无生机。
一条红蟒脑袋直勾勾地盯着陆南风：
“擅闯者，死！”
陆南风眉头微挑：“你在，说我？”
陆南风身上爆发出强大的威压，似笑非笑地看向红壤：“这儿可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红壤变成人形，神色冷漠：“把齐宝交出来！”
“海里的东西伪装成蛇，留在人类世界，还妄图躲过天道监管，你还真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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