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未说完,石离九指尖一送,尖锐的簪尖便径直刺入了虎子咽喉之中,一股猩红血液顿时狂飙而出。
虎子双目暴突,喉间发出破风箱般的嘶鸣,手中长戟“哐当”坠地,砸起一捧尘土。
他死死捂住脖颈,鲜血从指缝间喷涌而出,染红了前襟,亦浸透了脚下的土地。
他想出声呼救,可喉间被鲜血堵住,那双曾盛满凶戾的眸子里,此刻唯剩下满满的不甘。
石离九面无表情,手腕一旋,玄簪抽出,带出一串血珠,溅落开来。
她用衣袖轻轻拂去簪上血迹,盯着地上那具还在源源不断淌血的尸身。
一片死寂。
四周围困的黑虎军士兵们惊骇地连连后退。
“他……他杀了虎子!”
“快走!快去禀报将军!”
混乱中,虎子身侧那位浓眉士兵兀自咒骂一声,拎起长戟冲上前来,石离九却已先动。
她旋身闪避,敏捷地躲过长戟的横扫,下一瞬已欺至对方身后,手中玄簪在空中划出一道银弧,无声无息地穿透盔甲缝隙,直没入柄。
浓眉士兵只觉后背一凉,低头看去,簪尖已透盔而出,一朵艳丽的血花在铁甲上缓缓绽开,温热的血顺着盔甲的缝隙蜿蜒而下。
他张了张嘴,似想呼救,喉间却只涌出一口带着铁锈味的血沫,双膝一软,轰然倒地,激起一圈尘烟。
石离九在他倒地的瞬间后退一步,拔簪,转身,凛冽的目光逐一扫过剩余士兵。
无人敢独自上前应战,而是下意识结成圆阵,刀戟相交,围成半弧。
长街之上,风卷尘埃,腥臭的血气随风弥漫开来。
老妪静静抱着老周头的尸体,坐在泥泞之中,一言不发地凝视着一处,只是眼角滑落的清泪,混着血污,在这乱世之中化作了最卑微的尘泥。
天色渐沉,铅灰色云层低垂,厚重得像一块浸了水的破棉絮,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中年男子蹲跳着身子,悄然靠近石离九,声音颤抖道:“你、你杀了黑虎军的人,他们将军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本就没打算让他们善罢甘休。”石离九平静地望向那群气势汹汹逼近的黑虎军士兵,乌黑的瞳仁深处却是一片汹涌澎湃。
不知是何人厉喝了一声:“图将军来了!速速让开!”
原本围困石离九的士兵们如潮水般分开,一条狭窄小径直通尽头。
小径深处缓步而出一道雄壮的身影,正是闯入赁马行的那位为首者。
那道雄壮身影踏步而来,每一步都似重重砸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回响。
他目光扫过倒地的两具士兵尸体,最终落在石离九身上。
那双赤瞳虎目微微一眯,似笑非笑:“小子,你胆子不小!敢杀我黑虎军的人,还敢留在此地等我?”
石离九未答,只是缓缓抬起手,用袖口轻轻拭去玄色簪子末端的一缕血丝。
“你可知……”图塔极低笑一声,“我图塔极镇守边境十年,死在我刀下的人,其尸骸能堆成一座小山。而你这等贱民……竟敢在我眼皮子底下,明目张胆地杀我的人?”
“那又如何?”石离九终是开口,声音不高,却掷地有声。
她微微抖了抖衣袖,重新将玄色簪子掩于袖底之下,冷冷道:“你们打着‘攘内除外’的旗号,实则无恶不作,令百姓们家破人亡。黑虎军草菅人命之际,可曾想过会有人前来索命?”
她目光逐一扫过那群对她虎视眈眈的士兵,这群士兵盔甲上斑驳的血迹尚未干涸,利刃上还挂着碎布与断发,皆是方才他们对小镇居民施展暴行的铁证。
“你这个贱民懂什么?!”图塔极猛然咆哮,声震天际,“这世道,没有铁血,何来安宁?没有杀伐,何来秩序?若人人皆如你这般不谙世事,大元王朝早就成了他人囊中之物!我图塔极宁可背负暴名,也要守住脚下这片土地!”
“守住脚下这片土地?”石离九轻笑一声,面露鄙夷之色,“你口口声声为国为民,但你可曾低头看过,那些平民百姓,是如何在恐惧中咽下最后一口气的?”
她缓缓抬手指向早点摊那对老夫妻,“他们未曾作乱,未曾抗税,只因讨一句公道话,便被你们当场斩杀。你们黑虎军杀的,从来不是乱贼,而是不屑与你们同流合污的同胞。”
风忽然止了。
整条长街,仿佛在这一瞬停滞了,陷入诡异的沉默。
图塔极死死盯着那对老夫妻良久,忽然低笑起来,笑声由轻转狂,最终化作一声怒吼:“好!好哇!可笑至极!一介贱民,也敢妄称替人索命?今日我便告诉你,这世道,只认刀剑,不认规矩!”
话音未落,他右手按上腰间刀鞘,猛然拔刀。
刀出鞘三寸,天地为之变色。
一道赤红刀气冲天而起,撕裂云层,竟在空中凝成一头咆哮的黑虎虚影,张牙舞爪,直扑石离九面门。
街边屋瓦应声碎裂,木屑纷飞,原本被迫蹲坐地小镇居民也顾不上士兵们的厉声呵斥,开始惊叫奔逃,唯恐被卷入修罗战场。
刀出鞘七寸,黑虎虚影已凝成实质,双瞳如炬,利爪撕风,所过之处空气扭曲。
那不是寻常刀气,而是图塔极十年镇守边关、斩敌无数所凝的战意。
整条长街被这股威压碾得数处塌陷,地砖呈蛛网状龟裂,尘土飞扬。
石离九立于风暴中心,身上宽大的旧衫被劲风撕扯得猎猎作响,发带随风飞扬。
她缓缓抬起手中簪子挡在身前,簪身不再有灵光流转,若不细看,只觉是一柄寻常的短刃。
无形气浪在她耳畔炸开,街边残墙轰然倒塌,木梁横飞,木屑四溅。
那头黑虎虚影怒吼着扑下,利爪与簪身相撞,竟发出金铁交鸣之声,火花洒落,在地砖之上灼出一个个焦黑的小坑。
图塔极冷哼一声,刀势不收,反而再进三分,整柄□□彻底出鞘,刀身寒光刺目,唯有刃口泛着暗红血光。
他猛然踏地,身形如风,刀光化作一道赤色长虹,直斩石离九颈项。
这一刀,快得超越了肉眼捕捉的极限,只留下一道淡淡的残影。
石离九不退反进,脚步轻转,身形在刀光中诡异地扭曲、闪避,竟在千钧一发之际,险之又险地避过致命一击。
刀锋擦过她肩头,旧衫撕裂,一道血线缓缓渗出。
血线蜿蜒滑落,顺着石离九的肩头滴在龟裂的地砖上,发出“嗤”的一声轻响,蒸腾起一缕淡红色雾气。
那滴血未及渗入尘土,已被空气中残留的刀意蒸发殆尽。
她指尖微颤,掌心渗出细汗,仍死死握住玄色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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